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最近很不太平,小道上传什么消息的都有,他四人便决定结伴联袂前来,于路彼此相互照应,不惜以身涉险,也当一探究竟。
大家同为侠义道的人士,若是能够尽一份心出一份力的话,他们很乐意为黄河分舵力所能及地分担一些忧愁。他这几人籍贯都在附近百里,原本和凌鹏的交情就很是不错,寻常时节,多曾相互有过一些交好往还。
所以,四人一到此处,也并不进厅寒暄,就直接来到演武场地边上看座,评价品点黄河分舵各位弟子修为艺业与资质禀赋等项,各抒己见,畅笑风生。
其中,那最老的一个灰发钢须,乃是潼关鼎鼎有名的武师,绰号“铁脚铜拐”,名叫鱼震豪。这个人,就算寻常不会武功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的功夫路子,势必是走勇猛豪阔一路的,生得粗手大脚,外形十分刚毅。
在鱼震豪下手边的,则是一名中年壮汉,身边放着一条镔铁杆棒,十分粗重。也不须动手较量,明眼的过目便可了然,知道这人必力大无穷,膂力雄奇,习气草莽,个『性』强横。
而该员壮汉,恰好就有个叫做“恨天无把赛霸王”的诨号。这位赛霸王本来姓刘,大名镇邦,和那老头鱼震豪并称“鱼刘双杰,潼关二雄”,是颇受周边武林朋友称道,享誉侠名甚隆的江湖豪客。
另外的那两个人,却又是一男一女,年纪俱都在四十开外,体态相称,面容气质亦有几分相类。他们俩,却正是河洛道上人称“鸳鸯双侠”的金致能、何赛姝夫『妇』。
鱼刘金何四人虽然并不是江湖上特别有头有脸,足可代表一方人望的魁首大豪,但却毕竟都是侠道辈中的能手健者,身上自带着丰沛的侠义精神。
作为有着侠客美誉的武林人士,他们无一不以具有侠客的自律自觉为荣,而黄河分舵,又是侠义道表率,圣地之一的昆仑派分布于此地的代言。所以,他们几个都和凌鹏有着一定的较紧密交情,相与往还,庶几已成莫逆。
正因为这份侠肝义胆,鱼震豪、刘镇邦、金致能、何赛姝等人十分的古道热肠,一听说黄河分舵山雨欲来,可能将要发生巨变,自然就都主动地赶到了这里,表示愿意为昆仑派,为好友凌鹏无偿助拳。
现在他们几个在那边谈论得入港,而苍鹰、血龙、凌仙慈、貂儿等小兄妹却也在这边兴致盎然。貂儿后来因为偶尔听到了鱼震豪那雄奇粗犷的大笑,开始对那边的几个人物萌发了强烈的好奇心。
随着她这头偶生的探看之念,因而便不时地去向那边张望打量。最后她终于感到难以按捺,耐不住便蹑手蹑脚向那边悄悄地遛达了过去。
貂儿这才将将走得靠近,正想刺探一点好玩的消息,去向自己的那群小伙伴们炫耀,却只听十三师叔凌鹏正自说道,“所以,四位的心意,我凌鹏心领了,但是目前就此事的态势而言,却纯粹只是狼刀会和日月梦与敝派之间的门户争端,理当由我们双方凭着彼此自身的能力,率『性』自行解决这个问题。”
唉,真是没劲哦,本大侠才刚刚到得这儿,他们就已经把话全说完啦。貂儿百无聊赖,深感可惜,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但听那鱼震豪此时却大声说道,“嗯,凌舵主所言甚是,原本倒是鱼某等人无事白献殷勤,真是对不住了哇!”
“鱼兄言重,鱼兄,言重啦。”凌鹏忙带笑解释道,“对于四位好朋友的高义,凌鹏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门户之争,未涉大义,是以尚不敢有劳诸位奋勇,也省得末后落人话柄。为此,着实深感盛情,而又不得不对其予以敬谢。个中不情之处,实在抱歉。”
那鱼震豪却哼道,“也罢,既然此地用不着鱼某等这几个本领低微的小人物,那,鱼某这就告辞了!”说罢,他老脸一沉,起身草草地向诸人抱了抱拳,迈步就要走人。
凌鹏微笑道,“敝处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倒也不便相留。鱼兄既然要走,那就只好恭请你一路走好。”
鱼震豪鼻孔里哼出一丝冷气,将身边一根精钢拐杖拄于右腋之下,老脸上放『射』着满满当当的不高兴。
貂儿瞟着他这样一副倚老卖老的德行,心中好生不舒服,暗自忖道:哼,这个姓鱼的老头子原来是个瘸子啊。可瘸子有什么了不起啊?居然敢这样跟我十三师叔耍横,还不停地甩脸子!
她心中虽然充斥着如此的不快想法,但也并未有待要如何如何的意思。
可是那鱼震豪此刻偏偏更是摆出一张老气横秋,大摇大摆的模样,似乎瞅谁都不顺眼而谁都还要卖他这张老脸的神气。
貂儿此刻就越发更不待见了,并且还暗暗生气了,气鼓鼓地暗骂道:
你这个老跛子,你却还神气什么?若不是瞧你算是我十三师叔的朋友,我貂儿女侠便一怒出手,将你手中的拐杖抢夺了过来!并且,还要重重地搡你一把,害得你跌个嘴啃屎,我却跳脚闪在旁边看热闹,美滋滋,岂不快哉!
她想得快活,自得其乐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一声。
谁知这一串笑声,却把那鱼震豪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貂儿心中正在不满他,见他望着自己,当下就沉下了小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鱼震豪原本拄杖要走,却意外发现了满怀不忿的貂儿。他见这小丫头片子生得一脸精诈,身上穿着一身紫衫,却活像个半大的男童一般。
这老头一眼看去,原本心里面还有些喜欢,正待要对她展『露』出些慈祥的和蔼笑容来,谁知这小辈竟然还特别瞧不上自己,居然冲着自己放脸子发出冷哼。
老鱼心里顿时气坏了,当下也重重地哼了一声,对着那个紫衫的小丫头片子猛一掀大鼻孔,横眉怒目之状,宛然须发戟张。
貂儿在昆仑山上素被师父师叔师兄师姐宠溺无比,撒娇撒痴,无往不利,一向骄横惯了的,见到这个老家伙竟然不识时务,似乎反而要向自己来挑衅,当下就更加斗志昂扬,径将翘翘的小鼻子刮擦了一刮擦,然后高高耸起,用力地又大声地“哼”了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