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放心,他就是太累了,让好好睡一觉能养回来。”
大夫看了李淮安的情况,心说这还是好的。
有些人比这严重多了!
“多谢大夫,辛苦您跑一趟了!”
云初说着,下巴点了点,茉莉立马上前,给了大夫一个荷包。
“我家娘子的一点心意,大夫您收着!”
老大夫看了一眼云初,收下荷包后,拱手道:“多谢娘子,那老朽提前祝李家郎君榜上有名了!”
“借您吉言!”
云初微微颔首,“知道您今儿是大忙人,就不多留您了,元宝,送一下大夫!”
“老神医,您这边请!”
元宝讨巧的说着,将老大夫的药匣子背在身上。
门口已经守着不少小厮,今儿大夫可是锦州城里的稀缺资源。
“若是中途醒了,就给他灌一碗粥,喂点水,中途再睡着了就不要喊人了,让他睡个饱觉,人醒了保证什么事儿没有。”
老大夫临走前,又交代了几句。
云初闻言,再次道谢。
“娘子,奴婢这就去端粥去,您让煮好的粥,还有准备好的面,都是现成的。”
“嗯,快去快去!”
茉莉出去后,屋里就只剩下李淮安与云初二人,她抓着他的手,静坐在绣墩上,目光落在他眼底的青黑上。
整整九天啊,终于是熬过去了!
“娘 子,我没事,孩子 闹你 ……吗?”
李淮安眼里微微眯着,说话间嗓子嘶哑如破锣。
可云初却是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夫君,我没事,你吃点儿东西再睡我守着你。”
李淮安挤出一丝笑,轻轻摇头,“元宝”。
他不想让她累着,有元宝伺候他就够了。
“娘子,清粥来了,不烫不凉,刚刚好。”
云初闻言,接过茉莉手里的粥碗想要喂他。
却不想,李淮安示意他自己来。
大手从云初手里接过粥碗,一仰头,眨眼的功夫,一碗粥就下了肚。
“娘子,我睡一觉就好了!”
一碗粥下去,嗓子稍微好受了点儿。
“你别说话了,快来躺下睡,好好睡一觉,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云初将他的头按在枕头上,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背心。
“快睡吧,等下我也睡,陪你一起睡!”
李淮安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他实在是太累了。
本想说他身上脏,别熏着她。
可是到底没抵得住浑身松弛后的困倦,一息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不多时,微微的鼾声就落入了云初的耳朵。
似乎是被他的瞌睡传染,她抱着他胳膊闭上眼睛,没多少时间,居然也睡了过去。
一场乡试,考验的不止是所有人的学识,眼界,更拼的是体力。
如李淮安这般还算是好的。
有的人甚至要缓一两个月才能将身子调整过来。
桂花巷里,从十五这一日,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甚至,整个锦州府的大街上,都冷冷清清的。
这一日,几乎所有的学子都在里不睡大觉。
所有人都围着家里的学子打转儿,就连酒楼里的生意,也难得有一两日的清闲。
次日一早,云初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旁边的人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娘子,您先吃吧,主君什么时候醒了,奴婢再去厨房里让于妈妈做一些。”
茉莉伺候着云初用过早饭时,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说。
“好,一会儿让于妈妈再包一些小馄饨儿,锅里火不要灭了,等夫君一醒来,就给他下一碗。”
“娘子您放心,奴婢这就去通知于妈妈!”
看着茉莉急匆匆跑去厨房里的背影,云初靠在圈椅里出神。
李淮安虽然意志力坚定,可那几年他在家里也是没有好好养身子,再加上心里有事,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所以,身体底子还是不太好的,从这次乡试也可以看得出来。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要好好养身子。
身体好,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李家这边,李淮安自从喝了一碗粥至今,还睡的正香。
而陆丰,却是在次日早上醒来的,他醒来后,人已经清醒了许多,躺在床上目光望着屋顶,整个人眼里都闪着光一样。
从去年开始,哥哥就做主让在家里苦苦熬过这九天。
第一次他连一半时间都没有坚持下去。
第二次,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已经头昏眼花,大脑一片空空,卷子写的乱七八糟。
第三次,中途跑了一侧茅厕,哥哥说给他一个屎戳子。
直到第五次,他才勉强将卷子写完,人坚持到了最后一天,不等出“考场”人就晕了。
哥哥说,科举一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是他连乡试都检查下来,后面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稳脚跟。
如今有了李兄的鼎力相助,他不止坚持下来了,自认为卷子答的也不错。
天时地利人和,他算是占全了,他想,这次应该能入会试吧!
只要这次中了,他就算是赢了母亲一局。
将来的事情,他也有把握自己做主了。
陶安然本想进来瞧瞧,人怎么样了,却不想,刚一进来,居然看见自家夫君大睁着眼睛。
她惊的站在原地迈不动脚,只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她甚至在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如话本子里一样,被狐狸精上身了。
“怎么?几天不见,连你夫君都不认识了?”
“站那么远做什么?”
这声音,这眼神,再加上他嘴角嗯坏笑,是自己那夫君没错了。
陶安然几步跑上前,跪蹲在床边,“夫君,你怎么醒来的这么早?”
“我可是让人打听过了,这个时间,还没人醒来的比你早呢!”
“那当然是为夫有个好娘子啊!”
陆丰一把抓住她的手,两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安然,你可真是为夫的福星。”
“小时候被人欺负,你护着我,人贩子差点把我抱走,也是你喊了人来救我。
这次乡试为夫能顺利完成,也是你的功劳。”
陶安然被夸的脸有些红,但还是一脸傲娇的问他,“夫君何时嘴这么甜了?
乡试考验的是夫君的为官之道与夫君肚子里的墨水,与我何干?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娘子且等着看吧,为夫定会做到你满意的。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李兄家里谢谢他们夫妻。”
“那倒是,云初妹妹多好,你去考试可是她陪的我,确实该谢谢她。”
陆丰听她这么说,也不反驳,只笑着应了一句,“听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