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沉重的心情,田佳佳发现镜头切换到了白涵宇和方雯芯的身上,这两人的找路篇同样贡献了不少笑料。
“到底是不是这个方向?”
“我怎么知道,走了不就知道了,条条大路通罗马。”
“回来啊你,走错了,早知道就不相信你了。”
“呸,明明你自己也找不到路。”
两人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当然全程白涵宇始终处于弱势地位,因为带偏了好几次路,被惨兮兮地骂了一通。
讲道理这时候的观众应该是同情的,但不知道为何,大家都很没良心,全都在笑。
有观众直呼:“节目组的分组实在是不安好心,但凡这里面有一个是认路的,也不至于这样的鬼见愁。”
有理智的人表示:“我琢磨着这小组是自己选的,白涵宇被冷落了,要找找自己的原因,社交恐怖分子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吧!”
也有白涵宇的粉丝为偶像辩白:“虽然我家的憨憨蠢了点,但却是超级有趣的开心果,还擅长唱歌,迷路多接地气啊。”
半路还没看到他们找到酒吧,镜头却放到莽山乐队的人捷足先登了,拿下了第一个到达的成就。
有些人马上回过神来:“顾淼哪去了?他们是真不打算去酒吧啦,这样好吗。”
田家母女看的也大为不解,只是对节目组的安排感到失望。
“摄像师真不太行,那么大个人还能跟丢。”田佳佳嘟囔了句。
在这时候,画面再次切换,但镜头角度有点倾斜,却是起死回生一般的从高往下拍到顾淼和罗星渊。
顾淼开心地说着话:“终于甩掉了,一个旅综搞那么累,真是服了导演。”
旁边的罗星渊看上去一脸赞同,两人闲聊起来,但这样奇迹般的画面,还是把人给惊讶到。
当然对于老观众们,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
“一本正经的上班溜号,像是顾淼能干出来的事。”
“不意外,精神病人快乐多,看天籁声音的时候,随时都担心他跑路。”
“顾淼还挺敬业的,但我很想问一句,药吃了吗?”
还有观众好奇镜头是怎么录的,为此还讨论起来了。
“这摄像机在哪里呢?是焊在卡车上?”
“感觉不像,摄像师的慌乱不像装的。”
“我就说有没有可能,在雅迪电动车上,之前镜头看到没有多余的东西”
“经鉴定,楼上就是大侦探,真相只有一个!”
而在小水花后援团的企鹅群内,本来平静无波的交流,忽然多了一堆人交叉着发消息。
“卧槽,这是哪里的镜头?”
“节目组把好东西藏着掖着,现在才给看是吧!”
“水哥不知道被拍哎,表情看起来好轻松,哇靠,开始舔屏了。”
“淼淼和朋友的互动好喜欢,还有吗,多放点出来!”
“节目组抓到了一个明晃晃的摸鱼党,决定上交给观众~~”
这样的氛围本就超出了大家的预期,真的很有舒适感。
然而,观众都没想到,惊喜还远没有结束。
当镜头划过天际与沿路的风景时,顾淼忽然露出了笑容,打起了拍子,就这样清唱起来。
“我想为你唱一首快乐的歌,一首让你忘了所有悲伤的歌,我们漂泊在那平庸之海,不管变成钻石或者成为尘埃……”
不加修饰的歌声,如同陡然拉近的镜头,坐在卡车里的两位明星,丝毫没有架子,在谈天说地,兴之所至突然唱歌。
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同他们也追随着顾淼来到滇州,像朋友般坐在两人的旁边。
随后,顾淼承诺着说,他想给自己唱一首快乐的歌,于是大家都愿意相信,愿意聆听。
“谁想永远的活在这无人旷野,谁又想就这样消失在黑夜,
就这样 随便吧,就算眼泪掉下来,
就这样 随便吧,嘲笑我们的孤独吧,我们生来不属于什么地方……”
正在给客户发消息的倪浩洋,耳畔响起了这样的歌词,喉咙莫名一动。
小时候他翻阅了无数本书,解答了无数问题,也知道人生有无数种选择,却唯独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空荡的房间里兢兢业业地工作。
到底是为什么?
最后,成为这样一个孤独又热爱生活的厌世者。
“我想为你唱一首快乐的歌,一首让你忘了所有悲伤的歌
我们都会消失在那平庸之海,不管选择原谅还是决定离开……”
或许是因为,在这样饱满而让人觉得欢愉的空气里,人的唯一任务似乎就是活着,并且活的快乐。
然而快乐是有条件的,那是绝对的奢侈品,而倪浩洋如今丧失了追求快乐的意志。
多少次加班到想哭,但还是生生忍住,他问自己还要这样下去多久。
是否他会选择原谅自己?
“是谁在心里面流亡了那么远,决定去穿越孤独的国境线
谁的眼睛看穿了那无限虚空,谁还不是这样活在现在……”
拿着烤鸡翅的田爸,本来打算坐在沙发的边缘,恰好这时听到这样充满自由的歌声。
他颓然地把烤盘放在桌面上,愿意暂时浸没在这样的氛围里。
回忆里,他以前是个能写文能作图能下工地,什么都会的人,但现在一身肥肉,连女儿田佳佳都看不起。
“我也年轻过,也有过风驰电掣的生活。”他呢喃着,想要唤回自己青春。
他多想再去一趟想走就走的旅程,开启仅属于他的流浪,去穿越孤独的国境线,去看极地冰川的星空。
除了他自己,有人知道吗?
“就这样 随便吧,嘲笑我们的孤独吧,暂时让人们忘记所有悲伤
就这样 随便吧,嘲笑我们的孤独吧,我们生来不属于什么地方……”
就这样自我嘲笑的孤独,或许也未尝不可,田爸心想。
顾淼那随心所欲的歌声,仿佛与大地紧密相连,正如他的行为,人生本就是一场盛大的逃亡。
随便吧,管他什么呢,只要眼泪别掉下来。
“就这样 随便吧,嘲笑我们的孤独吧,只要这样一首歌为我们唱。”
观众们一度忘记思考,也忘记悲伤,但内心或许在进行一场无人可知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