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睡眠一向短,尤其是在医院,只要是在医院过夜,必是有紧急病人,她这时都会时刻警惕,最长的一次也才睡了四个小时就醒。
这次她也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起来洗了个冷水脸,看了下时间,18:36。
穿上白大褂下楼,去医院食堂吃晚饭,她真心饿了。
脑科手术室在十七楼,住院部在十六楼,医生办公室和她的办公室都在十八楼,电梯一路下去,层层都停,这时是饭点,虽然她乘的是医生专用电梯,可就医生下去吃饭的人也不少。
众医生和她打招呼,她仅是微点头的回应,站在电梯最里面,大家也没其它怪异感觉。怪异的感觉,早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被抹平了。
到了十五层,心内科医生办公楼,电梯一开,杨子润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在,眼中亮光一闪而过,微笑着回应了医生们的招呼后,走到了莫寒身边。
“又才睡四个小时,再强的身体,也经不住你这样的累下去,小心老得快。”完全是熟到甚至是亲的语气。
不过他们两的关系在华英医院也是出了名的好,而且还有不少不知内情的人把他们当归到了恋人里面,男的帅气且『性』子温和,女的绝美但冷艳,这不是互补吗?
还有医生自觉的朝外挪了些,给他们俩留下私人空间。
“习惯了。”莫寒回答得很平淡,就像对普通朋友一样。
杨子润笑道:“我下午给伯父打了电话,伯父听到你最近不会回去,情绪不是太好。”
“他有妻有女,享齐人之福,闹情绪是一时的。”她是真这样想,反正那个不也是亲的,贵族里这样的事儿还少吗?
杨子润失笑,“有你这样说你父亲的?”
虽然,他也挺不喜莫那的那两女人。
莫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觉得他做得对?”
妻子死了他后面再娶她不怪,可是在她躺在床上的两年时期内娶,而且还带进来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儿进来,占着她大小姐的位置,搞得好像她是那个家里多余的人一样。
这也就算了,反正过去的事儿她都忘了,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莫纤巧,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只不过是为了那人的名声,用继女的身份把她接回了那个家。
莫纤巧二十二,她二十三,那人在她母亲帮着他救回莫氏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已经背弃了她。
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她不介意送他一把手术刀。
杨子润不语,只是目光怜惜的看着她。
她和莫纤巧的关系,他是除她家人外唯一知道的一个,当初她拿来两份血样,就是他送去检验的。
他也没想到莫伯父是那样的人,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唯是心疼她。
好好的一个天天笑脸迎人的人,醒了后等他再见她,竟是这样冷若冰霜。
电梯到达二层,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进了旁边的餐厅。
莫寒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点了份简单的。杨子润坐在她对面,点了份和她一样,这是他的习惯,三年来的习惯。
楼上手术室与办公区有人控制着议论,而且这两处地方本是严谨之地,几乎听不到什么八卦。
可餐厅就不同了,医生护士的,呜呜嗡嗡。
今天的餐厅,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围着一个人--战璟琛。
坐在莫寒身后的一桌,几个护士正一脸如看到天神的讲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你说真的,你真看到萧大少了?”
“对啊,今天送了几个士兵,有两个是腹部中弹,其中一个现在是我在护理,萧大少亲自来看过他们呢,好帅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
“不是说杀人不眨眼?”
“屁啊,都是谣传,他对他的兵可好了,还交待用最好的『药』呢。不过他很冷,很酷,不好相处是真的,他站在病房里,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样的人,再帅远远的看看就好,咱们可惹不起。”
“嗯,我们科的钱医生好像和萧大少很熟,叫他琛哥哥呢。那声音嗲的,差点我都没认出来是她,平时她在我们科骂我们是最凶的,有错没错的,只要她不爽就骂。”
钱医生?
医院医生姓钱的有几个,副院长就是其中一个,而她们口中的钱医生,应该是外科的那位,也是唯一的华英医院里姓钱的主治医院里的女『性』。
杨子润看了眼莫寒,见她完全不受影响的淡定吃着饭,心里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战璟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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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餐结束,莫寒前往十七楼,准备看下那两个手术的病人后回家。
只是从电梯一出来,就看到电梯旁不远处的窗户边,一道穿着军装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本来准备无视的她,那人却关了电话正好转过头来。
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头上没有戴军帽,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轻呡近成直线。
气势『逼』人,令莫寒联想起热带草原上隐于草丛中猎物的老虎,时刻充满危险『性』。
男人同样目光盯在莫寒身上,双眼闪过一丝不过思议,眼底尽是令人无法发觉的狂喜。
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及肩的发只用一根皮筋简单的绑在脑后,气质高雅出尘,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张脸,这张脸,他已深入骨血的脸。
是她!
他的小东西。
莫寒被他带着占有欲的目光看得全身不舒服,这样的男人是危险而又令人厌恶的,莫寒不打算与他多有交情,连个招呼都不准备打的转身前往无菌病房。
战璟琛。。。。。。
她,不记得他了?
他这张脸,虽然不和前世那张脸一模一样,但也有七分相似,她怎么看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他却很确定,她就是天清大师所画图中的她。
他的小东西。
跟上她的脚步,目光眷恋的看着她连走路都尽是干练的背影,在炮火中都能通往直前的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里放。
『性』感的唇抖了几次,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