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将众人的眼神看在眼里,心说,你们知道我打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
今儿谁敢开这个口,她就敢带着一家老小去谁家住下。
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不要命的就已经很可怕了。
可她这样的,是既不要命还不要脸,像她这样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基本就可以在村里横着走了。
将人逼到这份儿上,谁也别想安全抽身,反正这一关过不去,迟早得死,还不如发疯呢!
众人明知道她颠倒黑白,却不敢反驳,只听她继续说道:
“趁我夫妻二人出门,李大婶与她婆婆二人,上我家与我婆婆说话,不知使了何等妖法,居然让我婆婆浑身青肿破皮,甚至流血昏迷,如今人喝了药都还迷糊着。
如此神奇的术法,我自然也是好奇李家婶子是哪里学来的,我好也去拜师学艺,研究研究。
所以,这才去找她讨教了一番罢了。
怎得在这位老人眼里,就成了我殴打婶娘了?
在场的人,有没有知道事情真相的,站出来为大家解解惑呀!”
云初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尤其看到村长夫人肿着脸也在看热闹时,她讥笑着看了她一眼,韩氏,我们来日方长。
开口解惑?这谁敢开口应承?
自己家里都不够吃,这女人真带人去了他们家,老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马上到年跟前了,谁想给自己找晦气?
众人都齐整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任由雪落在脖子里,也不敢抬头。
这位可是敢提着高氏脖子甩来甩去的人,李淮安的亲奶奶她尚且如此,他们这些不相干?啧啧,还是不惹事的好。
云初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她看着一直跟她过不去的人,认定他就是桂花婶子口中的三族长。
走到他面前站定,朗声问他:
“你口口声声说我殴打婶娘,我就奇怪了,我何时殴打婶娘了?
你是亲眼见了吗?若是你亲眼所见,为何,我没在现场看到你呀?”
云初皱眉,似乎恍然大悟一样拍了下手,“啪”一声,吓得众人一个激灵。
“哦,我知道了,你跟李大婶是一伙儿的,你也会她那种妖法。
或者,你会隐身术,我婆婆受伤的时候,你就在我家院子里看着,却没有救她?我说的对吗?”
“荒谬!”
三族长被她胡说八道气的指头直颤,
“休要妖言惑众!”
“你何时打的人你心里清楚。”
“老夫就不信,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不敢说实话的。”
云初看着他,眉头微挑,
“马上过年了,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了,还不知道来年收成如何呢,谁又有那么多闲心去操心别人家的事儿啊!
三族长,你还真是饱饭吃多了,忘了别人饿肚子的滋味儿了!”
云初对着他据理力争,一番话过后,别说操心他们两家的事儿了。
村民还真的琢磨起了自己的温饱问题。
毕竟吃瓜看戏,也不能让自己家里孩子吃个饱饭。
气不过村民不配合,三族长干脆问起了当事人之一,
“远山,你说,你媳妇儿是不是被她打的。”
看他将梯子给了李远山,云初冷笑着将拳头捏了捏,目光转向他,轻笑着提醒,
“李大叔,你好好想想,可不许撒谎呀!”
李远山看到她的瞬间,牙齿瞬间就松了松。
他只是靠近的时候被她扇了几巴掌,就有门牙不稳了。
这要是拳头到了自己身上,他还不得被打废了?
王氏打了张氏,谢氏又打了王氏,打都打了,一报还一报了。
他看了眼三族长,跟个鹌鹑似的低下了头。
“李远山,你说话!”
面对三族长的呵斥,他嗫嚅着开口,“三 三族长,都 都是误会!”
“你!”
三族长指着李远山,胸口上下起伏着。
其他几位族长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三族长在那儿丢人现眼。
只四族长觉得,谢氏实在是太过嚣张了些,但仍旧不说一句话。
三族长本以为处罚谢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奈何淮安与大族长求情,将剃头游街的处罚,换成了二十杖。
谢氏来了,她还以为能治得住她,却不想,这女人三言两语就将局面反转。
如此,他更不能放过她了!三族长正思索着要不要去请王氏母子过来对峙,却不想,云初根本不给他机会,
“三族长怎么不说话了?”
云初看了眼手里拿着棍子的人一眼,“既然三族长没话说,那我就要说了!”
她走到李淮安身边,看着手拿棍子的男子,“既然我夫君没有错,你们这样伤人算不算草菅人命?”
“既然族长如同虚设,那我倒要去县里问问县令老爷,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四族长看不得她这牙尖嘴利的样子,眯着眼睛质问李淮安,
“淮安小子,谢氏如此无法无天,你就不说点儿什么,让她一个妇人在祠堂门口胡闹?”
李淮安看向云初时,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不守规矩,也可以成事!
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的女子,他李淮安还真是走了大运!
云初看着他有些紧张,她也想知道,李淮安此时会怎么回答。
只见他目光温柔的落在云初身上,隔着风雪,当着李家村所有人的面,他毫无顾忌的说道:
“淮安不才,我家是娘子当家!”
轰!!!
心跳的有些快,这话听着还算顺耳。
云初压了压嘴角,“夫君说的不错,我家由我主事。”
“如今我夫君被诸位冤枉,白白挨了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几位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就贸然将人打伤,哪怕诸位都是李家村的老祖宗,也不能如此轻轻揭过。
依我看,剩下的十棍就算了,已经挨了的打,几位就此平分,由家中小辈代为受过,如何?”
“什么?你敢让我等受罚?”
三族长瞪大了眼睛质问,她怎么敢的?
她怎么敢的?
“一个妇人,也敢插手宗祠的事情!”
三族长完全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可人群中的李栓子却不安的看了他爹一眼,果然,他摸屁股的手还没收回来,就听到他爹说:
“少数服从多数,我同意,栓子,你替爹吧!”
李栓子抿了抿嘴,得,有了这等好事儿,他就知道他爹第一个惦记他。
“是,爹!”
李栓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没有丝毫不满,大族长见状点点头。
二族长一直以大族长的意思为主,也开口“老大,你也来替我!”
“大哥,二哥,你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三族长气愤的看着他们。
只五族长为难的看了二族长一眼,嘴这么快做什么?
如今他又成了最关键的一票,老二真阴险,总让他当那个坏人。
果然,三族长与四族长一口否决,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老五身上。
“五弟,你可不能像兄长一样糊涂!”
三族长对着他说教。
五族长撇了撇嘴,看吧,他就是夹心儿受气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