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认了儿子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一切还得到了京城,见了李淮安才能弄明白。
想到公婆对她男人的态度,不是亲生的倒还可以理解。
可是一下子让她接受,她男人是那么富贵的人家的儿子,她就有些惘然。
按理来说,王家时隔几十年还能查到淮安他爹是自己家的孩子,那为什么当初,会那么轻易就丢了孩子呢?
难不成,淮安他爹是庶出的,被大娘子故意丢出去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他们将安儿找回去,居心何在?
张氏虽然对于丈夫的身世有些存疑,可是从未想过,他的身份居然那么高。
若是以前,安儿有个国公爷作为亲祖父,或许她会喜不自胜。
可是现在,他们衣食不缺,生活越来越好的现在,她心里只觉得担忧,害怕,并没有多高兴。
云初看着婆婆一脸担忧的神色,一时之间也不找不出安慰她的话。
毕竟,国公府的人不知道何时出现,而他们这一路上,或许走走停停,并不会太平。
所以,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
张氏蹙着眉头,思前想后良久,才说道:“云初,你想怎么做,娘都听你的!”
现在,儿媳妇儿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儿媳妇是怎么说的,她就怎么做。
云初听到。婆婆的话,心里闪过感动,一家人,最怕的就是意见不合。
尤其是婆媳明里暗里过招,面和心不和。
如今,婆婆全然将她当做了支柱,那她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想到自己的计划,她便一面郑重的说道:
“娘,国公府虽然认下了夫君,可他们对我与康儿的态度不明,所以,我不能跟着他们的路线走。
就算走,也是用先人一步,乘船走水路,待到了京城之后,就说我们想提前进京,想给夫君一个惊喜。”
云初说到这里,顿了下后,轻笑着望向婆婆,“不过娘你也别怕,也许是我小人之人了也说不定。
不过到底我们与国公府的人不熟,所以,我多个心眼也是好的。
若是我们误会了人家,大不了儿媳妇去给人赔个不是。
总归,他们把我们当做一家人的话,一定也会理解我的做法的。”
在那些人眼里,她不过一个村姑罢了。
成了国公府的亲孙子又有状元郎的那张脸加持,京城里想给李淮安生孩子的人,那多的是。
哪怕王家不想动手伤她,可其他人呢?
在那些人的眼里,她和孩子就是挡路石,并非是两条人命。
“好孩子,我们还是信我们自己的好。”张氏抓着她的手说。
“你爹既然能被李婆子那样的人换掉,想想就能知道他小时候并不受重视。
如今安儿有利用的地方了,就被他们一眼认出来了。
可是富贵人家的人,有良心的又能有几个?
若是他们逼着安儿休了你另娶,或者是贬妻为妾,娶京城里大官的女儿牵扯利益
那我的康儿怎么办?
你又如何能逃得开他们的算计。
云初,等到了京城,你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
我可不想让我的康儿步了他祖父的后尘,你们母子分离,而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忍痛去寻我大孙子。”
张氏全权支持云初和她们先人一步离开卧龙县。
以前在村里,她见识少或许不会了解有钱人家后宅里的阴私。
可是自从进了城里以后,她因为绣楼的关系,和外界接触的多了,听到的污秽事儿自然也就多了。
再加上安儿中了解元之后,县里的妇人和她交际也多了,她就更加知道,一些大娘子是如何处理夫君房里受宠的小娘子的。
那手段,真是一个接着一个,阴谋诡计防不胜防。
安儿去了王家,她也就罢了,可是云初母子,一定会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当年的事情已成定局!
可是康儿,那可是他们家安儿唯一的孩子,她不想他们母子有半点儿闪失。
张氏只要一想到他们或许会害了云初给安儿另娶,她就怕的不行。
她的安儿,好不容易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出事。
“娘,既然您也同意,那我们就早点离开。
您这会儿就早点收拾东西,只带轻便的随身物品,其他的,等到了京城我再置办。
还有,小桃那里,您也帮着解释一番,将她的东西收拾收拾,我让富贵叔去书院说一声,将阿易与小桃给带回来。
另外,我这会儿去绣楼跟如月交代一声,以后铺子与绣楼的事儿就全权让她一个人处理。”
张氏听到云初的安排,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好好好,我这就去收拾,我们走的越早越好。”
“最好,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我们就已经到了京城看让他们白跑一趟才好呢!”
若是可以的话,张氏恨不得立马就走。
可这里到京城,路远着呢,他们一大家子人,无论如何也得要一天的时间准备东西。
再加上康儿还小,马车也要再整理整理。
“娘,您也别太着急了,总归,这都是我的猜测,也许结果会比我们想的要好一点。”
“但愿如此!”
张氏也祈祷似的说了一句,就赶忙收拾东西了。
而云初,也回房里,一脸认真的对茉莉吩咐,“你去将如月喊回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让她尽快回来一趟。”
“是,大娘子,奴婢这就去!”
茉莉没有问原因,行了一礼就往门外去了。
只留下云初一脸谨慎的坐在小床边,看着儿子出神。
若是李淮安那里一切都没有问题,不可能他高中的消息被人压下。
哪怕卧龙县在偏远,那也是个县城。
怎么可能会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搞鬼。
想了想,她起身,开始收拾自己与康儿的东西,自己的能不带就不带。
唯有康儿的玩具,衣服鞋袜,就装了两大包。
而她自己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包袱装得下。
与此同时,从永州府前往卧龙县的路上,两辆马车正被断裂的大树挡住了去路。
一身富贵打扮的婆子看着水缸粗的大树,心里直犯嘀咕,这么粗的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断了呢?
若是有土匪故意拦路,那她们岂不是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