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主君让人捎话了,今日约了同窗出去赏荷,让奴婢早早准备起来呢!”
茉莉激动的声音由远而近,云初听着她的声音,麻利的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这段日子,李淮安忙碌异常,而她自己,除了每天必须的运动之外,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忙着刻字。
看着仅剩不多的几个字胚,她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弄完了,还真是不容易呢!
“娘子,您又折腾起那些小土块了吧?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这样久坐。”
茉莉一边说一边走到她身边的拿起扇子就帮忙打扇。
云初揉了下酸酸的脖子,转了转手腕儿,“你最近跟小管家婆有的一比。”
云初笑笑,“夫君可有说什么时候去?”
她其实不太想去那种聚会,毕竟,贵女圈子里的是非太多。
一开始还会觉得有意思,可时间久了,就觉得无聊又无趣。
一件衣裳,一支发簪,她们都要争个高下。
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或者,明里暗里的用诗词来碾压对手,以取得更多的认可。
要她说,这样耗费心神的事情,还不如她躺在桂花树下吃一碗黄焖鸡米饭来的痛快。
对了,晚上要吃黄焖鸡米饭。
“茉莉,你记得跟于妈妈说一声,晚上吃黄焖鸡米饭。”
“娘子,奴婢知道了,早就告诉于妈妈了。”
茉莉打扇的手顿了顿,“您从一起床就念叨黄焖鸡米饭了,奴婢早就让于妈妈准备了。”
“是吗?”
云初眼神迷茫的回想着,她那么早就惦记黄焖鸡了?
“娘子努力伺候您梳洗吧,等准备好了,主君就回来了。”
“那好吧,帮我把那套浅粉色的衣裙拿出来,就梳简单的团髻好了。”
她不想头上弄的太复杂,实在太扯头皮了,她不想跟人家未婚的姑娘们抢风头。
不出错,不出丑,大方得体就好了。
“娘子,那头饰就用最简单的珍珠珠花好了,奴婢再帮您带上席帽,若是太阳过盛,也可以遮挡一二。”
云初点点头,“就依你。”
再说,距离八月的乡试,也没多少日子,偶尔出来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
本以为,去了以后,又会有那些所谓的千金贵女们上来奚落她,却不想,到了地方之后,并没有见多少人。
“李淮安,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你们同窗一起赏荷?怎么不见其他人?”
李淮安伸手扶着她在一处亭子里坐下,“是这样没错。”
“你看那里,确实是同窗他们在谈诗论赋,这边,是与我关系近的几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内子。”
顺着他的手望去,果然,那边的小船上清一色的学子袍中,夹了几件色彩艳丽的女装。
云初忍不住挑眉看他,“你是不是怕遇上杜心茹那样的女子,所以才特意避开的?”
李淮安苦笑着摇头,
“哪里是她们的事情,为夫是心疼娘子跟着我奔波受累,如今连个相熟的人都没有。
借此机会出来,是想让你认识几个新朋友,闲时也可以约着一同玩耍。”
“早就听闻李兄护犊子,没想到你这么护犊子。
感情我等好不容易请你出来,还是沾了嫂夫人的光啊!”
李淮安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
云初转头一看,为首的人正是那天一起上过公堂的方秀才。
其他两人,身边均带着一位女子,皆是生面孔。
而刚刚那打趣的话,正是从方秀才后面的人口中出来的。
不等她多想,几人已经到了眼前。
“娘子,这位是陆丰陆秀才,与他娘子。”
“嫂夫人,在下有礼了!”
陆丰摇着扇子,微微颔首,“这位是我娘子陶氏。”
“李家娘子安好!”
陶氏好奇的看向对面的女子,心说这也太美了。
听夫君说,李家娘子都怀孕了,没想到还这么好看。
她自己怀着儿子的时候,可是憔悴的厉害,费了好些劲才养回来。
世间居然真有人,不受怀孕的辛苦的。
“陆公子,陆家娘子好!”
双方见过礼后,李淮安又指着另外一对儿,“这位是杨秀才,与他娘子!”
“杨秀才,杨家娘子安好!”
“李家娘子果然容颜出众,怪不得李秀才那么护着你呢,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杨秀才的娘子田氏,与云初说话时虽然也在笑,可是看向她的眼神却不那么纯粹。
细看之下不止有妒忌,甚至还得写几分鄙夷。
云初与杨娘子打招呼时,明显觉得眼前的女人对她我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敌意,或者说,是她们俩气场不合。
总之,眼前的女人不如刚刚的陶氏讨喜。
陆秀才的娘子陶氏看她,眼睛里除了好奇,就是一闪而逝的羡慕,再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的东西。
而眼前的女子,一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很不舒服。
方秀才不停的扇着扇子,满眼期待的望着李淮安,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开口,手里的折扇一合,“啪”一声打在手心,
“李兄,什么意思,大家都介绍了,不介绍我?”
方秀才此话一出,陆丰与杨成武对视一眼,前者一脸得意,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赢了!”
???什么意思?
“李淮安看了眼二人,再扫一眼旁边的方秀才,眼里闪过了然。”
只方秀才无语的看着他们,“说,你们又拿我打了什么赌?”
几个男人彼此心里有数,笑的停不下来。
只云初几人一脸懵逼,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兄,诸位,我与杨兄打赌,方兄忍不住李兄忽视他,又会上赶着开口……”
原来,这几人在书院里总拿方秀才打趣,如今已经成了习惯。
下次若是再出来,就该由杨安成主动牵头,负责出行的一切开销了。
这次是陆丰负责的。
几人一开始还关照着身边的女人,说一些大家都能懂的话题。
可几个回合之后,又说起了那些晦涩难懂的八股文。
陶氏最先受不了,“云初,我们去那边亭子里说话吧,听他们说话,感觉脑袋都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