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距离赵家人被斩首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可是欣妍公主被害的凶手还是没能找出来。
梁老太君拖着病体进宫,求皇上下旨让儿子与欣妍公主和离。
“皇上,欣妍公主金枝玉叶,我梁家都是粗人,伺候不了公主。
如今公主与驸马两人已经没有在捆在一起的必要了。
求皇上开恩,让他们恢复自由身吧!”
她儿子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八,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太君,快起来说话!”
皇上深知是他们对不住梁家母子,将欣妍这样的祸害给了梁家,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可如今事已至此,再责怪谁也于事无补!
“谢皇上,老身就知道,皇上是心疼我那苦命的儿子的。”
梁老太君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眼泪,一边给皇上戴高帽子。
今日进宫,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不能让儿子与欣妍公主和离,她就回去吊死在大门口。
让世人都瞧瞧,皇家的公主是如何逼死世家大妇的。
她想着,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儿子。
儿子自小就沉默寡言,不知道怎么跟女人相处。
同他一样的男儿,都有了喜欢的人,可自己的儿子却还是没有开窍。
后来听说被公主看上,他哪怕嘴上不说,可是发呆的次数多了,脸上的笑也多了。
她还庆幸,公主与儿子做不到是两情相悦,但起码两个人对彼此都是有意的。
本朝没有驸马卸任的规矩,她自然对这个公主儿媳妇是十分满意的。
本来以为欣妍公主比不得其他两位公主绝色,但胜在温柔。
可哪里知道,欣妍公主进门后,连装都不装,刁蛮任性不说。
公主入门后,对她这个婆婆言语不敬不孝,经常在言语上顶撞她,对梁家的下人更是动辄打骂,发卖。
可为了儿子,她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对方是公主。
可哪里知道,她竟然越来越过分,欺负自己儿子沉默寡言,居然逼着他亲眼看她与面首亵玩。
甚至还不管不顾的羞辱她儿,儿子为了不让她担心,将那些糟污事儿都让人压了下去。
可哪里知道,儿子这样的行为,居然会纵容的欣妍越来越放肆。
梁老太君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儿子那么优秀的好男儿,凭什么要被她如此羞辱,戴了一顶又一顶的帽子不说。
出门在外,被别人指指点点,笑话他被公主嫌弃,笑话他这么多年在公主眼里还不如个奴才。
今日进宫来找皇上,实在是欣妍公主让他们梁家忍无可忍了,赤条条的被挂在门上不知,可见她夜里玩的有多下作。
她一定要请求皇上做主,让他们两人和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皇上听了她的话,沉默了片刻,说道:“梁家老太君,朕一直很敬重你,也知道这件事是欣妍做的不对,可欣妍与梁爱卿的事情是母后做主。
这婚姻之事,并非朕一人所能决定,还需要询问母后,以及欣妍公主的意见。”
梁老太君一听,立刻说道:“皇上,老身知道您的为难,但是欣妍公主是皇家的人,她的婚姻关系到皇家的颜面,老身相信,您一定会为我那苦命的儿子主持公道的。”
“皇上,我儿是个武将啊!他日,若是去了现场,他的脸面,不能让人放在地上踩啊。”
梁老太君一听皇上的推辞,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一样。
她就一个儿子,为皇家卖命半辈子,居然落到了这般下场。
老天爷,你何其不公啊!
梁老太君心里默默哭诉,哭诉儿子多年的不容易。
哭诉皇上故作姿态的不作为。
哭诉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为儿子的婚事操劳奔走。
皇上看她老泪纵横的样子,一脸同情的说道:“梁家老太君,朕知道欣妍这次伤透了你们的心,你放心,朕会尽力,做到你们满意的。”
“老身多谢皇上恩典!”
梁老太君带着失望,离开了养心殿!
烈日当空,照在长长的宫道上,像是将人脖子套进了笼头一样。
将老太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诰命服,眼底划出一抹悲凉。
何其讽刺啊!
他们就像是被套上枷锁的牛马,嘴上被笼头死死扣着,身后是不停抽打的鞭子。
牛马只需要往前走,不需要吃草不需要喝水,只需要为执鞭之人付出一切。
活着的时候付出力气,倾尽一生,死了还要拉出去遛一遛,榨干最后一滴血肉。
甚至,连反抗都没有机会!
人活着,何其难啊!
“梁老太君,人活着,凡事才有结果,人若是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皇家,不会容忍制度残缺不全的公主,太后更不会放任一只鸠永远占了鹊的位置。”
年轻人清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老太君身子一顿,强忍着没有回头,压低了声音问:“敢问,谁为鸠,谁又为占鹊?”
“你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前来与我攀谈?”
老夫人直截了当地问道,她可不是个容易被人利用的人,梁家如今已经陷入了丑闻,儿子被欣妍逼的人不像人,她再不警惕,梁家恐怕走不长久啊!
“你若是敢将算盘打到梁家身上,别怪老身对你不客气。”
梁老太君放慢了步子,头也没回的说。
“老太君何必动怒,时机一到,您自然会知晓我的来意。”来者不慌不忙地答道,似乎成竹在胸。
听着男子的话,梁老太君脚步顿了下,“你是谁的人?”
“老太君安心,我是我自己的人,只不过看不得梁老太君一把年纪了还要为这种事情奔波,于心不忍罢了!”
“老太君,您好好保重身子,欣妍的好下场,不远了!”
男子话一说完,恰好走到岔路口,转身往别处去了。
似乎,他与梁老太君只是偶然同行了一段路罢了。
将老太君听着脚步声,微微转身,却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并未看到他的面容。
她沉思着走出宫门,直到坐上马车回到梁家,还是无法理解,那人口中的鸠占鹊巢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欣妍她不是……
不不不,太后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孩子呢。
突然,她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就想起了欣妍出生的时间。
她可是在外头出生的!
一切似乎又明朗了许多。
梁老太君脸上浮现一抹深思,“来人,去王国公府上送一封拜帖,就说,老身想看看国公夫人,与她叙叙旧!”
“是,老太君!”
奴婢这就让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