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任务:三星】
描述:苏谊之事,令人发指,罄竹难书。
目标:拿下苏谊,按律处置。
当前任务环:第三环。
时间:1天。
奖励:3000元气值;300贡献值;30铜;三星职业任务礼包x1;
……
杨轩等数十人环视着苏谊,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怒意。
苏谊骤然间眼神涣散,艰难地爬了起来,弯弯扭扭着身形,披头散发于后背。
他“呵呵”直笑,伸手胡乱指着眼前的一群人:“都想要我死是吧,来啊,杀了我,快来杀了我。”
杨轩面色一冷,从背包中拿出【旨】递给县令。
县令接过一看,顿时忍不住了,伸手指向苏谊,震怒道:“你想死?本县令满足你!”
“来人!”
“在!”
“拖下去,今日正午,公开行刑,严刑处置!!”
严刑?
杨轩微微一愣,旋即淡淡一笑。
看样子,这县令应当是比较注重道德的那种,不然不会这般定刑。
不过,不关他的事,苏谊受到应有的惩罚,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就够了。
山道上。
杨轩和县令并肩而行,赵卓和县丞跟在其后。
衙役护卫两侧,手拿火把,帮大人们照明。
“哎。”县令叹了一声,“让杨大人见笑了,本县竟发生如此令人不齿之事,这也是本官失职啊。”
杨轩微笑:“县令大人严重了,一县之地,城里城外数十万众,如何又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心善的呢?”
县令缓缓摇头:“话虽如此,但苏谊此事太过恶劣,完全撕破了本官甚至是百姓们的道德心理防线,此事等会传出,全城的人估计都会口诛笔伐。”
“不过,还要多谢杨大人了,幸好杨大人来了,不难此案难破啊。”
杨轩摆摆手,笑了笑,不作言语。
……
……
苏家。
苏友仍是瘫坐在地,双眼无神。
此时泪已干,但却心已碎。
李家一众留在原地,听案件过程,见事情结束,看大人已走。
李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地她猛地朝前跑了几步,一把将苏友推倒在地。
她双唇的胭脂已被泪水抹淡,大声哭囔道:“你还我女儿——”
见自己夫人悲痛不已,李家主的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眼角噙着泪,碍于场面,一直忍着不落。
直到现在,他双眼一闭,终是泪水横流,旋即他睁眼颤声道:“我就说过,当年就不应将她嫁给你,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给不了她安康。”
“我承认,你仅凭一只手就能闯一出半边天,我佩服。”
“但我也说过,你因为纵容你的弟弟,不对其严加管教,早晚会出事。”
“你说你早年丧父丧母,只有弟弟这一个亲人,你必须要带着他。”
“如何?”
“后悔否?”
苏友趴在地上,双眼放空,仿佛心志已消。
李琴的兄长见他一直没回话,好似装作死人,顿时大怒。
他上前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苏友的后背。
“当年就不应该把妹妹嫁给你!”
“你连你娘子的保护不了,你有什么用?啊?!”
“还单手扛箱的力士?”
“还一人撑起明阳坊半个货仓的勇夫?”
“你就是个废物!!”
后背传来剧痛,苏友咬牙强忍。
只因他们说得对,自己就是个废物!
李琴兄长转道苏友跟前,蹲下来怒目而视:“我问你,我那外甥何在?!”
听到‘外甥’这两个字眼,苏友的眼神突现一丝光芒,可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没找到。”
“我的老天爷啊~”李夫人身子晃了晃,手扶着头,差点晕阙。
身旁的丫鬟赶忙搀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没找到?”李琴兄长气笑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十分愤怒,“你娘子你保护不了,你儿子你也保护不了。”
“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家主缓缓踱步上前,努力恢复面色,虽然泪不再流,但发颤的手,显示着他心里一点儿都不平静。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来到苏友跟前,低头看着他:“琴儿的尸身还在仵作房,你不用管了,她的后事我来办。”
“不行!!”趴在地上好似没了生气的苏友猛然爬了起来。
他看着李家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她是我娘子,她的葬礼我来办!”
“你拿什么办?!”李家主忍不住一怒,伸手指着他,“就凭你那点工钱?你连上好的棺材都买不起!”
苏友面不变色,郑重道:“我说了,她是我娘子,她的葬礼我来办!”
“那你说说你拿什么办?”李琴兄长双手拧住他的衣领。
苏友淡然道:“不用你们操心,我一定给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你……”
“算了。”
李家主阻止了儿子的动作,眉眼一抬,看着苏友:“我等你,你若失言,别怪我不讲情面。”
“走!”李家主一挥手,李家一众跟着离去。
“哼!”李琴兄长冷哼一声,旋即也跟上队伍。
一行人走远,火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苏友瘫坐在地,当队伍消失在山道尽头时,最后一丝火星不见,宅子又一次陷入黑暗。
他低着头,无声无泪,就这般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被冻结了时间。
良久。
一些在山道口驻足停留的百姓见人都走了,不由上前来看看情况。
当他们来到宅子前,见苏友仿佛死人一样瘫坐在地,有一个人想上前安慰,却被另一人伸手阻拦。
二十来个百姓静默无言。
当他们见到苏谊被押走,再联想到这两天的传言,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大概的情况他们亦可猜测得到。
见到苏友这般模样,他们哪里还不知是出大事了?
他们都是苏友的朋友,见此一幕,心里着实也不好受。
此刻,苏友好似从放空的状态回醒了些许。
他猛然攥紧双拳,拳头有些发颤。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该放纵弟弟。
不该娶娘子。
我不配!
是我害了她!
苏友将脑袋埋得更深了点,再次落泪。
百姓们见他发颤的身体,滴落在泥土地上的泪滴,很是揪心。
这可是苏友啊。
是那个当年左臂被毒蛇咬伤,因保命被迫斩断一臂,断臂时硬是咬牙不发出丝毫声响的少年。
是那个十年如一日,日日做工八个时辰,从不间断,从不休沐,从不喊苦,从无怨言的男人。
是那个天降良缘,为了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她,一天做三份工,日夜坚持的丈夫。
这么坚强且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如今就像天榻了一样,颓废无神得让他们这些朋友都仿佛认不出来了。
一些百姓眼眶莫名湿润,苏友这样子,太让人心疼。
苏友缓缓伸手捂着脸,手是颤抖的,脸是苍白的,眼是恍惚的。
不管是被蛇咬而断臂,不管是有多艰苦,不管是有多难。
他不信天。
他不信命。
他只信自己的双脚,和右手这只独臂。
他可以帮人,但坚决不向他人求助。
‘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可以解决自己的一切,为何要求助于他人?’。
这是他的人生信条。
但是,他根本就没钱给娘子办风风光光的葬礼。
可娘子嫁入苏家,就是苏家的人,他不允许有人将他最后的尊严撕碎。
但现在不仅如此。
弟弟没了。
娘子没了。
他的儿子没了!
整个家,支离破碎!
自从他的左臂被斩断,他就从没希冀过会有哪个女子会看上他。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他从没期盼过、也没想象过,自己还会有骨肉的那一天。
当儿子降临的那一刻,他这辈子第一次流泪,那是喜极而泣。
当儿子失踪的那一刻,他这辈子第二次流泪,那是彻底慌了神。
这两天以来,他就没睡过,就像失了方向的鸟儿,到处跑,到处找。
可惜,觅无踪影。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信仰没了,自己的坚强护盾散了,自己给自己强加的那一层坚持……还有用吗?
顷刻间,苏友心如死灰,双眼逐渐变得空洞。
正在这时。
“爹爹!”
“爹爹!”
苏友浑身一颤,捂着脸的双手不停抖动。
他张开手,木讷地扭过头,恍惚的目光中好似看见模糊的画面。
这画面中,有人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这是自己的孩子?
“爹爹!”
苏友不可置信地、不停颤抖地缓缓伸出右手。
当他的右手触摸在孩子脸上的那一瞬。
苍穹的乌云散开,裂开一条细缝。
温和的晨曦从细缝里钻了出来,洒向了大地。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