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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彬的话将比尔和巴非特逗得哈哈大笑,比尔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巴非特笑得几乎连桥牌都拿不住了。

巴非特说:

“彬,我认为你的话有夸张的成份。

从你的外表看,你像是来自洪港或者星格坡,并且,你的家庭一定非富即贵,在当地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赵德彬笑着摇摇头:

“好吧,我的外表很有欺骗性,总会让别人有这样的误解。

事实上,我是货真价实的白手起家,我的家庭没有给我提供任何帮助。

我出生在中夏内地的海右省,那是一个类似于得克萨斯州和宾西法尼亚州相结合的地方,我的家乡在距离城市不远的农村,我的父母都是镇上中学的老师。”

比尔补充道:

“我之前也以为彬是富家子弟,直到彬的朋友给我带来了中夏电视台专门为他拍的纪录片,我才知道,原来彬是在泥土混合着秸秆做成的房子里长大的。

在他的小时候,家还中要靠着煤油灯照明。”

巴非特非常惊讶:“我没有想到,彬竟然是这样的背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多给我们讲一讲你的家乡吗?”

“当然,”赵德彬大方地分享了一些自己成长中的趣事,对家中曾经匮乏的物质条件也没有加以掩饰,尽量以一种丑国人能听明白的方式讲述。

末了,赵德彬不由得感叹:

“短短几年的时间,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年前,我放学后还要到农田里帮父母干农活。

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年之后,我会和只有在书上才能见到的你们坐在沙发上聊天。”

比尔是那种特别容易被感动的人,听了赵德彬的话,他感情充沛地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竟然能出现彬这样的极客。

老实说,他的编程天赋简直要使我感到嫉妒了。

等等,或许沃伦你对彬的那个纪录片感兴趣吗?

彬的朋友把纪录片送给我了。”

巴非特笑着说:“当然,我对彬的成长历程非常感兴趣。”

比尔好像是个完成业绩的推销员,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沃伦,明天到我家里一起看,怎么样?我险些忘记了,凯茜也没有看过那个纪录片。”

“可以,我在下周才会离开华森敦州。”

就这样,在赵德彬来不及抗议的情况下,比尔和巴非特已经把明天的安排给定下了。

随后,比尔说道:

“瞧,彬在13岁的时候只能在农田里玩泥巴,可我在13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编程了。

那是1968年,计算机才刚刚民用化不久,我在西亚图的私立学校接触到了电脑,和我同校的保罗·艾伦对电脑也很感兴趣,他那时15岁,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我喜欢处理计算机软件在实际操作中的问题,保罗则对复杂的汇编语言感到痴迷。

当时的软件中存在许多被称为‘臭虫(bug)’的小问题,这些臭虫会导致系统错误运行和电脑死机,于是,我和保罗开始为学校和学校附近的电脑公司‘捉臭虫’,这就是我事业的开端。”

“我知道保罗·艾伦,他和你一同创办了维软,我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巴非特问道:“但为什么你和他后来闹翻了呢?”

赵德彬立刻支棱起耳朵等着比尔的回答,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他怕伤了比尔的面子,才一直没有问。

“我们没有闹翻,”比尔苦恼地抓着头发,似乎正为了想出一个合适的解释而搜肠刮肚:“我们只是……分道扬镳了……”

巴非特评价道:“噢,听上去,保罗·艾伦像是你的前女友,然后你们不明不白地分手了。”

比尔坦诚地说道:

“呃,艾伦是我最老的朋友之一,也是我的第一个商业合伙人。

我们现在也还是朋友,只是不那么亲密了。

在我们还是亲密朋友的时候,我们互相激励,产生了很多有趣的想法和奇妙的灵感,后来,我们之间产生了分歧,这样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但我需要承认的是,我当时的强势和幼稚损害了我们的关系。”

凯茜补刀:“经过你的形容,你和艾伦先生的关系更加可疑了。”

比尔连忙解释道:

“我从十几岁开始,直到一两年以前,始终都是非人类般的工作狂。

我不相信周末,我强迫周围的每个人都跟我一样。

我每天废寝忘食地加班,连饭都没时间吃,饿了就把果珍粉倒在手上舔着吃掉,所以,在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手掌总是橘黄色的。

我记得,我和保罗最早闹矛盾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觉得保罗不如我努力,在我写程序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他休了两天假去看火箭发射。

现在想来,保罗和我的目标不一样,他是个具有奉献精神的人,他经常说,‘如果这是件好事,我们就应该去做它’,而我只想通过维软赚钱。

那时,我太渴求赚钱了,我每天埋头编程和测试工作,不管花多长时间,我都要找出程序里最后一个问题,为此,我时常不眠不休地连续加班两天或三天,然后……”

“然后你就会带着维软员工一起到红灯区去看脱1舞表演。”凯茜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

“噗哧——”赵德彬和巴非特没忍住,一起笑出了声。

“噢,不……呃,我是说,那是从前,我已经很久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了,彬可以替我作证。”在说话的同时,比尔向赵德彬发射着求救的眼神。

赵德彬只好说:

“是的,我可以作证,自从去年9月,比尔沉迷扫雷游戏开始,他就对那种场所和表演失去了兴趣。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即便是我们关系这么好,比尔从来没有带我去过,也没有邀请过我。”

凯茜只用一句话把赵德彬噎住了:“抱歉,老板,你还不满21岁,还是个连酒都不能喝的孩子。

赵德彬生硬地转移话题:“沃伦,我和比尔都讲述了我们从前的经历,你也加入这个话题好吗?”

被cue到的巴非特欣然应允:

“当然,我很乐意分享我的故事。

彬你对我有误解,也许比尔确实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我并不是。

实际上,我的家族可以称得上是‘杂货铺世家’。

在奥玛哈刚刚建立不久,我的曾祖父就逃到那里,开了一间杂货铺,此前,他一直在父亲的农场里帮工,因为实在受不了父亲的压榨而出逃。

我的爷爷,后来也因为曾祖父的吝啬,而不得不自己单独出来开一家杂货店,销售水果、蔬菜和杂货。

我爷爷的能力出众,他的杂货铺生意兴隆,赚了一些钱,后来成了奥玛哈比较大的商店。

但他也非常抠门,为了省钱,让家里的孩子从小在店里帮忙。

我和查理(芒格),小时候就曾先后在我爷爷的店里打工。

我爷爷非常严厉,即便我们是孩子,我爷爷也要求我们每天工作12小时,他则无时无刻都盯着所有工人,生怕我们偷一分钟的懒,可我们得到的工钱却少的可怜,这后来成为了我和查理的共同回忆。

瞧,这足以证明,我的吝啬是家族遗传。”

巴非特的幽默再次逗笑了大家。

凯茜说道:“我们知道你的父亲是国荟议员,所以一直以为你的家庭条件非常优越。”

巴非特笑着摇摇头: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可真是过了一段苦日子,他本来想成为一个记者,但我爷爷却认为新闻行业只是表面光鲜,实际没有油水,逼着我父亲去卖保险。

在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丑国正处在20年代的巅峰时期,股票市场的火热吸引了我父亲,他辞掉了买保险的工作,转行做了股票经纪人,这引得我爷爷非常不满。

可惜,在我父亲入行不久,丑国就迎来了大萧条,股市的泡沫幻灭了,无数人失业,我父母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在这种时候,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也即是我,出生了。

为了养活妻子和孩子,我父亲请求我的爷爷,希望能在家里的杂货铺获得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但被我爷爷无情地拒绝了。

当时的情况非常困难,我父亲花了四个月才做成一单生意,佣金只有5丑元。

为了让我父亲有饭吃,我母亲经常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自己饿着不吃饭。”

赵德彬倒吸一口冷气:“沃伦,我家的条件虽然不好,却也没有少过饭吃,没想到你竟然饿过肚子。”

“噢,我想我在婴儿时期挨过饿,但我已经不记得了。

在我一岁的时候,我父亲所在的公司倒闭,他不得不和两个同伴一起创业,好在他总算交上了好运,他开始赚钱,家里的情况也逐渐变好。

但我相信,贫困的生活给我父亲留下了心理阴影,在生活富裕之后,他不仅买下了一个农场种粮食,还会在阁楼上放一大袋子糖。”

比尔说道:“沃伦,看来你家的情况在你童年时期已经好转了。”

“是的,我从小对数字非常敏感,最喜欢的玩具就是储钱罐。

我7岁时做了人生中第一笔生意,从爷爷的杂货铺里买了口香糖,然后挨家挨户去向邻居推销。

我做过很多工作,先后当过球童、报童、推销员等工作,一笔一笔积攒着我小小的财富。

在我14岁时,曾经花了1200丑元买了一个40英亩的农场,还请了一名雇农来帮忙。

16岁时,我开了一家卖游戏机的店铺,每个星期的纯利润是50多丑元,我和朋友还花350丑元买了老旧的劳斯莱斯,出租出去,每天能收入30丑元。

就这样,到了18岁,我只想做生意,根本不想上大学。

那时,我已经准备好了一辆灵车,因为我发现殡葬行业赚钱,想开灵车赚钱。

这个计划被我父亲发现后,他大为光火,非要逼着我上大学不可,我实在无法反抗,最终还是上了大学,但灵车已经买了,不能浪费。

于是,这辆灵车就成了我的座驾。

后来,我和女朋友约会,也是用这辆灵车接送她。”

听闻“灵车”这件趣事,大家再次发出爆笑。

比尔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还没忘记为自己打抱不平:“我想不明白,你都吝啬成这样了,却能在青少年时期获得女生的青睐,而我一直都是无人问津,直到后来我创立了维软,女生们才拿正眼看我。”

巴非特耸了耸肩:“噢,女生们的品味有时也很令人捉摸不透。在我高中的时候,尽管我的储蓄颇丰,但我不愿意把钱花在穿衣打扮上,每天都穿得很邋遢,导致我的姐姐都不愿意在公众场合和我说话。”

凯茜再次补刀:“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沃伦年轻的时候长得比较帅?”

“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来说,彬身边应该围绕着无穷无尽的女孩。要知道,他不仅长得帅,还拥有六块腹肌。可实际上呢?他的身边只有我、拉扎和桑德斯。”说话间,比尔开始撕扯起来赵德彬的上衣:“兄弟,别害羞,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好身材吧。”

赵德彬手忙脚乱地抵挡比尔的魔爪:

“噢,不,我是无辜的,战火不要蔓延到我的身上……

相信我,比尔,你现在的光头让你变帅了很多,与之前从来不梳头的你完全就是两个人……”

幸好,在这个时候,晚餐开始了,赵德彬得以从“展示腹肌”这个表演节目当中脱身。

在饭桌上,比尔母亲笑着对巴非特说道:“沃伦,看来孩子们被你彻底迷住了。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是直升机,想要回去的话,必须赶在天黑前起飞,但他们放弃了。”

巴非特笑着回答:“噢,我想我们是互相着迷,我们就这样聊了一下午的时间,几乎从未停止欢笑。我很高兴,我与三个年轻人之间没有代沟,这说明我跟得上时代。”

顿了顿,他又体贴地补充道:“对不起,我们一直在聊天,有点忽视了你们这些重要的人。”

老盖斯温和地建议:“如果我们也能多参与一点,那就更好了。”

于是,话题开始向着每个人都能轻松参与的方向转变。

比尔问道:“沃伦,我和彬接到了下周太阳谷会议的邀请,我想你也会去的,对吗?”

“是的,我和查理也会去。本来我的计划是从西亚图直接前往艾达荷州,事情现在变得很凑巧,我们可以一起去。”

“这非常好,我们很希望能多和你待一段时间。”

“太阳谷会议”准确的名字是“太阳谷峰会”,非正式名字是“亿万富豪夏令营”。

之所以称之为“峰会”,是因为参加者都是顶尖的富豪,比尔和巴非特几乎每年都会收到邀请,其他的参加者也都是各个行业的杰出人士。

太阳谷峰会从1982年开始,每年七月中旬在艾达荷州的太阳谷小镇上举办,历时五天,宾客名单和活动对外保密,外界对这个活动所知甚少。

这次,赵德彬和比尔一同收到请柬,两人准备再过去为winbrella出一把力。

现在得知巴非特也要参加,赵德彬和比尔欣喜之余,也对下周的太阳谷峰会多了一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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