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威立在原地,浑身像是没有生气木偶一样,似乎没有了生命力,身后的几名侍从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突然会听到如此的惊天大瓜。
他们家主子本就喜怒不定,如今被李淮安这样刺激,却没有大开杀戒,反而是静立在原地。
一时间,让他们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的不安起来。
不知道主子会不会为了保住这个秘密,而杀了他们灭口?
毕竟,李淮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习武的人,那声音已经不算小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公主她与朝中几位臣子来往密切。
其中正好就有王家的二老爷,若李淮安所言是真,那么驸马爷对主子的冷待,就有了理由。
一个不是梁家的血脉的嫡子,却占据了梁家的唯一的嫡子的位置。
可想而知,驸马心里有多憋屈与愤怒了。
脸色苍白的梁耀威,不用回头都知道,他身后嗯人一个个的都在想些什么?
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了要去追究他们的心思。
他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自己曾经看到过得画面。
母亲身着清凉,与那些男人把酒言欢的画面。
以及,父亲孤身一人站在公主府的院子里,听着里面欢声笑语脸色惨白的模样。
亦或者,是人前他们装作夫妻恩爱,你侬我侬令人作呕的模样。
他一直以为,父亲讨厌他,单纯的只是讨厌他这个人。
却不想原本,自己压根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父亲能够忍着耻辱接纳他,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就该感激不尽!
否则,他就是个人人口中见不得人的奸生子!
不知道为什么?
他自己对于李淮安的话,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反而在内心深处,更像是认命了一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浑身的筋骨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再也挺不直腰了。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小人不敢!”
几人齐齐拱手道。
他转身看着一众侍从,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
“最好是!”
冷冷丢下三个字后,梁耀威抬脚就离开了房间,几名侍从对视一眼,随即紧随其后离开了。
另一间房里,张氏抓着儿子的手,一脸后怕的说道:
“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你媳妇儿都要没了。”
“以前娘总觉得觉得当官好,当官起码能吃饱!
可现在一看,好像当官也没那么多好处。”
这话,谁知道没法接。
云初看李李淮安一眼,目光瞥向他脸上的无奈,随即垂下眸子深思。
总觉得这次见面,李淮安身上的杀气重了些,而且,感觉他这个人也成熟了不少。
就像是千帆过尽,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样。
可他对她与康儿的态度,又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这,让她又有些疑惑,是不是她太敏感了。
“娘,都过去了,他们以后再不敢来骚扰你们了。
儿子已经将坏人打跑了,其实当官,也还算有些好处。
起码,儿子往来赶的时候,各个关卡都是通的。”
李淮安的话,让张氏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可她总觉得走的越高,承受的就越多,所以,她还是觉得小富即安的日子最舒坦。
于是无视儿子一脸无奈的模样,絮絮叨叨的说道:
“你要是在卧龙县,天天和云初在一起过小日子,做做小生意,赚点儿小钱,也能过一辈子,应该就不会遇上他们这种惹不起的人了。
可有人的地方,多少就会有是非,你媳妇儿长的好看,除非一辈子就在青鱼巷走动,可人一辈子,哪里能一直在原地打转儿呢。
哎,娘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在意,不过也庆幸,你当官了,也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及时的赶来了,不然,娘就是立马死了,也护不住你媳妇儿呀。”
张氏的话,让云初有些动容。
她以为,婆婆多多少少会有些埋怨的。
可她字字句句都不提别人口中的是她勾引男人一类的话。
反而是字里行间都在维护她。
“娘,您一点都不怪我吗?”
虽然周围的那些人迫于梁耀威的威力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出口,可是背地里却没少议论她。
她心里清楚,他们都在骂她,说她不守妇道,说她功夫了得,勾的男人半个月了还不死心。
说她孩子都生了还不安分,一看就跟窑子里一样,也是个浪荡货。
“怪你做什么?”
张氏抬头看她,轻轻叹了口气,“男人觊觎你的美貌,女人嫉妒你的容颜。
他们各自因为私心抹黑你,咒骂你,娘心疼你还不来不及,如何能和她们一起再用言语攻击你。”
张氏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样,“云初,你记住,娘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这种事说你一句的。
女人活在世上,想要在别人口中清清白白一辈子,难着呢!”
“只要我们自己无愧于心就好,别人的话听听就好,别入了心。”
张氏说完,转头 又看向儿子,“安儿你记住,自己娶的娘子自己心疼,可不能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做下混账事。”
“娘,儿子记住了!”
“儿子一定会对云初好,也会好好孝顺您的。”
李淮安目光偷偷看了眼云初,几个月不见他真的想她。
不过好在,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那就好,反正,娘会盯着你的,你要是对云初不好,娘就不认你了。
咱们李家,可只有云初这一个媳妇儿,也只认她这一个媳妇儿。
我可不管什么张家王家的媳妇儿怎么样,我只认定一件事,那就是,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娶媳妇儿这事儿,你得听我这个当娘的话。”
张氏话里的意思,李淮安自然听的明白,“娘,您放心吧!”
“您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什么品性,您还能不知道?”
“嗯,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也不妨和我们仔细说说,这个王家,又打的什么主意?”
“娘总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这一路上我也和人打听过了,王家孙子有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所以,他们到底因为什么,认了你呀?”
张氏这话,将几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李淮安身上。
除了睡着的康儿,其他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李淮安对上云初八卦的小眼神儿,想了想,才道:“娘,此事还需要从四十多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