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市，素有‘丝绸之府’的美誉，一路都能看到属于江南烟雨的美。
对这座城市，顾淼自然有不少好感，来这短途旅游只是目的之一，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小破站。
d站的原班人马，就潜藏在这里，如今还寂寂无名，谁也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年轻人中的主流文化，时代的脚步总是那么颇具意味。
搭着睡总的顺风车，两人先来到下榻酒店，把行李包裹放好，休整片刻就出去干饭了。
餐厅是张泽君挑的，位于西溪湿地里的独门小院，庭院的回廊两边，有着清澈见底的小水池，里面为数不少的锦鲤，看到他们来了，还拍打尾巴靠近，很有灵性。
光是这排场和格局，顾淼就能料想价格不菲了，于是笑着道：“睡总这餐你不赞助一下？”
张泽君的眼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可以，你尽管吃，到时候一律走公账。”
“睡总大气！”他举起了大拇指，心情大好。
公款吃喝，让老板报销，实在是打工人的高光时刻。
到了私人包厢里，顾淼脱下口罩，品尝到的最爱是三虾面和黑椒和牛，一旁服务员换骨碟，可谓相当勤劳体贴。
想到睡总付款，顾淼吃的那叫个心安理得，就是没有辣，少了点滋味。
他偷偷把图片发到游戏群，故意艾特白涵宇，炫耀之情昭然若揭，果断引起了后者强烈的谴责。
“别看手机，好好吃饭。”张泽君见他的样子，眉头微皱。
顾淼悻悻然放下手机，紧接着，为了能单独赴约，他轻描淡写地交代了d站的事。
“我让财务立刻打给你《漫谈》节目的邀请费。”睡总马上意识到他缺钱，轻敲桌面，“还有，如果你需要法务，我也可以派人一起过去。”
顾淼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以为事情都揭过了，没料到对方又开口道：
“为了你职业寿命考虑，我会让沈真重点督促你日常的饮食习惯，除了休假期，再让我看到一次，就扣钱。”
顾淼瞳孔地震，他想要反驳，但看到对面男人紧绷的面孔，意识到他这一举动背后的好意，有些烦闷地默认了。
沈哥绝对是你……还偷偷给睡总打小报告！
“另外，遗书我查出了幕后的人，是个狗仔，有个白血病女儿，随便你怎么料理他，我把选择权给你。”张泽君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
接连的事件，让顾淼开始头疼欲裂，他垂下眼眸：“好吧，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张泽君霍然一叹：“如果你想当咸鱼，我可以养着你，但既然选择这条路，我不希望你未来有一天后悔……你或许现在不赞同我，但我仍然有这么做的理由。”
“顾淼，你明白吗？”他的声音有力吐出，似乎每个字都在回响。
尤其是最后的话，总让顾淼的胸腔涌动热气，烦躁的还有疼痛，胃也开始疼了，器官逐步开始失控。
“我讨厌你自以为是的说教，真的很烦很烦……”
张泽君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能够清晰看到少年因疼痛扭曲的面容，任凭着对方的话甩在脸上。
于是，当顾淼回过神来，咽下止疼药后，就见到了这样的张泽君，面容也不禁苍白了几分：“对不起，我……”
张泽君稳定的情绪，将这份话语也悄然吞没了，顾淼隐约感觉到股隐秘的震动，还有自己脸上似乎挨了一巴掌般的羞愧。
因为顾淼明明想说的是，好疼好疼。
“你明白了吗？”张泽君又问，仿佛时间倒带重来。
“嗯，我会注意。”顾淼点了点头，勉强压下了不适。
“止疼药治不好病，不要滥用。”张泽君提醒了句，话题就不自觉戛然而止了。
从餐厅走出去，两人临着苏堤吹了吹冷风，一排排的长椅沿河设立，一望望不到边际，秋天坐下来只感觉到冷，要是夏天肯定会凉快很多。
等到再晚一些，顾淼就告辞了，在路上银行卡果然收到了一笔款项，因为还要给公司和沈哥一部分，再加上缴税，最后到手的金额是132万。
“顶流挣钱也不容易，看上去多，到手缩水一半。”顾淼不由感慨，心中忽然理解为什么有些明星要铤而走险的避税了。
他特地打开了轻音网把‘姜白石’近期的分成都提现，涵盖了先前几首歌播放以及下载量，大概有50万多的收入。
信息箱里，岑晴这边暂时还没有动静，应该是没看到，顾淼将这件事丢到一边。
此时此刻，他走到了d站邮箱留下的地址，在出租屋里见到了杜兴思。
在单独的房间内，两人面对面坐着。
对方有着粗而浓的眉毛、圆润肥胖的身形，穿着也是t恤，看上去貌不惊人，有种朴素地道的阿宅味。
“是你要投资？”杜兴思明显打量了他一番，表情异样，还夹杂着点排斥。
顾淼进门就没戴口罩了，他觉得这人根本不会关心自己的长相，最多会奇怪一下年龄。
“对，你认识我吗？我是顾淼。”他自报家门，只收到了狐疑的眼神。
“你是……？”杜兴思其实观看过d站的鬼畜视频，但他更关注的是喜欢的动漫人物，没有将明星和投资人联系到一起。
顾淼深吸了口气，觉得这样也好，索性开诚布公：“哦，一个小明星而已。你的d站我观察过了，服务器的问题不小，光是广告的收入应该不足以支撑吧？而且你还要付给那些小伙伴工资。”
他的话确实讲到了杜兴思的痛点，可光是如此，并不足以打动杜兴思，后者是真正的理想主义。
“你了解动漫吗？看过几部动漫？你能谈一谈对动漫的认识吗？”杜兴思的接连发问，让顾淼一整个愣住。
还好他有所准备，打开了一旁的电脑，决定基于前世的了解说服对方。
另一头，岑晴的个人工作室内
助理将投稿箱内的文件整理归类，放置在了她的电脑文件夹里。
“在轻音网捞歌，果然是在异想天开啊……”岑晴不自觉地想着，忽然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咦，姜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