“啊?为啥啊?”
刘建国解释道,之前在“黑沟子”里建立的那个勘测站,其实就是作为“神秘力量”的安全屋而建立的。
更何况,这里面还保存有一个密道,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刘建国的话,我办法说不。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黑沟子离我家就只有不到两千米的距离,要是以后出现什么事情,肯定是我家先遭殃啊。
“刘总,倒不是我小心眼儿哈,我不太同意这个想法。再怎么说,我家人都在附近住,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才说话,“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家房子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下来了,赶紧让他们搬走,你看成不?”
老话说,人挪死,树挪活。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人家既然都给了这么好的条件,我也不能再计较什么了。
“这样吧,一口价得了,我给你50万,这也不是小数目了。”
“这,用不上,用不上。”
“行了,甭说了,一会儿就让会计给你打过去。还有,明后天,我就要过去你家那边,还有几个新同事要让你见见。”
新同事?秦家爷孙来了,江珊的老弟也来了,还要加新人?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深藏不漏的高手啊?
挂断了电话,我和江珊半晌没有说话。看着茶几上面停放着的啤酒,外面已经黏着一层水珠儿了,伸手抄过来,“咕咚”一口喝的流干净。
元旦节,其实并不是中国的传统节日。1月1日,算是世界元旦节。
大姐大包小包的从车上搬着行李,姐夫则是抱着小外甥女。几个月不见,这小可人,长大了不少。
粉嘟嘟的小脸儿,就好像去了壳的鸡蛋,被雨水打了一宿,又扔在粉盒里滚了几圈。江珊看了稀罕的不行,急忙从姐夫手里接了过去。
“你俩,啥时候办事儿啊?”大姐吩咐姐夫把包裹都拿进屋里去,凑到我耳边小声儿的询问。
“还没想好,这事儿我暂时不着急,等生意稳定稳定再说。”
“哎,我说你啊你,证都领了就别老吊着人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都跟以前一模一样,永远都跟个小孩儿似的。反倒是最有孩子气的晶晶,变化最大。
大姐两口子从哈尔滨回来的时候,还带上了正好放假的她,下了车连个招呼都不打,眼珠子都快掉到手机里了。
本来想说说她,可却被大姐给拦下了。她说晶晶现在好像是失恋了,让我尽量别招惹她。
失恋的女人有多可怕,我还真体会过。自从我和张枫把张玲的男友给吓唬走了之后,张玲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想着她的脸和脾气,我还是别自找罪受了。
饭桌上,杯盘狼藉。
我看老爹喝的舌头开始发硬了,就从兜里掏出了银行卡递了过去,对他说:“老爹,我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这是啥啊?”
“里面有五十万,算是我买你这个房子了,你就搬到城里养老吧。”说完这几句话后,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我知道老爹的脾气,又臭又倔,为了他那几晌地,八成是不会答应我的。
但出乎我的意料,他沉默了一会儿,把卡递给了江珊,嘴上说:“你爹不缺钱,再过两年就退休了。之前你也说过,我岁数确实也大了,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生活。这钱呐,就给珊珊,你俩小两口日子还长,以后花钱的地方多。”
听完老爹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多了,鼻子开始发酸,眼睛里面也雾蒙蒙的。
江珊拿着卡,瞅瞅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二姑倒是个明白人,直接坐到她身边说:“给你就收着,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收下吧。”我跟江珊说完话,又看着老爹说:“那你给我们准备的房子,你就自己住吧。”
“那,你们婚房咋整?”
我夹起一片扣碗肉放在嘴里嚼了嚼说:“我师傅给我留个店面,够用了。”
“那怎么行!多不吉利。”
要不我说他这人轴呢,唠了半天,还是输给了他的执拗。不过,我俩办完婚礼之后,就搬回店里住。
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心里最大的顾忌,也就消失了。在院子里面,看着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地上,随即又融化,觉得日子真的是不经过。
从一开始接触到了黑沟子,到我跟张木真入道,再发展到现在喜结连理。
每一天都过得充实,那些欢声笑语,惊险刺激,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荡。怪不得,古代人都向往成仙,或者寻求长生之道,不就是留恋人间的喜怒哀乐么?
江珊从屋里走了出来,环住我的手臂说:“想什么呢,老公?”
“媳妇儿,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那种长生不老之人么?”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可别胡琢磨。”江珊的语气透露着一种严肃的感觉,我急忙摇头。
“我只是有感而发,要是时间能停住也行。我总觉得,自己太纠结于魂宗了,都忘记享受身边的美好了。”
瞥向院子里的各种器物,依旧安静的停在那儿,没有任何成精的迹象。心说,可能,我也跟他们一样,就像是个工具人,生来就是要去对付这些个邪魔外道。
“走吧,太冷了,我耳朵好像都冻了。”
看着江珊红扑扑的耳朵,我赶紧搓了搓手捂在上面,东北人都知道,耳朵要是冻了的话,千万不能立刻进到温暖的环境里,要不然会很痒的。
等她好转了之后,我便拉着她回到了屋里,脑子里想起了吃饭的时候,大姐说的要去“丽水山庄”溜达的事。
这死冷寒天的,有啥溜达的。
放在夏天的话,这边还是值得玩上一玩。烤烤串啊,划划船啊,很惬意。
但是冬天的话,也就有几个冰雕能照照相,再租个爬犁在湖面上出溜出溜。
晶晶本来是不想来的,被我二姑臭骂一顿之后,才不情愿的跟来了。此刻外面零下二十多度,依旧乐此不疲的鼓捣手里的爱疯。
本来疯疯癫癫的小妹妹,转变成郁郁寡欢沉迷手机的大姑娘,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沟通了。
“晶晶啊,你不想休息的话,能不能让手机也歇会儿?”
她白了我一眼后,目光又转到了手机上面。江珊看我这兄妹之间沟通的也不咋地,干脆拉着我去湖边,她说她看那个爬犁都好久了,想让我拉她溜两圈儿。
“不是,媳妇儿,你当我是牲口呢?还溜两圈儿,你最近没发现自己体重上来了么?”
说完这些话的同时,我的手臂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疼的我急忙抽回了被她挎着的手臂。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这么厚,她都能掐得到我的肉?
“我是说,你现在这么瘦了,哪能只溜两圈呢?走,老公拉你去哈尔滨看冰雕去。”
两口子就得这么相处,她要是看我不顺眼了,掐我一顿就好了;我要是看她不顺眼了,她就再掐我一顿,我也就好了。
“老板,这爬犁,怎么租的?”
跟江珊走到爬犁跟前的一个老头身边张嘴问到,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索性又问了一次。
“十块一小时。”
“这么贵?”
“就十块,不租拉到。”老头揣着手,把目光移到了另一边。
“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做生意呢?”本来我也不是事儿多的人,但是他这个人说话的语气确实有点气人,就跟我们好像租不起似的。
江珊在边上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在我耳边说:“拉倒吧,我也不是那么想玩,人家一把岁数了,别跟他一样的。”
我还是气不平,拽了一下老头的衣服说:“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就是问一嘴,你这咋还好像瞧不起人似的呢?”
“你别扒拉我啊,咋地,你还要打我啊,爱租不租!”
“打你,你够瞧的么?”
“行了,十三,走吧!”江珊使劲儿拽着我的手往后拉,嘴里一直劝着我。我本来还想跟他掰扯掰扯,但是这时候远处的呼喊声吸引到了我。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寻声望去,在百十来米的湖面中心,有个女人在高声呼救。在看向她边上的冰面上,破裂开了一个大洞,正在往外面溅着水花。
不好,有人掉下去了。
刚才江珊跟我说玩爬犁的时候,我就在琢磨,这刚下了没几场雪,温度也是刚刚才稳定的,怕是这江面还没冻结实。
没想到,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咱们修道之人,哪能见死不救呢?再说了,作为一个热血的东北人,必须得救啊!
“江珊,你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不行,我不让你去!”
我赶紧捧着她冻的通红的小脸说:“你思想觉悟咋这么低呢?那可是条人命啊!你就在这待着,放心,我肯定没事儿的。”
要说在东北这边,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几次类似的事情。有一次坐车从松花江大桥上面路过,亲眼见到一辆面包车从江面上掉了下去,好在后来得知了车上的人没出事儿。
温室效应导致的全球温度变暖,现在即使在东北,也很难感受到寒冷了。这个人掉下去起码也有两三分钟了,再过一会儿,他的四肢估计就不听使唤了。
也不管江珊的阻拦,直接调头冲向了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