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真只是单纯的跟老师怄气?”
去往薛家的路上时,云初还是有些不信。
薛夫人与薛夫子怄气,再怎么也不该来找她啊!
她自己有亲女儿,而且,她没有从李淮安口中听过,薛夫子夫妻二人关系不好的。
这丫头目光闪烁,该不是故意哄她去什么地方吧?
虽然跟着绿愕一直往前走,但是云初始终保持着警惕。
直到两人真出现在了薛家门口时,她才放下心来,不是这丫头收了钱想卖了她去。
可从绿愕的反应来看,这一趟来薛家,应该是没有好事。
她本不想来,可是这丫头有事下跪有事作揖的,再加上李淮安的身份。
她今日怎么也得来一趟。
否则,不出一日,外头就该传,李淮安刚中了秀才,就欺师灭祖之类的话了。
“李家娘子,您稍坐坐,我去看看夫人!”
跟着绿愕进了薛夫人的院子后,绿愕将她安置在外间,就自己进了内室。
云初满腹狐疑的坐在圈椅上,目光时不时瞥一眼内室的方向。
一盏茶的功夫,薛夫人就被扶着从里面出来了!
“云初,你来了!”
薛夫人脸色很差,眼底泛着青黑,看得出来,好几天没有睡好。
“师母,您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云初上前迎她,双手扶着她的胳膊,“师母,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薛夫人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不用请大夫,没用的!”
薛夫人就着她的手坐在了另一侧的圈椅上,小丫头立马有眼色的给两人倒了茶。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云初说说话!”
薛夫人挥挥手,将人都打发走了。
云初更加疑惑,到底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神秘?
难不成,薛夫子养外室了?
除了这个,她在想不到,让一个女人憔悴成这模样的理由了。
“师母,无论如何,你还是得保重身子啊,您这样子,不是让盈盈姐心疼吗?
况且,老师他看您这样子,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按理来说,薛夫人在卧龙县多年,薛夫子又只有她一位夫人,县里的夫人们巴结她的应该很多。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避开了熟人,来与她这个不怎么相熟的晚辈说呢?
就在她暗自琢磨时,只见薛夫人抓着她的手,大声的痛哭起来,“云初,师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帮帮师母吧,师母求你了!”
“云初,师母只能求你了,求你可怜师母的一片苦心,求你了!”
云初看着她几乎扑倒在地上的身子,以及,她口中的几句话,瞬间心里就咯噔一下。
可她还是不想将人想的那样自私,只拉着她起来,“师母,您有事慢慢说。”
“我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女,哪有什么本事帮您啊,倒是夫君他主意多,再加上老师,他们两个大男人,且又是读书人,办法总是比我们多的。”
又是痛哭又是下跪,又是给她戴高帽子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为难事儿。
初次见面,她还觉得眼前的师母温柔大方呢!
如今再看,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人觉得尊敬了!
凭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逼她呢?
听到她的话,抓着云初胳膊的手不由得收紧,隔着薄薄的料子,将她的嫩肉掐破了皮。
“嘶”
云初疼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不停的摩挲着,忍着痛看她,“师母,究竟出了什么事?”
“您也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家里的事情都是夫君做主,您告诉了我,我还得回去请示他,才能讨个主意呢!”
她可不傻,将不相干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薛夫人看着云初痛苦的脸色,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连忙擦了擦眼泪,“瞧我,弄疼你了吧,云初,师母不是故意的。”
“师母只是没办法,你老师他 他领进门一个狐狸精,如今 如今过不了几天,就要休了我啊,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薛夫子领了狐狸精进门,还要休妻?
“不会吧!”
云初有些不敢相信。
薛夫子能只要盈盈姐一个女儿,就知道他心性是何等坚定,与当下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可,看到眼前师母的惨状,她又觉得,或许她说的是真的。
可,这事儿跟她说,也没有用啊!
她能帮的了什么?
“怎么不会!”
薛夫人眼里闪过恨意,“我不就是让安儿照顾一下盈盈吗?”
“他非要用这样的法子来恶心我,你说说,我跟他一辈子了,他怎么能领了那小狐狸精进门啊!
云初你给我评评理,盈盈与安儿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他照顾下盈盈怎么了?”
“我的盈盈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没了男人照看,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盈盈是我唯一的孩子,交给别人我如何放心,我待安儿如亲子一般,盈盈只有跟着他,我就算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薛夫人哭的泪眼朦胧,压根就没看见,随着她越来越多的哭诉,云初的脸色也逐渐了的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
怪不得呢!
怪不得非要让绿愕将她带到薛家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快就掩下去,语气平淡的似乎聊家常,“师母,是打算如何让夫君照顾盈盈姐的?”
“对了师母,师母如此为盈盈姐打算,盈盈她自己知道吗?”
“盈盈姐她是怎么想的,她也是愿意的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薛夫人也一时间愣住了,她顿了顿才道:“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我如此为她着想,她哪有不愿意的,再说了,安儿就如我半个亲子,照顾盈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老师他就是太顽固,我放弃了京城的大好日子,陪着他在这里吃苦受累,他哪里来的脸,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领了那狐狸精来气我。”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云初眉眼闪过烦躁。
所以呢,双标吗?
让别人的夫君照顾你新寡的女儿,又抱怨自己的夫君领了新人进门?
哪里来的脸呢?
她真是一句话都不想与她说了。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时,外面传来了李淮安的声音。
“师母,听说娘子来拜访师母,学生来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