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光头男保镖就是蒋立鹤口中的阿豹,原本是黑市拳的拳手,下手太狠得罪了幕后老板,被蒋立鹤给保了下来,从此对蒋立鹤惟命是从。
阿豹探头向外望去,枪声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密集了,趁人不备他猫着腰窜到驾驶室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发动了车子。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在这封闭的厂房里格外刺耳,罗恒一下子就听到了。
“那老小子想跑,给我拦住他,一定是心里有鬼,来了就别想走了。”
在金三角罗恒干惯了黑吃黑的勾当,对此习以为常,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到了内地怕耽误瑙坎将军的大计,一直隐忍着没有出手。
今晚的枪战彻底的将他伪善的那副伪装给撕了开来,注定将要变成一个流血之夜。
“老板,抓稳了,”阿豹发动车子,一下撞在挡在前面的那辆车尾上,将那辆车顶着向前开去。
车子一动,本来有些疲软的枪声又一下大作起来,缓缓靠近的汽车牵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有些人甚至直接从掩体里站了起来向外开枪,丝毫顾不上躲避。
聂风躲在墙角的阴影里仔细观察着,寻找插手的机会,自己只有两条腿,蒋立鹤却坐在汽车里,如果让他跑出去了,可就追不上了。
果然,阿豹将前面那辆车当做盾牌,撞出足够的机动空间之后,猛地倒车向后退去,有他掩护着,蒋立鹤几个还活着的手下趁机转身向外跑去。
这时候聂风已经潜行到厂房的门口了,他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契机,这里堆放着好多废弃的建材,他解开了捆扎的绳索用力向外一推。
哗啦啦一阵巨响,厂房里唯一通向外面的道路上堆满了各种钢铁废弃物,想要顺顺当当的把车开出去是很困难的事情,要想清理出道路来得要个把小时才行。
聂风刚搞定当前的一切,蒋立鹤的那辆车就从里面冲了出来,不断加速向门口冲来,他身子一闪躲进了路旁的钢架后面,偷偷地观察着。
阿豹也看到了路上各种杂物,其中钢筋铁皮什么都有,如果强行冲过去的话,搞不好会翻车的,他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老板,路被封了,冲不过去的,我们下车走。”阿豹等车子停稳向缩在座位下的蒋立鹤喊道。
蒋立鹤费劲地爬了起来,先向后窗上看去,仅剩的几个手下又被罗恒的追兵给黏住了,他们带枪也是防身用的,谁会知道今晚有场枪战,子弹很快就会用完,自己就会变成待宰的羔羊。
“不行,钱还在后备箱里,就我们两个怎么拿出去,”一想到那五口皮箱,蒋立鹤就感到扎心的痛,这笔钱要是丢了自己也不用活了,自个抹脖子吧。
阿豹见蒋立鹤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担心钱财的事,心里也急了,“老板,后面四个箱子我来拿,你就拿这一个,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到阿豹的话蒋立鹤心里一惊,难道阿豹是想吞了自己的钱吗,可一想都这时候了,还是保命要紧,恨恨地望了一眼前方地上那一片狼藉,愤然下车步行。
只要他们肯下车就好办了,聂风躲在架子后面,悄悄地将地上的一根钢管捡了起来,一端还有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不知道是从哪儿拆下来的。
阿豹那一身肌肉果然不是白长的,一手两个箱子稍稍使劲就拎了起来,挡在蒋立鹤身前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外跑去。
“蒋老板,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聂风从架子后面转了出来,手上的钢管在另一只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蒋立鹤脚下的步子戛然而止,惊恐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聂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还在平洲吗,阿强呢?”
蒋立鹤脑中一下闪过无限可能,阿强反水,聂风和罗恒联手坑自己,各种念头都冒了出来。
“阿强啊,他现在可舒服,吃的住的都不要钱,还有人帮着看门,安全得很,我说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是想去哪儿啊?”
蒋立鹤刚想说话,身后几声临死的惨叫传来,他带来的手下就剩下阿豹一个人,负责拖住敌人的那些手下全都死翘翘了。
“阿豹,给我杀了他,我们快走!”蒋立鹤红了眼,现在不论是谁挡在自己前面,都是死路一条,他现在只想着带着这些钱逃生。
“是,老板,”阿豹手一松四只皮箱落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尘,他活动活动手腕像是一座山似的像聂风逼去。
聂风见蒋立鹤翻脸了,也收起了笑容,今天老账新账一起算,抡起钢管向阿豹走去。
阿豹轻蔑地看了眼聂风手上的钢管,眼中冒出嗜血的光芒,大吼一声向聂风扑来,拼着挨上几下也要贴到聂风身边。
要是被这种肌肉怪物近了身再想甩脱就困难了,聂风灵眼一闪瞅准机会从阿豹的肋下钻了过去,还顺手在他的肋骨上用水龙头砸了一下。
阿豹双手一抱,不料眼前一花,十拿九稳的抱杀扑了个空,肋下还传来一阵剧痛。
他灵活的转过身来,揉了揉肋间的伤处,更加小心谨慎地盯着聂风,缓缓地把他向角落里逼去。
两人刚刚这下交锋互换了个位置,聂风现在背对着蒋立鹤,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他的手下都有枪,他怎么可能没有。
阿豹看到老板的动作,嘴角扬起一片狞笑,眼神飘向聂风的身后,让聂风看了个正着,立刻就想到是身后的蒋立鹤那里出了问题。
不及细想,本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聂风猛地转身使出全身的力气灌注进手中的钢管向蒋立鹤掷去。
就见钢管在空中呼呼带起一阵风声瞬间砸在蒋立鹤举枪的手臂上,硬生生将他的指骨砸骨折了,手中的枪也落在了地上。
蒋立鹤不可置信的发出一阵惨叫,抱着自己的手跪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十指连心不是说说玩的,指骨断裂的痛苦不是谁都能忍受的了的。
阿豹见聂风转身攻击自己老板,暗叫不好,耸动庞大的身子向聂风扑来,聂风刚转回身子,一个小山一样的黑影向自己笼罩过来,就感觉身子一紧,已经被阿豹给紧紧地勒住了。
聂风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嘎巴作响,阿豹是想把他的骨头活活勒断掉,自己的力量和这个肌肉怪物比实在是差太多了,单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挣脱是不可能的事情。
跪在地上不断哀嚎的蒋立鹤见聂风被阿豹给勒住了,眼中冒出仇恨的光芒,不顾手伤嘶吼道,“杀了他,给我折磨死他,我要他受尽折磨才能死。”
就在聂风陷入困境的时候,本来已经停歇的枪声忽然又响了起来,还不断传来濒死的惨叫声。
原来是华新和赵冰这一边也动上手了,他们和聂风分手之后,悄悄地向罗恒手下聚集的地方摸去。
那些罗恒的手下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被压抑了好久杀戮欲望都爆发了出来,在他们眼里,人命如草芥,要不是罗恒一直控制着,早就惹出事来了。
看着蒋立鹤的手下不断中枪倒下,罗恒点了一支烟向不远处走去,作为瑙坎将军的心腹手下,他的精神压力也很大。
他深知贸然让金三角的毒品进入内地会引起多大的反弹,金三角存在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别人没有打开内地的市场,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一直顺风顺水惯了的罗坤存心拿蒋立鹤立威,暗自打算今天是钱也要,人命也要,杀鸡给猴看才能镇得住那些有异心的人。
他边抽烟边向没人的地方走去,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喜欢在没人的地方思考,这里太吵闹了,他也不想打扰手下的兴致。
罗恒没想到的是,自己早就被人给盯上了,两双眼睛从他点起香烟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立鹤这只蝉快被罗恒这只螳螂吃掉了,华新和赵冰这两只黄雀悄悄地向落单的罗恒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