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大教堂,龙章从里面走出来,快步过桥,朝公寓走去。
在商定的地方里,龙章找到了周奇留下的东西——一张白纸。什么都没写,光秃秃的一张白纸。
这说明,周奇没能成功地获取货物到达的时间以及护送人员配置,行动必须要取消。同时,周奇遇到了情况,龙章得马上进入紧急状态。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经商定好,一旦周奇失去联系,龙章必须按照计划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情,然后离开瑞士。
情况很紧急。
回到公寓,龙章马上使用卫星电话和李麦取得了联系。
地球的另一端时间是下午五点许,苏黎世和南港有着大约七个小时的时差,此时南港正是准备下班的前半个小时。李麦在办公室里收拾着桌面上的机密材料,准备离开公司回家和老婆孩子吃饭。口袋里的小型卫星电话在抖动,他拿出来接通。
“老板。我们遇到了麻烦。”龙章第一句话就直接说明了处境,“周奇失去联系,他发出了紧急状态的信号。”
李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得冷静如常。
“我们约定上午九点进行联系,他会提供ml公司货物抵达苏黎世机场的时间和人员配置。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音讯。我已经让队伍进行了紧急状态。按照计划,我应该前往周奇所在的公寓,清除痕迹,然后离开瑞士。”龙章低沉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通过覆盖全球的北斗卫星通信系统,可以实现全球范围内的非常清晰的直接通话,他顿了顿,说,“老板,我想改变计划。”
李麦只是吐出了两个字:“你说。”
龙章沉声说,“今天之前一切正常,周奇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暴露。我想,也许他遇到了突发的事情。我想维持现状的状态,继续留在苏黎世,等待周奇的消息。”
周奇出事,龙章带人离开,这是经过李麦批准的计划。不管周奇是什么人,在进行这些安排的时候,李麦的原则非常的强——把损失降到最低点。瑞士不比前苏联国家,也没有法国和意大利那么宽松。如果稍有拖延,极有可能损失所有的人员。
李麦沉思着,良久都没有说话。他在艰难地抉择。
龙章知道这一点,他再次请求,“老板,事情远未到最糟糕的时候。我请求留下来,等待周奇的消息。如果他被抓了,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带回南港。”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李麦有了决定,他果断地说:“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如果再没有周奇的消息,你要马上离开瑞士。”
“明白!”
结束了和龙章的通话,李麦缓缓地重新坐下去,凝眉思考起来。他终究没能硬下心肠下达让龙章马上按照计划撤离的命令。他不愿意看到好不容易找到归宿刚刚结婚不久的翟若男,陷入失去丈夫的痛苦之中。
同时,他相信龙章会有自己的决断。
归根结底,李麦安排在瑞士的人里面,只有龙章他们五个人,力量过于单薄。如果情况的糟糕程度出乎预料,恐怕需要援助。想到这,李麦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电话就给他老爹打了过去。
“爹,军刀团在瑞士的人,能借我用一下吗……”
瑞士,苏黎世郊外农场。
周奇背着一只手持着猎枪,从保镖那里要回了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秦俊豪站在山林边上,看着周奇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喂,老婆。”电话通了,周奇笑着说话。
龙章接到了电话,听见周奇的声音,第一个反应是先松了口气,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去了教堂,我这边安全,你说。”
周奇继续笑着说,“猜猜我在干什么,呵呵,打猎呢。你下班了吧,下班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
周奇秃自在那说着,仿佛真的在跟翟若男对话。
公寓里,周奇打着手势,虫子飞快地点头,动作非常麻利地开启卫星定位,北斗卫星系统高效的运作,短短十几秒钟就搜索到了周奇手机发出的信号。虫子打出一个ok的手势。
“……遇见了一个老熟人,嗯,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好的,再见。”
周奇挂了电话,转过身的时候,猛然看见秦俊豪含笑站在自己身后。
“奇哥,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都不知道。”秦俊豪端着猎枪笑着走过来。
周奇浑身的神经都绷紧起来,表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他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说,“嗨,家里催得紧,没办法。刚到瑞士的时候,认识你嫂子。不说这些了,走走走,让我看看你的枪法。”
说着,他就把手机递给保镖,拍了拍秦俊豪的肩膀,就朝山林走去。秦俊豪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周奇走进了山林。他把周奇的手机拿过来,打开通话记录看了看,找到最近拨出的电话,显示的名字是“老婆”。他摁下发射键拨打出去。
李麦任人唯亲地把翟若男安排到了无人机快递公司筹建部里面工作,翟若男刚下班走出巅峰广场。无人机快递公司筹建部租赁了最顶部三层作为未来的办公地点,现在只启用了一层的一部分。翟若男就在那里上班。而著名的枪团水利水电公司则在十一十二十三三层楼办公。
她开的还是那辆红色卡宴,这辆车对她来说,无比的重要,是安琳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区别在于,现在看到这辆车,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痛苦。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活着。
正准备拉开车门上车,手机响了。一看是周奇的号码,她顿时开心起来,接通就说:“老公,我下班了哦!”
没人说话。
那一头,秦俊豪一听见是翟若男的声音,便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着屏幕扬了扬眉头,挂断电话,递给保镖,提着猎枪就走进了山林。
在山林里暗暗观察着秦俊豪的周奇暗暗松了口气。毫无疑问,做事滴水不漏的周奇,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在打给龙章之前,先摁了一下翟若男的电话,在完成连接之前挂断。这样既会在通话记录里有记录,同时翟若男那边也不会有显示。
且不说周奇如何的和他们狩猎,却说龙章挂了电话之后,马上低声对部下说,“老周找到了秦俊豪。虫子,你和谎言留在家里!老九和大胖,你们准备一下,跟我出去!”
大家纷纷点头去准备,谎言此时问,“头儿,ml公司的货款怎么办?”
“先搁置!现在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抵达!先解决秦俊豪!”龙章果断地说。
顿时,大家纷纷行动起来。虫子和谎言更加擅长通信技术,他们两个留守显然是为在外行动的人员提供通信联络和情报支撑。老九和大胖更擅长于火力攻击,出外勤是最合适的。龙章熟悉内务局四大金刚的每一个人的长短处,用人用到恰到好处。
老九飞快地从里屋拽出来一个旅行袋,背着就快步朝外走去。大胖提了一个木箱子紧跟着出去。那里面全都是武器弹药。龙章取出美制m1911,检查了一下,取出几个备用弹夹,哗啦上膛插进快枪套,举步就走了出去。
一辆xc90从公寓地库开出,老九开车,龙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大胖坐在后排,飞快地操作着一个类似于平板的东西。那是实时接收虫子那边信息和实时地图的北斗手持终端。
不一会儿,大胖就抬头对龙章说,“头儿,坐标出来了。我同步到车载导航系统。”
很快,龙章和老九就能从中控那块八寸屏幕看见目标区域的地图,一个绿点静止不动的闪烁着。那里就是周奇所在的位置。
大胖持续不断地操作着,一边快速说道,“是西郊的一个农场,山林边缘。”
北斗卫星系统的精确度令人惊讶,几乎能控制在三米之内。这个精度是非常惊人的,而且还是不是军用标准。
“距离十一公里,有两条公路经过那里,交叉走势,交叉路口距离农场……七百五十米左右。相信七百五十米的道路是通往农场的唯一道路。那边地势平坦,可供利用的掩体较少。”大胖飞快地报出农场的情况,并且提出自己的建议,“我建议在交叉路口埋伏,发起突然袭击。”
“不行。”龙章想都没想否决掉,说,“原因,第一,在不能保证老周的安全下不能动手,第二,尚且不清楚还有其他什么人在场,打草惊蛇要不得。”
老九此时说,“我建议先对秦俊豪进行跟踪,随机应变。”
龙章点头:“就这么办!”
看了看时间,他说,“咱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赶到那里进行实地侦察。也许,他们中午会留在农场吃饭。那样的话,我们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大胖此时从包里拿出几块面包和饮料,分别递给龙章和老九,严肃地说,“我建议,我们先吃饭。”
哈哈哈地笑了笑,龙章说:“采用你的建议!”
老九憋着笑,一只手操作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面包啃着,xc90朝郊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