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那种背后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聂风还没察觉出龚老的异常,仍在那抱怨着,龚老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那两个人我调走了,连你都能察觉到的话,那别人也能察觉到,这样就失去暗中保护的意思了。”
聂风心中只有对张龙赵虎这两个连姓名都不肯透露的人说声抱歉了,自己的秘密太多,不适合被人保护,还是自己保护自己比较好。
“对了,我让他们带句话给你,你收到了吧,”龚老忽然问道。
“我知道,把定瓷送到香港的事,等国庆假期结束我就送过去,之前实在是挤不出时间来。”
聂风盘算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时间去香港一趟,这一去差不多得一个礼拜的时间,等到秋拍的时候还得再去一次,要不是苏富比有规定一定要提前先把拍品送过去,他才不想跑两趟。
“话题岔远了,说回你这玉坠吧,正好我俩有些日子没见了,我来考考你,这个玉坠子,你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聂风一听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龚老会在这个时候来考校自己,之前玉坠入手的时候光顾着吸收灵气了,还真没仔细看过那玉质和形态,很随意的就挂在腰上了。
聂风解下腰间的玉坠放在手心里,不看不知道,一看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块玉的质地怎么这么差,外壳上满是裂隙。
而且几乎没什么雕工,只是简单的雕刻了一个动物的形状出来,那动物形状也真够抽象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聂风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起这种形态的玉坠有什么来路,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学徒工用来练手的顽石,刚刚雕出一个动物的模样就因为过多错误的下刀而被遗弃了。
可是这道理讲不通啊,分明在最初接触到的时候,感受到那股灵气,虽然量并不大,可是质地极为纯净,聂风这下被搞糊涂了。
龚老吩咐了老邢几句,没一会老邢就捧来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盒盖中缝位置上下两只异形铜兽雕像正好卡在一起。
龚老在两只铜兽相连接的地方轻轻一按,两只铜兽轻声弹开,盒盖被掀开之后,一整套雕刻工具出现在聂风的面前。
“一个好的鉴赏家不仅仅要会鉴赏,自己也要参与进艺术品制造的每一步细节之中,这样你才能知道是哪一个环节的差异造成了成品的不同。”
只见龚老将那块满是裂隙的玉坠用三根手指牢牢捏住,从木盒中取出一柄小小的雕刀,只见他手腕轻抖,根本看不清那刀锋的落点,片片玉屑纷纷落了下来。
忽然他停下了手中的雕刀,自嘲地说道,“人不能不服老啊,岁月不饶人,老邢把我那副老花镜拿过来。”
以前聂风从未见过龚老戴眼镜,他还在暗赞龚老的眼睛保养的好,人老眼不花,之前看他看报纸的时候都没有戴眼镜,看来他只有在做雕工的时候才会戴上眼睛。
不一会老邢送来一副金丝边的眼睛,龚老戴上之后眼神一凝,继续炮制起那块玉坠来,时不时还从木盒里拿出其他合用的工具。
没一会功夫,那块满是裂隙的玉坠子外层的玉壳都被剥落下来,落得一桌子都是,现在还在龚老上手的,竟然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白玉。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玉中还有玉啊,这外面的品质跟里面的比起来差的点也太多了。”
龚老得意的将那块羊脂白玉放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又交回到聂风手上,只见他将眼镜摘下来,额头上竟满是汗珠。
看来啄玉的活儿并不想聂风看到的那样轻松,稍有不慎就会伤到里面的软玉,整个过程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这对体力也是一场考验。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似乎是和田羊脂玉,为什么会外面还包着一层玉壳?”
这时候老邢端了一杯茶给龚老送过来,他小口小口的连着抿了几口这才开口说道。
“小风,石中玉你听说过吧,这就是更稀少的一种形态,叫做玉中玉,不同年代的石层沉积到一起,恰好两个不同时代的玉层被压在一起,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了龚老的解释聂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齐老板一副不心疼的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宝贝的价值所在。
要不是恰好自己能够探知这玉石中蕴含的灵力,而龚老又有能力将外层的玉壳完整无缺的剥离下来,这宝贝和自己也会失之交臂的。
聂风见龚老将刚刚用到的工具擦拭干净又放回那个盒子里,有些眼馋的说道。
“师父,这啄玉的功夫您还没教我呢,什么时候有空给徒儿传授一下啊?”
龚老见聂风把注意打到自己的那套视若珍宝的工具上,赶紧将木箱的盖子盖上,将那两只铜兽一卡一拧,箱子牢牢地锁住了。
“我自己都是半吊子的功夫,你要是想学,我给你介绍个好师傅,你可别打这箱子的主意,等我百年之后肯定留给你,不过现在不行。”
聂风刚刚亲眼见到龚老啄玉的手法为老道,可他却认为自己是半吊子,这要是行内高手,那该多厉害啊。
“师父,我瞅您就挺厉害的了,您还让我找谁学啊?”
龚老摇了摇头,“我的雕工和那些真正的高手比差的远了,幸好我人脉广,认识的人不少,南北两派的雕刻高手都认识几个,总有愿意教你的。”
“南北两派?”聂风好奇地问道,小小的雕刻怎么还弄出南北两派来了。
“南派讲究小巧细腻精致入微,北派讲究大刀阔斧,大开大合,你想要学哪种?”
聂风考虑了一下,自己有灵眼的基础,对手部肌肉的控制力应该还算不错,加上灵眼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想来南派雕工最适合自己。
“我还是更喜欢细致一点的雕工,正好手上有这块料子,我想给心妮雕个东西送给她。”
龚老点了点他,他虽然在京城待了好些年,可是他的老家是在南方,当然更倾向于南派的雕工。
“南派雕工最好的师傅都在扬州,我有一个老友现在就在扬州,你可以直接去寻他,有我这层关系在,除了压箱底的东西,应该都能教给你。”
聂风听了为龚老的交友甚广赞叹不已,现在胡伟和欧震霆俩病号是指望不上了,最少卧床不起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恢复。
将军因为属于大型犬,从跟回来那时起就被关在后院里,暂时还不敢把他给放出去,总得有人牵着才保险。
他还准备找找关系给将军把身份证给办了,以后人少的时候可以带他出来跑跑。
趁着这机会走趟扬州,把雕工给入个门,顺便给杜心妮雕上一个物件,自己亲手雕的总比买的更有诚心。
“今个儿不走了吧,”龚老抱着那木盒子问道。
“不走了,我还想尝尝您老亲手种的鸡毛菜呢。”
“不走就好,晚上陪我喝两杯,咱们爷俩有段日子没聚聚了。”
就这样聂风留了下来,晚饭虽然吃的简单,可他和龚老聊得极为融洽,直到龚老不胜酒力,被老邢扶回房里去这段晚饭才算结束。
第二天一早,聂风早早的就在院子打了一趟拳,他现在算是内外兼修,太极拳功夫一点也没撂下,欧震霆教的那些搏杀术也没放松。
这时候,聂风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店里的电话,他赶紧接通了电话。
“风哥,没事儿就回来一趟吧,将军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胡伟交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好,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