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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鸢,点灯。

楚凌沉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落入颜鸢的耳中。

颜鸢的神思本在下坠的边缘,听见声响,她忽然喘出了一口气来,理智渐渐回到身体里。

她松开紧握的拳头。

目光徐徐移动,重新落到了银甲战将的手中的火烛上。

“不可!”

尉迟尚书张开双手,死死护住了那一枚火苗,仿佛晏国的国运尽在他的手掌之中,他要用性命去扞卫晏国的尊严。

他显然已经豁了出去,准备为了晏国的安宁付出生命。

颜鸢冷眼看着他。

她忽然发现,当怒火中烧到一定程度,原来心竟然是平静的。

她没有理会鲜血淋漓的老头,只是选择绕道而行,从银甲战将手中接过了火烛。

“娘娘不可!”

逼宫的臣子们陆续站了出来,他们走到了老和尚面前站成一排,每一个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颜鸢手里头举着火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道人墙。

她轻声问:“为何不可?”

尉迟尚书咬牙切齿:“业障压身之人,岂可玷污国本,影响国运!”

颜鸢淡道:“哦,是么。”

她手里举着火烛,一步一步靠近尉迟尚书。

人人都以为她要与尉迟尚书辩驳,然而却没有。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尉迟尚书手里的短刀就落入了颜鸢的手里。

“救——!”

尉迟尚书的表情惊恐万分,本能地避让。

颜鸢已经把短刀重重掷到了地上,而后她疾步上前,直接抢过了老和尚手里的莲灯,一手握住莲灯,另一只手引火烛上前,稳稳当当地点燃了莲灯。

“住手!”

“不可!!!”

尉迟尚书反应过来时候,为时已晚。

火苗重新莲灯内燃起。

佛骨塔前鸦雀无声,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尉迟尚书的血仍在流淌,逼宫的臣子们聚集在莲灯之前,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后根本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可莲灯却已经被点燃了。

火苗在莲灯里盈盈闪闪,仿佛是在讥诮着堂前的这一切。

尉迟老头郁结于心,颤颤巍巍朝前了几步,嘴里还浑浑噩噩念叨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颜鸢已经把莲灯放到了老和尚手中避风的盒子里,小心地调整了位置,确保莲灯不会被风吹灭,她才转过身,面对众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逆不道,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尉迟尚书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他身旁同仇敌忾的臣子们手忙脚乱去搀扶,却只搬弄出更多的血迹。

颜鸢居高临下看着他:“怎么,非要吵赢你,本宫才有资格点灯?你是国法还是天道?”

尉迟尚书气急败坏:“你你你……”

颜鸢冷眼看着他。

到底是在帝都城里养肥了的废物。

几个老头在殿前闹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伸手阻拦,以为这天底下所有的事都需要让人心服口服才会发生。

还真是养尊处优出来的天真。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尉迟尚书说不出别的话,只拼命捶着自己的胸口,忽然吐出了一口血来。

“尉迟大人!”

他身旁的人慌乱地去搀扶。

一切嘈杂与混乱交织成荒谬的画面。

唯有楚凌沉的目光,穿越一切杂乱,如雪落在颜鸢的身上。

颜鸢俯视着闹事逼宫的臣子们,问他们:“你们说本宫没有资格触碰这象征着国运昌盛边关永固的长明灯,那你可知如今晏国的边关是划定的?”

臣子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应答。

他们当然知道,这边关是定北侯打的,每一座城池都是征战而来,每一寸国土都由他划定,只是这话眼下一旦说出了口便是落了下风。

所以他们只能移开视线。

颜鸢笑了出来,她当然并不指望他们回答,只是继续问他们:

“这江山我父亲能打,为什么这长明灯我却点不得?”

“你们口口声声国运,知道国运是怎么来的么?”

“诸位大人不会当真以为,国运是在帝都城里点一盏灯,问老天爷祈求便能得来的吧?”

场上安静如死地。

僵持了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艰涩开了口:

“即便是特殊的时境,作为领兵之将,也该仁慈为先,方能青史留名。”

“不论如何,百姓无辜。”

“杀人如麻本就是罪业!”

那人说得吃力,哆嗦着搀扶着尉迟老头。

颜鸢看着他们,眼里噙着露骨的嘲讽。

这群在帝都城里养尊处优的文官,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这世上还有战争。

他们一个个素衣洁净,挺着高傲的头颅回顾往昔,口口声声都是百姓无辜,杀戮可耻,眼里只有悬浮虚假的慈悲。

颜鸢冷道:“诸位大臣养在帝都城里,可能只知战况,不知蓝城这座城池究竟经历过什么。”

毕竟那些往昔无法落于纸墨的事情,且早已经淹没在时间长河。

那年的晏国还积贫积弱,邻国晋国侵吞晏国边疆的城池二十年,蓝城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座城池。

在那二十年间,晋国不仅在蓝城扶持了傀儡城主,逼迫蓝城百姓与蓝城百姓通婚,短短二十年间,便已经让蓝城成为一片焦灼的死水,刀剑落锈。

先帝继位之后,秣马厉兵,与晋国连年征战,不知道死伤了多少将士的性命才终于夺回了那些城池,最后唯剩下一座蓝城僵持不下。

只因为蓝城的位置十分特殊,它依附在一条叫做巡河的大江中游,大江途经蓝城拐了弯道,沙土在蓝城的边沿堆积一座高原,高原以东便是晏国的城池与耕地。一旦大江决堤,便是泼天水患,人间炼狱。

“诸位大人可知傀儡城主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什么么?”

“抓走城内妇孺与孩童,延时绞杀,除非……”

“有人凿开河道。”

“水淹晏国十一州。”

那些妇孺本就是晋国的子民,她们只知皇帝下了迁移的命令,便稀里糊涂被押送回晋国,而那些被留下的人面对三月后绞杀亲人的威胁,即便是他们有一部分甚至是城防军战将……也终究,难以决断。

“我爹爹攻下蓝城之时,城中尚存三千人。”

“他们每一个都是'无辜百姓',却都可以让我国十一州生灵涂炭。”

这便是晋国处心积虑二十年布下的陷阱。

晋国看似让出了城池,实则留下了一根毒针,深深刺入了晏国的心脏。

三千人离群而居,难以管辖。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真正的晏国子民,都是无辜百姓,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来自晋国的亲朋好友妻儿子女。

也许他们并非每一个人都有为了妻女亲人叛国勇气,但是凿开河道只需一个人,一个锄头,一个时辰。

而当时的边关仍有动乱,蓝城又物资匮乏,当时的状况根本无法调取更多的兵力围堵蓝城……更何况,不论囤积多少兵力,都是守不住三千颗担心亲人安危的心。

“我父亲镇守巡河十天十夜,总共杖毙意图决堤者十三人。”

“待到第十一夜,发现蓝城百姓开始集结。”

当时城里早已经没有了城主,原本他们应该迎镇北军入城,可是二十年时间实在太久,对故国的情感又如何与血肉相连的亲情比拟?若是能救亲眷,若是能再见妻女,巡河决堤又如何?下游生灵涂炭又如何?

都不过是普通的凡夫俗子,骨肉亲情,天理伦常,皆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们叛国自立了。”

颜鸢抬起头扫视群臣。

不知何时起,塔前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听着颜鸢的故事。

颜鸢轻声问他们:“不知诸位大人可见过他们的战旗?”

群臣依然沉默,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这段历史他们确实是没有听过的,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朝中只留下不多的文献,记载了那十年战事,关于蓝城旧……事,记录的文字更是少之又少。

他们只知道当时晋国已经溃败,只余下蓝城这一座城池仍有纷争。主帅颜宙劝降不成,便对整座城池下了屠城令,而后城池扫荡一空,蓝城便改了名,叫做安定城。

却不知那一座本就属于他们的城池,竟然曾经公然叛国自立过。

颜鸢勾了勾嘴角,从地上捡起那柄先帝御赐的短刀,拔出刀鞘,蹲在地上用力划出图案。

她先画出来晏国曲折的疆域轮廓:“这是晏国。”

而后短刀从西往东,划过一道然后蜿蜒的河流:“这是巡河。”

颜鸢眯着眼睛看着地图,忽然间眸光变得凌厉,举起短刀把那一幅惟妙惟肖的地图拦腰截断!

“这就是他们的战旗。”

砍断龙脉,截断巡河,水淹晏国十一州。

只要蓝城在一日,晏国就永堕地狱。

熟悉的地图上,那一道截断的痕迹张牙舞爪,刺痛每一个朝臣的眼。

那一刻,他们忘记了呼吸,呆呆看着地上的那面刀刻的旗图,仿佛那一道刻痕不是落在青砖上,而是落在了他们的胸口。

颜鸢轻飘飘的声音响起:“诸位大人,现在还觉得我父亲当年,我父亲当年是暴行屠城,罪该万死么?”

空气凝滞,时间静止。

群臣没有一人发出声音。

他们仍然愣愣看着地上的战旗,脸上凝结着震撼的表情:如果那座城池有一人没有死,记恨于胸,等镇北军一走就去开凿巡河,那十一州的百姓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晏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明明已经是三十年前的往事。

此刻他们却如堕冰窖,无法呼吸。

“杀人固然是造业。”

“但战场之上,杀人只是一种抉择。”

“白骨坑里的亡魂确实有资格向我颜家索命,因为这本就是我父亲造下的杀业,我入塔抄经也是心甘情愿超度亡魂。”

颜鸢的目光掠过佛骨塔前的文武百官,一字一句道:“但你们没有资格指摘守城的战将身负血债!”

“没有人生来喜欢杀戮。”

“武将手染鲜血,不是脏。”

……

静默蔓延,前三排人中又有人站了起来。

他们并未像刚才的几人那样直接离开,而是走到颜鸢的面前,朝着她行了一个跪礼,而后才徐徐退出队列。

再远一些的地方,忽然响起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

“末将征西军参将魏迟!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那是一位武将,他看起来官职不高,虽然站得最远,声音却洪亮高亢,毫不费力地传到了最前列。

顷刻间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

“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

一时间群情激昂。

武将的声音声嘶力竭。

他们官阶不高,早年时也曾在边关杀出一片天地,如今太平盛世入了帝都城做官。本以为会是另一番相似的天地,却最终在帝都城里活得并不如意。

曾经的荣光成为了枷锁,他们离开了寒风与铠甲,活在人群的边缘,活在那群贵胄疏离的眼神里。

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们早已经干枯成了木头人,却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竟尚有一息热血苟存活。

“末将多谢娘娘仗义执言!”

……

塔前的局面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原本三排浩浩荡荡的死谏之臣,所剩之人已经不多,勉强死扛留着的人也都露出了菜色。

颜鸢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纱亭之中。

楚凌沉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进纱亭,看着她刺眼的红裙失去了阳光重新变回暗红色,看着她往日一团雾气的虚伪一扫而空,眼眸中锋芒毕现。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焰。

焚烧周遭的一切阴霾。

而他只是远观,就仿佛已经能触碰到她的热度。

颜鸢。

楚凌沉眼睑微抬,指尖动了动。

颜鸢胸口仍然积聚着一口澎湃恶气,回头撞上楚凌沉静谧的目光,她咬牙切齿:“所以,你打算看戏到什么时候?”

她只是一时心软,不想要楚凌沉冲动行事,不想他被胁迫然后钉死在耻辱柱上,所以才挺身而出。

可是她半道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这狗东西是会被人蹬鼻子上脸还默默承受的人吗?

很显然不是。

他没有下旨全部杖毙就不错了!

这狗东西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拿她当做刀使,说不定长明灯会灭都是他为了引蛇出洞设下的圈套。

这也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

颜鸢死死瞪着楚凌沉。

横竖她今天都已经摆烂了,既然喷了满朝,也不差多一个他。

楚凌沉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开口嘲讽,他只是眼睫低垂,轻和地道了一句:“好。”

他低眉顺眼,乖顺得令人毛骨悚然。

颜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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