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在冷怀瑾的脑海中飞速的窜过。
她不能死,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她定要保护爹娘和哥哥,让上一世欠她们冷家三房的人如数得到报应,如若不然,她是死不冥目啊。
这般想着,她的小手已经奋力的开始在四周乱抓,启图可以抓住一些枯草或滕蔓之类的东西,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小小的身子一路下坠,掠过几棵伸展出来的枝条,挂破了身上的粗布麻衣。
眼看着再往下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树滕,丝……的一声细响,被刮破的衣裳奇迹般的勾住了斜下的一处凸起处,冷怀瑾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驰了一些,她很快找到了攀爬点,利用身材的优势,一路麻利的往上攀。
正当她看见希望的署光时,却觉得头顶一阵凉气迎面扑来,耳边响起令人寒颤的‘丝丝’声,定晴一看,一条小手腕粗的青花蛇正瞪着小豆子眼冲她吐着腥红的舌头,这种五彩斑斓的蛇大多都是有毒的,冷怀瑾自然清楚。
她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抓住壁面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浑身泛着酸软,只道自己今儿个是倒霉到家了。
想到下面是万丈深渊,上头是青花毒蛇,她几乎是没了生还的可能。
一口浊气闷在心口,随着青花蛇快速的进攻,她手指一松,闭了双眼便顺着崖壁往下滚去。
‘噼里啪啦’的带起连串的小石子。
“嗯……”
一声惨叫响起,冷怀瑾落在一处极富弹性的物体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口鲜血便喷了她一头一脸。
回头一瞧,自己坐着的哪里是‘腾云驾雾’的仙云,根本就是一个半生不死的人。
“啊……”她惊叫着跳了起来,戒备的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只怕是受了很重的伤,听到方才那一声痛呼,她知道这人还活着。
大着胆子拔开那遮住他脸的凌乱发丝,却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斜飞入鬓的剑眉,如墨描画,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宽阔的额角,他静静的躺在地上,眉心微拧,在这片无人的境地里,好似被遗忘的一处美景,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喂……你醒醒!”冷怀瑾试着摇醒他,但少年却是气息微弱,除了几声微不可闻的喃喃呓语,再没有其他动静。
眼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下来,这半山腰的悬崖峭壁也是凉风四起,吹得树枝和石子‘哗啦’作响。
冷怀瑾知道,她若是再不走,到了夜里,毒蛇猛兽出没,她这条小命便难保了。
再说了,她与这少年并不相识,她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主。
想到这里,她‘腾’的起身,双眼迅速观察了地势,好在此处离崖上并不远,加上她手脚利索,爬上去应该不会太难。
说干就干,她当即迈开小短腿,便要离开这里,不想,人刚起身,脚上一紧,那少年居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眼,这是一对非常好看的眸子,茶褐色的颜色,泛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妖娆之气。
他嘴里虽说不出话来,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猜测,他定是在求冷怀瑾救他。
“公子,我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娃,如何能救你上去?”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心里却暗道,就算她有这个能力,也不一定会救他,她向来淡漠,不爱去做那种悬壶济事的大善事,再说了,救他是利是弊,还是个未知数呢。
握住她脚腕的手紧了紧,那少年似是在做最后的请求。
冷怀瑾却是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眼看着天色已经灰黑一片了,她不能再担搁时间了,正要攀爬上去,却闻头顶上方一阵呼叫传来:“怀瑾……你在哪啊……”
是父亲和哥哥找来了。
她回头看向那少年,叹道:“老天不亡你呢!”
冷家院子
“什么?八字不合?”为了冷赵两家的婚事,已经操碎了心的王媒婆,今儿个一进冷家院子,得到的第一句话,便惊得她差点跳了起来。
早前赵家光顾着早些订下这门亲事,却是一直拖着没有合算生辰八字的。
前几日拖王媒婆将八字送了过来,准备这几日取彩礼,便要准备过门了,却不想,得来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王媒婆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似吃了只闷头苍蝇一般。
好半晌,才隐隐猜出冷家这是唱的哪一出,想必是看不上赵屠夫,又想了新招来阻断这门亲事。
“你前几日送了生辰八字,我便找人算了一算,结果竟是两生相克啊,这亲事是万万不能结啊!”沈氏苦着脸往王媒婆的手里塞了一串铜钱。
她眼高于顶,巴着几个孙子、孙女都能攀上高枝,好将整个冷家也带兴旺起来。
王媒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没缺德到这个地步,人家姑娘已经让他家的长孙看光了身子,上个月还订了亲事,如今若是真给退了,那这姑娘家的一生便要毁了,往后谁还敢要她?
赵屠夫又是个蛮横野夫,指不定就被冷家的人牵着鼻子走了。
“这八字是谁合出来的?”王媒婆是何等的人精,这事若是成不了,她得向赵屠夫有个交待啊。
“这……”沈氏哽了一口唾沫在喉咙里。
聂氏立即凑上前去,笑道:“这可是我家三弟妹娘家人帮找的高僧,准不会有错的!”说罢,挑眉看了李氏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算计皆在其中。
王媒婆自然知道肖家的事,原本还想骂冷家的人没良心,这会儿却不敢骂了,只得收了赵家姑娘的生辰八字,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了冷家。
她人刚走,聂氏便冲李氏竖起了大姆指。
既然肖家人看不上她家玲姐儿,那么,她也不会让肖家人好过。
那赵屠夫是个冲动的性子,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被人退了婚,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