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改军制
久久无语后，徐达叹了一口气询问道：“可是我朝从宋制，宋朝武人的地位也不高啊。”
高霖也是无语了，摊开双手的说道：“所以送先亡于金后又亡于蒙元之手，大争之世切可师于弱宋。战国七雄皆变法以图自强，若从旧制何不学燕王哙禅让子之，以求圣君之名。”
不幸的是徐达并不知道这个典故，旁边的郭兴和舒日台也是一脸茫然。
还好徐达从高霖的语气中听出了鄙视的味道，否则他还真不好接下文。
“那为何又要恢复蒙元征兵制呢？我与蒙元交战多年，除了王宝宝外可以说没有哪位将领带领的军队可堪大用，不会是你们这些蒙元余孽想就此获得跻身之路吧。”
说到最后徐达的语气有些不客气起来，奶奶的你个小子敢看不起我，你是不是忘了伱脑袋还在我这里面存着呢。
“把我叫你带的舆图拿出来。”
高霖朝舒日台吩咐了一句，然后就见到舒日台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了当初高霖从舒日台父亲那里骗来的蒙古第二次西征的舆图。
舆图一铺，徐达和郭兴傻眼了。从此大的舆图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上面所画的山川地貌虽然与现在所用的舆图有些差异，但是还是能够一眼就在舆图中找到那些战略要地。
“魏国公既然瞧不起蒙元的军队，那您就好好看看这张舆图。这舆图是蒙古第二次西征时所制，这里是南宋，剩下所画之地皆被蒙古铁蹄征服。”
高霖站在舆图的东南位那片空白处后。
汗毛倒立，冷汗浸湿了后背。
这是徐达看着舆图那些所画箭头方向的第一感觉，上面标记着那些他闻所未闻的地方，竟然有三四个明国之大。而这些地方竟然都被蒙古人征服了，难道那里都是荒无人烟之地么？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又一波打击到来了。
“蒙元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总先后灭国四十余个，征服七百多个民族。以三十万军队消灭各国军队总计一千余万人，建立了一个人口多达六万万人口的庞大帝国。这就是您看不起的蒙元，这就是你口中无可用大军的蒙元。魏国公是否小看天下英雄儿？”
还没等徐达做出反应，一旁的郭兴首先不干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如果蒙元真有你说的那么强大，那我们怎么能把他们赶到长城以北的。他们如此大的国土，如此多的人口。应该早就派大军而来将我等剿灭了，而你等哪里还会在这大帐之内与我们说这些。”
“巩昌候莫急，听我把话都说完。”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
高霖不紧不慢的态度让郭兴有些不满，一个劲的催促。
“这蒙古帝国建立后，蒙古大汗蒙哥在攻打南宋钓鱼城时被大石击中而死。而为了争夺蒙古大汗的汗位，蒙古帝国一分为四。我们说的蒙元就是蒙哥之弟忽必烈继承的这一部分。”
“还好还好，这蒙哥死的真是时候啊。”
郭兴拍手说道，那高兴劲就像刚在地上捡了十两金子一样。
“你说这些与你提议恢复蒙元征兵制有何关系，难道只是给我们讲述你们蒙元的历史？”
徐达被打击了半天有些不满了，刚刚看到舆图的时候他是真的背后出冷汗，再加上高霖刚才有意的诉说甚至让他有股无力感。结果这么一个偌大的蒙古帝国早就分裂了，这不是耍他玩，诚心让他出丑么？
“魏国公不要小看我刚才说的那些，因为您马上遇到的对手。蒙古帝国的发源地，草原骑兵。相信你之前在太原城已经领教过了草原骑兵的威力，王宝宝的骑兵只有一部分算的上是精锐，而草原上任何一个部落都可以组织出这样的一支军队，原因就是蒙古草原采用的制度跟您在汉地遇到的由汉人组织成的蒙元军队不一样的制度。全民皆兵的蒙元草原征兵制。”
“什么？全民皆兵。”
徐达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当初与他交战的那只王宝宝的骑兵，那一万精骑的速度只能用狂飙猛进来形容。现在他听到像这样的骑兵在草原上人人皆可后，他这回是彻底傻眼了。
不过高霖也没在乎这些，他才不管徐达有多吃惊呢。他只是需要对方明白自己现在面对的对手是什么样子的。
“是的，蒙元征兵制其实在草原上是一种全民皆兵的兵役制度。蒙古各部成年男子从十五岁开始都有服兵役的义务，不管其贵贱，也不论家中人口多少。一旦有战争，就要根据大汗的需要，“空营帐而出”举国皆兵。甚至连十五岁以下的少年也要从军，以便从小掌握征战。”
说到这里高霖顿了顿，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思路了。
“所以我建议要恢复蒙元在草原上的征兵制度，现在北平府现有蒙元遗民大约三万户，可作为改制的试点以十抽一的比例挑选三千蒙古勇士，到时候与两千六百名起义老军编为一卫。这一卫不用屯田，不用劳役，一切皆以军事训练为主。待成军训练完毕后，可用来袭扰北元草原势力，尤其是辽东都司以北盘踞在金山地区的纳哈出。逼迫当地蒙古人与女真人与其为敌，减除纳哈出羽翼后再寻机与其决战。”
“与此同时还需要拉拢一些草原内部的部落，估摸着在过一段时间草原内部会有权力争夺。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再给他们加把火，继续削弱他们的实力，尤其是不能让他们团结起来。”
说完这些后，高霖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因为他相信以徐达的眼界能够看懂他的布局。都说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工具，但政治本身集中和协调政府的一切利益，也集中和协调个人的一切利益。
也就是说高霖的这个建议能够符合朝廷对蒙元作战的需求，也可以满足朱元璋以及像徐达这样的军事将领的个人野心。所以他们绝对会同意这个规划的。至于那些蒙元遗民，谁管你去死。你家皇帝都被打到草原上去了，你们要是也想跟着去，那正好把你们都扒光了往草原上一扔，反正你们这样的到了草原上也是给人家当奴隶，自己想当狗那我们也不拦着。
徐达沉思了起来，他个人觉得这条建议是挺好的。虽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推敲，但也可以规划一番。毕竟当年他和常遇春在太原差一点就打输了，当初蒙古骑兵的恐怖速度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可还没等徐达说话，旁边的郭兴早已按耐不住了。
“三万户十抽一抽三千人，那剩下没抽中的怎么办？”
高霖早就想好了答案，朝郭兴施了一礼后回答道：“被抽中从军的人家可以内迁到中都，一是作为人质防止他们战场反叛，二则可以充实中都龙兴之地的人口。至于没抽中从军者以家庭为单位，可每户抽十分之一家财用以资助军队，凡是老实上交家财者皆发良民证与汉人享受同等待遇。不交的可以抄家充军为苦力。”
郭兴听闻可以抄家有些心痒痒，但又怕出事的怀疑道：“这么做他们不会反么？”
“自然不会，他们蒙古人在草原上就是这么做的。而且收取钱财时须要派被抽中从军之人去，方便制造内部的矛盾。到时候钱收上来了，他们这三千人定然不会造反，反而我们要顾及他们没有军纪。”
历史上，洪武六年北平的蒙古遗民基本上都被徐达充军了，这里略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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