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直系的子孙并不算多,但其中娶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世家小姐,如何都不可能与冷家这样的落迫小户扯上关系。
李氏一听这话,生怕三房不信,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褐色的小令牌,像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你们看这个东西,我平日里都是用这个跟刘家的人接头的,他们只认东西不认人!”
冷怀瑾震惊的捏起那东西,小小方方的一块,上头赫然的刻着一个‘刘’字,因刘家是酿酒起家,因此,令牌的四周以极为精巧的手法刻了数十个小小的酒坛子。
在天熹,大户人家中人人都有一块向征身份的牌子,单凭这块牌子才能在府中穿棱办事,每月也是凭着这块牌子去领取月钱的,因此,这牌子对于刘家上上下下来说,都是贴身的宝贝。
而看着李氏的这块牌子,竟是和她上一世看过的刘家下人的牌子如出一辙,只不过,上一世她见过的牌子上有标明持有者的身份,而这一块却是没有的,因此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块对外的牌子。
并不假。
冷昌修夫妇接过李氏手中的牌子,细细的研究了好一会儿,肖梅姑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冷昌修毕竟读过书,也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
这牌子做工精细,看得出来,是出自巧工之手,放眼整个商州,也只有刘家会有这般手巧的工匠。
再说李氏,她一个身份普通的妇道人家,又如何能弄到一块做工如此精致的牌子?想来,真的是有人给她的。
冷怀瑾看了一眼父亲的反应,便知道,她俩想到了一块。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便冷冷喝道:“带我们去见刘家的人!”她倒要看看,与李氏接头的人到底是刘家的哪一位。
赫惊鸿震惊的看着她,只需一眼,他便断定,她是认得刘家的牌子的。
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太舒服,想起前些日子她和刘景交往甚密,眉心竟不由自主的往里一拧……
难道她一直和刘景有着密切的联系?如若不然,怎会对刘家的东西了如指掌呢?
“没错,这个人一定要揪出来,如若不然,我枉为男子汉!”冷昌修的拳头紧了紧,侧头坦诚的看着肖梅姑。
他一生磊落,从未结交过什么人,又何来看中一说?
因此,他更要证明给肖梅姑看,他是清白的。
李氏早料到他们会有此要求,因此咬了咬牙道:“三叔、三弟妹,对方势力极大,我一介弱女子,哪里敢得罪那样的人家,倘若……”
她的眼神闪了闪,说起话来欲言又止,整个人像是害怕一般,咬着唇揉捏着衣角,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你尽管说,我保你平安无事!”冷昌修似是一眼看穿了她的顾忌,接下话茬子,便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只要能揪出那个害他们的人,他也无所谓李氏有什么不平等的要求了。
这句话,正是李氏想听的,她隐隐松了一口气,这才接着道:“眼下我们二房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了,三叔你当前也没有能力保护我们,眼下有能力说这话的人,恐怕只有肖家了,若是真儿能跟着肖将军做事,我们便有了保障了,如此一来,我要举报谁,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李氏不愧是老狐狸。
她明明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却还是硬生生的将了三房一军。
用自己那已然保不住的秘密,换来儿子的锦绣前程,不仅保障了他们的安危,还给冷逸真寻了一条腾云直上的路。
冷怀瑾不禁冷笑起来,活了两世,她又岂能任她胡作非为?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得先和肖家商量一番,看看大舅的意见!”冷昌修未曾料到李氏竟是提出这样的要求,怔愣了一会后,眼神瞟向肖梅姑,见她也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沉思了一小会,又想到冷逸真在家中一向孝顺乖巧。
怀瑾几次出事,他都是有帮忙的,因此,也刻意想拉他一把,希望他不要走上冷昌达的旧路。
李氏一听这话,便知道有门路,不禁喜上眉梢,连连磕头向冷昌修夫妇道谢。
待送走了李氏,冷昌修和肖梅姑便带着冷逸琛去了肖家,冷怀瑾借口不舒服留了下来。
“替我换药……”赫惊鸿见冷怀瑾提着一小壶酒便要出门去,心里已然猜到她这是要去酒酿街了解行情,长臂一伸,便拦在了她的面前。
身上的伤成了最好的借口。
他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在气什么,只是本能的想到她出门定会上刘家酒铺,说不定这桩生意又要找上刘景。
一想起刘景那个人,赫惊鸿的心里便生出不快来。
冷怀瑾冲他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腹部,想到方才他还健步如飞的模样,八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懒得理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便一把将他推开。
院子外头,刘壮子已经等了半天了,连那拉车的牛也不耐烦的喊了起来。
“我自己粗手粗脚,若是弄出血了,你还得帮我再洗一回床单!”赫惊鸿今儿个也固执了起来,伸出去的手臂是分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眉眼间灼华初绽,却又隐藏着一丝让人费解的执拗。
不过是上个药,怎的就被赫惊鸿搞得好似要杀人似的。
冷怀瑾看了看时辰,觉得不能再担搁了,只得将面前的人往里一推,粗暴的便扯开了他的腰带,手指麻利的拉开外衣,以及一层层的里衣,露出细嫩雪白的肌肤。
她不禁瞪圆了双眼,脸颊慢慢的涨得通红。
上一回,他浑身是伤,因此,也没细看他的身体,这一回……他的伤口已经愈结了,因此,那刀伤周围的肌肤便格外的显眼……
一股滚烫的温度像是灵蛇一般,从她的脚底一路窜升上头顶,手指顿了顿,却是硬着头皮为他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再麻利的缠了起来。
整个过程虽然极快,但只有冷怀瑾自己知道,她已是筋疲力尽了。
心中愤愤的啐了一声‘妖孽’,转身便要冲出屋子,手腕却被人重重的拉了一把,脚下一软,‘呯’的一声,脑门再次撞上他的胸口,一抬头,妖媚欲滴的鲜艳唇瓣冷不防的映入她的瞳孔,好似一朵盛开的娇花,散发着无穷的媚力……
让人忍不住对其想入非非,她像被魔怔了一般,久久盯着他的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