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唯一一个失败的任务，也是第一个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弱小的任务。
清云闭了闭眼睛，她觉得顾千羽的消失已经成了她的心结。
即使她知道就算没有她，顾千羽最后的结果也是如此，可她总忍不住去想，若是不帮她，顾千羽是不是还能保留一丝力量，也许他还有机会活下来？
“咯吱”一声。
开门声打断了清云的沉思。
她回过头来，就见杨彩蝶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问道：“表哥，庞言大哥，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啊？”
“我们……”庞言正要开口。
突然清云耳朵动了动，听到有什么东西踩着屋顶，朝着这边飞快跑来。
同时，一股妖气和狐骚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庞言神色一肃，和清云同时抬头朝房顶看去。
那细微踩踏屋顶瓦片的声音停在了头顶上方。
庞言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斩妖剑又开始抖动起来。
他的手伸进怀里的布兜，握住一枚破妖钉，小心地退下台阶，退到院中，朝屋顶看去。
“庞言大哥……”
“嘘！”清云伸出手指，示意彩蝶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她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在窗户处开了条缝，悄悄往外偷看。
庞言望着屋顶，暗淡的光线下，他看到屋顶上站着两道身影，一道高一道矮，高的看起来身形玲珑有致，像个身材极好的女人，矮的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像一个人弯着腰站在那里似的。
柏雪站在屋顶，正要动手将尸体扔下去，突然感觉下面似乎有人在看她。
她低下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院中，抬着头望着她。
柏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以为对方是被她的美貌迷住了，才会如此。
她不屑地收回目光，心想，也许她可以多取颗人心回去放着，至少明晚，她不必再出来寻心了。
说起来，男人的心脏味道就是比女人好。
若不是这女人白天惹恼了她，她才不会吃女人心脏呢。
柏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将尸体扔在屋顶，整个人一跃而下，身姿妖娆地朝庞言走去。
边走，边道：“公子深夜不睡，可是寂寞了？”
清云：……
狐狸精都是这么勾引人的？
彩蝶瞪大了眼睛，望着突然从房顶跳下来的女人，捂住了嘴巴。
完全没get到自己被勾引了的庞言，看到柏雪朝他一步三摇地走过去，默默握紧了破妖钉，心里盘算着现在动手不知道合不合适？
柏雪见庞言不说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低头轻笑一声：“公子，小女子美吗？”
庞言：问我这个想干啥？
眼看着柏雪就要走到庞言跟前，她突然收住脚步，站在离庞言两米的地方，妖娆地抬手掩了掩面，娇嗔了句：“公子为何不说话？难道是不喜欢我吗？若是如此，小女子可就要伤心了。”
正紧张地等着柏雪靠近的庞言一见她停下，顿时按捺不住，大吼了一声：“大胆狐妖！”
说着抬手朝她飞出一枚破妖钉，不知是不是手滑，破妖钉居然给扔偏了，朝着清云这边飞来，直接扎到柱子上。
清云无力扶额，怎么两年过去了，这货还是个半桶水？
“除妖师？”柏雪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是除妖师，惊慌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
有了上次杀除妖师的经验，柏雪对除妖师的恐惧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强烈。
见庞言扔个破妖钉都能扔偏，不禁冷笑一声：“你这种水平，居然也想除妖？”
说着，右手一抬，露出利爪，朝着庞言胸口抓去。
庞言连忙往后一退，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枚破妖钉，抓着它朝柏雪的爪子刺去。
柏雪见他拿出法器，急忙收手，凌空一个转身，飞起一脚，踢向庞言。
庞言一时不察，被踢中胳膊，手中破妖钉一下掉在地上。
没了破妖钉，柏雪再度出手朝庞言心口掏去。
庞言吓得转身就跑，柏雪没抓到庞言，抬腿追了上去，然后两人开始围着院子跑圈圈。
清云：……
彩蝶：……
不知跑了多少圈，柏雪终于不耐烦了，一条雪白的狐狸尾巴从身下露了出来，朝着庞言打去。
庞言顿时被打趴在地。
柏雪尾巴一缠，将他直接拖到自己脚下，嘲讽道：“现在的除妖师都这么没用吗？没了法器，真是连普通人都不如！”
“你胡说，除妖师很厉害的，今天如果是其他人，你早就被打回原形了！”
庞言被柏雪讽刺地满脸通红，他用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柏雪的尾巴。
柏雪听着他的话，眼里露出不屑：“哼，我杀得除妖师你也不是第一个了，除妖师是个什么水平，我比你清楚得多！”
“说起来，除妖师的心味道还是很好的。”柏雪说着，抬起右抓，朝着庞言的胸口掏去。
庞言看着利爪朝自己抓来，知道自己怕是死定了，他闭上眼睛，心里暗暗祈祷这狐妖害了他以后就直接离开，可千万别发现了西和兄和彩蝶姑娘。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狐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束缚着他的尾巴“倏”地松开。
庞言一睁眼，就看到柏雪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已经彻底露了原形，而她的背上，正插着一根破妖钉，钉子上的符文腐蚀得她背上直冒青烟。
柏雪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偷袭。
她早就发现了院子里除了这个除妖师还有其他人，只是对方没有出现，她就以为他们应该在睡觉。
她原本打算掏了这除妖师的心后，就离开，等需要心脏时，再来动手，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对方偷袭了。
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她，对方说不定也是个除妖师，更有可能的是，对方说不定身手非常厉害。
柏雪越想越心惊，脑子里又想起东山那一夜被除妖师包围的画面。
心里慌的厉害，直接变为原形，忍着剧痛，跳上房顶，回头看了下面两人一眼，连之前带着的尸体都顾不得，朝着远处的房顶一跃而去，飞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云望着柏雪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惋惜。
多好的机会，若是没有庞言，她一定把柏雪弄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