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不光如此,也是那一天,全星民几乎都看到了新的异种,瑞安站在季渺的身边,安静极了,楚晋茗稍微抬头他蹙着眉看着瑞安,最后缓缓叹了口气。
瑞安真的如表面一般平静吗?季渺垂眼,她的目光锁在瑞安微微颤抖的拳头上,季渺心里吐出一口气。
季渺在几天前和森特谈过,她谈异种是否能取缔,得到的是森特的摇头,正如森特所言,异种发展至今已经不再是什么武器,很多时候异种已经成了标志,让虫民安心。
季渺当时闭了闭眼,她攥紧了自己身上炸弹的控制器,还能做什么呢,除了把自己的命握紧在自己手上,她做不了什么了。
昨天,季渺出现在了瑞安的家门口,季渺摁下密码,瑞安没有改过,所以当瑞安拎着酒,被他救下的那个雌虫扶着回家坐到沙发的时候,他瞬间跳了起来,冲上去把雌虫推了出去咣当关上了门。
“你……你……”
季渺无奈摇了摇头,还是这样风风火火一点都不镇定“好久不见。”
“你……越狱了!”瑞安瞪大了眼咬着牙
季渺的表情是无语,过了好一阵季渺抿唇笑了“也对,你这么想,也对。”
瑞安往后退了两步猛的跌坐下去“为什么啊,怎么回事,我真的……我真的……”
也许是醉意上头,又也许说不出什么,他口舌不清颠三倒四,抱着自己的膝盖一抽一抽着哭噎。
季渺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伸手揉了揉瑞安的头顶“我没有背叛我的心。”
瑞安抬起了脸,脸上哭的花,季渺收回了手,干脆也坐到了地上和瑞安平行而视。
“只是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跟你说,因为在你眼里,我就是恶吧。”
瑞安通过季渺的口述,知道了他无忧无虑的时候,季渺已经看到了什么。
只是季渺最开始就说,这是她的一面之词,信不信就凭瑞安自己的判断。
瑞安知道,季渺其实最开始并无规划,她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听话也好,受摆布也罢,能活着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她才能活多久,就算心里已经有了曾经的向往,在当时也只是向往罢了。
季渺如此的想法,最终还是改变了,她还是不想看到身边活生生的命走向毁灭的既定结局,是虫皇写的剧本。
历任虫皇无情,登位时还有点手足之情则将兄弟赶往遥远之处,不过他们的父亲可并非有情郎,据说,当年的皇宫,连台阶上的被金属焊接缝隙,都被染红了。
先皇曾说,慕希勒才更像他的孩子,权力独揽,不顾一切,说不清楚先皇是否对兰津有那么一丝丝父爱,分明是双胞胎,一个死在实验室,一个却踩着金钱血液堆积的梯子。
“我一直跟随慕希勒,他的野心根本毫不掩饰,或许这才正常,因为他是先皇都认定的继承者。”季渺闭了闭眼,似乎是在森特六七岁的时候,先皇让季渺选择跟随谁,在季渺心里,慕希勒不是最佳的选择,但是森特更不是,至少当时不是。
慕希勒第一次见季渺,是季渺选择的,她选择之前见了森特的三哥哥,也是承担起教导森特任务的沙诺安,季渺当时看着沙诺安给森特的课程,又看了看还没完全意识海稳定的瑞安,之后转身选择了慕希勒,刀子需要以刀子相对。
瑞安抬了抬手,此刻的他已经头不那么晕,他抱着自己的双膝缩成一团听着“可你分明……不让我和森特交好,你说……皇族里面的事,最好别掺和,可是你自己一直,从未脱身……”
季渺笑了“你是你,我是我,当我选择了慕希勒,走进了他所圈起的领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有些事情脏的恶心,可也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原本,只需要看着他就着尸块鲜血一点一点吞下他梦寐以求的巅峰,但是我突然好奇,如果就让他这么吞下去,他会不会爆炸呢?”
瑞安打了个冷颤,他抬起蓄着泪的漂亮眼睛,季渺放松了身体干脆坐着双手向后撑着。
“慕希勒得到最多的夸奖就是和他父皇很像,他们一样贪婪,就像是恶鬼食肉,恶鬼长成了,但是他吞下的骨肉在他体内也长成了。”
瑞安抿着唇半晌开了口“慕希勒……已经死了吗?”
季渺眨了下眼摇了摇头,她毁掉了她潜心的研究,因为现在这些东西还不能被控制,她把慕希勒运了出来,注射了定量的药物,慕希勒的意识海处在沉睡阶段。
季渺也问过森特打算如何处置,森特只是笑,这位年轻的新皇说,兄长没做错什么,那是季渺最后一次见到慕希勒,闭着眼睛没有野心安静沉睡着的慕希勒。
“我只是告诉你我所看到的,或许你更想知道些什么,但是那是你的想法和选择。”
瑞安盘起了腿,自己生命中重要的导路者背叛,死亡,又重新把自己口中的真相铺在了瑞安面前。
可真相究竟是什么呢?似乎在瑞安心里不那么重要,季渺摊开了手,手心里安静的躺着两个被报废的遥控器“至少现在,我们的命能自己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