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大夫的口中,得知了女子均好的消息后。
李淮安的脸上,笑容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
元宝跟了他这一段日子后,也算是有一丁点儿的了解。
看到他高兴,自己伺候在一边,也跟着乐呵。
云初则是带着南辰,将缸里的浮水去掉后,倒出了泥浆放在盆里。
“好了,就放在那里晾着去吧!”
南辰将装满泥浆的盆子放在杂物间的架子上,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在好奇的紧。
娘子究竟想做什么?
如今泥浆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等着明天捶泥了。
李淮安要去书院,能干这活儿的,也就只有南辰将。
她看了眼一旁有些呆的南辰,出声道:
“南辰,你去帮我买一些趁手的刻刀回来,适合女子用的就行。”
云初掏出一些银子给他。
“是,小人这就去!”
南辰拿了银钱,二话不说就抬脚往外走去。
实在是,他怕自己再迟走一步,就忍不住问出来。
云初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心说,其实也不用那么急。
等她将这一切都做好了,正好给李淮安一个惊喜。
往后,这样的惊喜会越来越多,当然,这是在他一直保持初心的情况下。
若是他有一日变了心,甚至与她拔刀相向的时候,那她创造出来的,就不是惊喜。
有可能对他来说,就是惊吓了。
她哪怕爱上别人,也会时时刻刻保持警醒,不想步了前辈的后尘。
只想安安稳稳在这里活下去,若是可以的就活的好一些。
要是再有能力,保证自己活的更好的前提下,可以的话,她想,鼓动李淮安上奏,将千千万万的华夏儿女痛恨的那雪山,那樱花树连根拔起!
提前,替后世万万个同胞们报一报这血海深仇。
她将自己整个人泡在浴桶中,脑海中的那个念头越来越盛。
为什么穿来一次,非要纠结于男女的情爱,爱上一个男人,替他生下一个孩子,才算是圆满呢?
就不能有更大的志气吗?
初来时,她怂的很,毕竟,没有站稳脚跟,做什么都怕露馅儿。
如今书里的结局被她提前化解了,而她手里,也有了更多的资源。
只等李淮安这次乡试出了成绩,她才有把握进行下一步计划。
哪怕女子不能为官,不能参与朝政,她躲在背后照样可以借着李淮安,达成自己的目的。
“娘子,您泡了有一会儿将,要不要奴婢帮您擦身子?”
茉莉守在外面,听了半天里面没动静,给她吓得不轻。
娘子沐浴的时候不让人伺候,也不让她候在一边。
寻常还能听见撩水声,今儿什么都听不见,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啊!
“不用了,我自己来!”
云初从沉思中回神,随口应了一句后,目光落在自己泡的通红的手指上,伸手,准备拿一旁的棉布巾擦身子。
却不想,到手边的布巾被突然出现的大手抢走了。
“夫君,你 你怎么来了?”
云初连忙将身子埋进水里,害羞的捂住胸口。
刚刚她怎么没听到,他开门的声音?
“娘子,我来帮你擦,怀着身子,自己不方便。
若是不喜欢别人伺候,往后沐浴的时候,都由为夫来伺候你好了。”
面上一本正经,手却没有他口中说的这么正经。
“啪”
云初一把拍开在她胸口作乱的爪子,“你想的美,我怀着孕呢你可别有啥坏心思。”
李淮安目光扫过她普通镀了一层胭脂的粉面,轻笑一声,“娘子,你误会为夫了。为夫只是心疼娘子,想要好好照顾娘子,并没有其他想法的。”
云初挑眉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李淮安摸了摸鼻子,将目光转开,拿了擦头发的布子,将她头发上的水分吸干。
这才用大布巾将她包了起来,双手紧紧抱着人,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凑到她耳边说道:
“娘子,刚刚那双手根本不受为夫控制,它们只听娘子的话,就跑娘子那里去了。
娘子你可不能,错怪了为夫我啊!”
“嗯~”
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声音带着沙哑,“娘子,你用的什么澡豆,味道这么香?”
说完,鼻尖儿碰着她的耳朵,又狠狠吸了一口。
云初忍着心里的那股悸动,故作镇静的不看他,任由他在自己的脖颈处偷香。
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他拿着布子帮她擦头发,偶尔眼神对上,云初总被他看的心跳加快。
最后的她实在是忍不了一点点了,抢过他手里的布子,
“李淮安,一出门你就原形毕露,在家里的时候,你可从来不这样。”
男人浅笑着靠柱上,听着她娇嗔的声音,看她骂自己的模样。
啧,像是吃了一块糖。
“早就娘子声音好听,没想到连骂人都这么顺耳,娘子会骂,就多骂几句,为夫爱听!”
上辈子,他见惯了所有人的生老病死,看着新生儿呱呱坠地,看着青梅竹马从两情相悦到破口大骂。
看着在外人眼里恩爱白头的老两口,回家横眉冷对。
也见过为爱殉情的痴情种,在亡妻死了第二天,就将自己吊死在她的坟头。
他见过王朝的更替,见过了老百姓为了一口馒头大打出手,见了所谓的贵人们,为了丢失的一只猫,掉落的一块点心,将伺候的下人活活勒死的。
他飘荡多年,见惯了一切,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他还在想,是不是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终究没有一个圆满。
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他相信,这辈子,她就是他的圆满。
絮絮叨叨嫌弃的话,手抚孕妇时那抹温柔的笑意,靠在他怀里时的妩媚。
人前乖巧的小媳妇儿样,她的千百种模样,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云初转头,对上他深情的目光,以及来不及撤回去的一本正经,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毛病啊!”
“非讨我骂是吧!”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不同。
擦头发的时候,也带上了一丝不好意思。
“娘子,我哄你睡觉吧,就当提前让我们的孩儿熟悉爹爹的声音了。”
见她头发干的差不多了。
李淮安又将人拐到了床上去,像哄小孩儿那样拍着她,哄她睡觉。
“李淮安,你今天怎么这么怪?”
“怎么,你做什么坏事了,我跟前这么献殷勤?”
“哪有,就是心疼娘子!”
他怎么可能会说呢,她只要做出来一点儿让他把控不了的事情,他的心里就不安。
今天,挖了土回来和泥的事情,她一句都没跟他提。
她还是不信任他,还是防着他吧!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真正的将一颗心交出来,与他不分你我呢?
长长的睫毛,将那一抹苦笑遮挡嗯严严实实。
云初本就嗜睡,被他这么拍着,哪里还有多余的想法,没多久就呼吸平稳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