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文看了文杰一眼,失望地摇了摇头,举杯喝酒。
还是老地方,还是无聊得很的夜生活,不过此时距离南开公司内部竞岗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最引人关注的市场部副总监职位没有悬念,在文杰退出的情况下,陈芸芸顺利夺得了这一岗位,成为了南开公司中年薪三十七万的层管理干部中的一员。
如果非要说陈芸芸有什么收获的话,也就只是待遇上的变化,起码她心里如此认为。
做出牺牲的文杰,他作何感想,恐怕也就只有死党李泽文知道了。尽管如此,李泽文还是认为文杰这样做欠妥。
“不是钱的问题,甚至都不是前途的问题。”李泽文一边点烟一边说,“而是你这样做事非常的欠考虑。”
文杰闷闷地喝酒,听着李泽文教育。尽管他心里不认同,但是他知道总得让李泽文说出来。
“陈芸芸是什么女人?首先她值得不值得你这么做。别人不知道你怎么想,难道我不知道?你以为你做出了牺牲,她就会感恩戴德,你跟她就有机会走到一起了是吧?唉,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讲。”
李泽文摇着头,“在她眼里,你怎么做她都觉得理所当然。你也别想着这样做可以让她有所改变。我说,你丫的平时挺能想事的,怎么在她那里就这么天真的呢?”
文杰摊了摊手,说,“现在已经这样了,说这些有用吗?再说了,我现在还是行政副总监。对我来说就是个岗位变化而已。是,我知道市场部那边机会多。但是,留在行政部也不是没有好处。”
“什么好处?贺军是李麦的心腹部下,这也算是好处?”李泽文不以为然地说。
文杰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当然吃惊了,贺军是李麦的老部下,这个事情公司很多人知道,但是仅仅是传闻。就连文杰,也是从其他人那里挺过来的。
“你说我怎么知道?”李泽文反问。
文杰回过神来了,肯定是从卫婧那里知道的。
摆了摆手,李泽文说了,“不过你有句话说得很对,事情已经这样了。得了,你好自为之吧。但是有一点,我得认真提醒你。”
“什么?”
看了文杰一眼,李泽文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什么想法,但是我明确无误地告诉你,陈芸芸不是你理想的结婚对象。退一万步说,她过得了你这一关,也过不了你父母那关。”
顿了顿,他才说道,“上午我碰见你爹了,就跟我谈到了你结婚的事情。”
文杰无奈地叹气,李泽文现在有了卫婧,后面的事情无疑是顺理成章的。这么一来,他单身这个问题就凸显了出来。文杰五年前就把爹妈给接了过来,在南港定居下来。在老家他们家没什么亲戚,基本上老人在哪哪就是家。这五年,爹妈少不了李泽文照顾。在文杰的爹妈眼里,李泽文就是第二个儿子。
听说李泽文找着女朋友了,快结婚了,文杰爹妈高兴之余就更加的焦急了。文杰年纪也不小了,做父母的不担心就奇怪了。
“我听你爹那意思,如果你再不努把力,估计二老就会给你安排相亲,起码乎逼着你去相亲。”李泽文说。
“我爹他这么说的?”文杰大吃一惊。
李泽文摇头说,“他没直接说,但是我看他就是那意思。你想想,你爹妈都退休了。现在他们平时都干嘛你知道吗?”
“一个打麻将下棋,另一个跳广场舞,挺忙的。”文杰说。
“那不然怎的?”李泽文说,“总不能跟家里二老大眼瞪小眼吧?一帮老头老太太一起,更多的话题是儿孙。你这个情况,你说你爹妈在别人面前,多抬不起头来。就冲这,他们也会逼着你找媳妇。”
文杰顿时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他有多么抗拒相亲李泽文是再清楚不过了。前两年,家里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结果闹得很僵,爹妈还气得一度回老家去。这再来一次,文杰显然不敢对着干,但是自己对相亲非常的反感。
他觉得那跟菜市场买菜没什么区别。
“为了帮你稳住二老,我跟你爹说你有女朋友了。”李泽文好一阵子,才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文杰大吃一惊,他非常的激动,“你在我爹那乱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女朋友?”
李泽文喝了口酒,说,“你激动什么。我那不是为了安抚你爹妈的情绪。他俩的心情要不是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我会那样说吗?”
文杰慢慢冷静下来,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情况很严重了,李泽文不会在二老面前说这样的话。
“但是,我上哪找个女朋友?”文杰忽然想起来,“我知道为什么我爹让我明天回家吃饭了,原来是这个事情。”
李泽文调整了一下坐姿,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不是爱陈芸芸爱得那么得无法自拔吧。好,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你带她回家,让你爹妈看看,借这个机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个适合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女人。”
文杰愣住了,看着李泽文。
摆了摆手,李泽文说,“别这样看着我。卫婧给的建议,你知道,女人总比男人了解女人。反正采纳不采纳,是你的事情。”
犹豫了一阵子,文杰说,“倒不是不可以试一试。只是,明天就要过去吃饭了,哪里来得及找陈芸芸说?再说,她会答应吗?”
“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李泽文说,“你随便找个借口说出差干嘛的,晚几天去你爹妈那吃饭不就得了。至于陈芸芸那边嘛,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借这个机会看清楚她这个人。你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你让她装几天你女朋友,她如果不答应的话,你也就别演戏了,老老实实回家去给二老说清楚。”
文杰沉思起来。这个办法虽然有些……但是却是目前最有效果的。关键还是在于他自己心里,即便无数个瞬间对陈芸芸死了心,但是那一丝时不时冒出来的情愫,却是掩盖不住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感情方面很干脆的人,因此才在婚姻上面这般的谨慎。
“唉,尽管是个馊主意,但,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