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肌肤很是苍白，没有血色。
此时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都快要与这抹白色融合在了一起。
他垂下的睫毛浓密且长，像是乌羽。
除了他在呼吸，他简直是没有一点生机。
郁归晚看着，有点难过。
还是那个张扬的祁远臣比较顺眼，这么脆弱，实在是不适合他。
身后的祁母正在吃饭，咀嚼的声音也很小，总之就是静静的。
郁归晚叹气，看着祁远臣一边托腮。
叫他别去飙车，怎么就不听呢？飙车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她并不知道，祁远臣现在飙车不是为了玩，而是别的……
她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病床上的祁远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睁开了眼睛。他桃花眼半睁着，看着白得没有任何杂色的天花板。
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痛。
非常的痛，全身好多个地方都痛得要死。他咬牙，硬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似有所感，他微微侧眸，他看向了一旁的郁归晚。她正低着头玩着手机，丝毫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
他微张口，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能多看一秒是一秒。
直到郁归晚抬起头，就跟他多上视线。
起初，她还有些愣，接着反应过来，“你醒了？”
“什么？！阿臣醒了！”听到这话，祁母立马过来，看见睁着眼睛的祁远臣，又气又心疼，骂道：“你这臭小子，都叫你不要去飙车还去！”
嘴上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心疼地落下泪来。
郁归晚看着祁远臣，然后便安抚祁母，拍拍她的背，“阿姨，别说了，他才刚刚醒来，就让他休息吧。”
她不说，祁母也知道该这样做。
于是，祁母瞪了一眼祁远臣，不想跟他说话，就回去继续吃饭了。
人长这么大，还是会赌气的，她身为母亲已经被祁远臣这个儿子气得不轻。
郁归晚无奈了。
回头时，却见祁远臣还在看着她。
她还是有些心软，问：“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祁远臣扯扯唇，“我想……喝水。”
说话的时候，喉咙还疼得要死。特别的干，好想喝水。
郁归晚看他真的很渴，就去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由于他的手也受了伤，她只能喂他喝下来。
温暖的液体流进喉咙里，他的喉咙也没有那么疼了。原本发皱的嘴巴也变得湿润。
他把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即使这样，他好像还喝不够。
郁归晚试探地问：“还想喝吗？”
祁远臣好像说不了话一样，难受地皱眉，然后点点头。
她想也没想，又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再次喂他喝下。
他喝水没有比刚才那么快了，而是慢慢地喝。垂下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片阴影，像是绿叶的剪影。
他这次真的是喝得非常慢，都一分钟了还没有喝完。郁归晚举着的手都很酸了。
她问：“你喝完了没？”
祁远臣勉强地把这杯水喝完。
看他终于喝完了，郁归晚松了口气，就想把杯子拿走。
结果，祁远臣藏在被子里的手却伸了出来，目标明确地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