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为什么?”晴月一愣后下意识地问道。
明月想了想后,一脸郑重:“姑娘,是因为扬山侯世子的这件事情。”
“七公主主动应下这事,并且同意让李贤纳张宛音为妾,甚至是贵妾,代表的是七公主的仁善、大度,就算她之前被禁足,这时候也会放出来,皇上会给予恩宠的。”
“那七公主是不是又要害姑娘了?”晴月一脸紧张,不是她瞎担心,实在是这位七公主跟疯了一样,死咬住自家姑娘。
但凡姑娘有一丝丝的意外,这位七公主就会算计自家姑娘,从宫外到宫内,自家姑娘数次差点因为七公主身败名裂不说,连性命也差点没了。
“她现在……应该……暂时不会。”虞兮娇淡然地摇了摇头,“一再的出事,从宫外到宫内,不管是哪一件事情,都会惹起皇上的恼怒,她若还想当一位受宠的公主,至少有一段时间得安份下来。”
上一次,让齐王世子和中山王世子有了去封地的理由,皇上愤怒。
这一次皇上的人手可能被皇后暗中插了手,就算皇上查不到也会怀疑,这种事情外人不可能知情。
唯有皇上和太子。
齐王当初是被当太子教养的,也因此知道这事。
而在这后宫,知道这事的人必不会多,就算不能指认皇后,再加上七公主怨恨自己,皇上也会把最大的怀疑放在皇后和七公主的身上,虞兮娇猜七公主应该也是受了罚的,否则不会马上出来应声。
以七公主的性子,就算最后不得不答应,也不会主动得这么快。
这是受到压力了。
“七公主就算不再禁足,她之前也是伤了脸,可能现在还有其他的限制,至少暂时出不了宫,和我们的关系不大。”
虞兮娇道。
“姑娘说的是,那褚二公子处该如何?”明月点头,褚子丹暗示的意思也是褚子寒去了宫里,可能在皇上身边,他不知道飞龙卫的事情,但隐隐表示可能是皇上身边的一些暗卫之类的人手。
褚子寒的身手不错,如果他之前也是为皇上办事的话,忠心也没问题,家世也算得上清白,又是现在这种情形下,不便见人,甚至可以说以后也不需要褚子寒这个身份,这样的人的确是很容易选进去的。
“让徐嬷嬷不用再管信康伯府的事情了。”虞兮娇柔声道,褚子丹也问不出什么,暂时就到这里。
这一次也不是一无收获,借着褚子丹和张宛音的消息,至少确定褚子寒很有可能在皇上身边的飞龙卫中。
甚至还可能逼出了褚子寒身后的李贤。
算起来也是极有收获的,但这些毕竟只是猜测,虽然她觉得猜测的十有八九正确,但她不急,重生这样的事情都能让她遇上,上天还是垂怜她的,她还可以慢慢查,等所有的真相都公之于众的时候。
爹爹和外公一家的冤情才可以大白于天下。
爹爹和外公一家才可以含笑九泉。
不只是李贤,还有七公主。
“姑娘,那明庆郡主处当如何?”明月继续问道,信康伯府的事情容易解决,徐嬷嬷断了那个采买的联系就可以,褚二公子不敢说什么,原本就是他的私心,如今断了他也不敢多问。
“张宛音现在自顾不暇,我们先静观其变。”虞兮娇吩咐。
张宛音手中有着重要的线索,但张宛音很明显不会告诉自己,不但不会告诉自己,还想要了自己的性命,然后再从自己的遗物中找到她需要的东西。
还真是有趣,李贤和七公主是猜疑的一个方向,张宛音和封兰修又是猜疑的另外一个方向。
他们之间似乎有联系,又似乎没有联系……
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二姐所在的庄子查出来没有?”
“姑娘,什么也没查出。”晴月脸一苦,“奴婢查了所有能查的,还是没查出什么,仿佛真的就是钱夫人的嫁妆似的,但当初嫁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没有这些产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她手上,不是谢夫人的产业。”
最后一点,晴月可以肯定。
她和徐嬷嬷甚至还有周夫人翻了所有的记录都没有。
“毫无痕迹?”虞兮娇若有所思。
“毫无痕迹,就好像在本就是的,府里也有留下来的重要记录,看着这些庄子就是早早在的,但奴婢也问过府里的管事,说这些庄子之类的具体什么时候来的,也想不起来,之前没往府里送瓜果,可能也是直接售卖了,并不是原本没有。”
府里还有人大约记着庄子上往府里送的产出,但没往府里送不代表庄子不在,可能直接售卖,钱氏看不中这些瓜果,或者也有可能府里的瓜果够吃,没用上这几个庄子上的产出,毕竟宣平侯府也不只是这几个庄子有收益。
钱氏名下有没有不知道,谢氏名下是肯定有的,还有宣平侯府原本就有的庄子。
府里的吃用够了,就不需要再往府里送,后来突然间送了,也可以是钱氏觉得这一处的产出更好。
从这方面查查不出什么。
“姑娘,会不会真的就是钱夫人一早带进来的庄子?”明月犹豫地道。
虞兮娇摇摇头,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钱氏的为人其实并不算是很谨慎的人,在宣平侯府这么多年,后院独大,上面也没有婆婆压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早就忘记了才进宣平侯府时的微小谨慎。
就看她这么压制大姐就知道,这种事情其实很好查的,不过父亲对此却一无所知,足以可见钱氏当时在后院一手遮天。
既如此,她其实无需微小谨慎,但这一次居然谨慎到如此,没有半点线索,看着没有可疑的地方。
虞兮娇却觉得看着没可疑的地方,才是最可疑之处。
毕竟钱氏有一个钱老夫人当妈……
忽然间,一个久未想起的人名突兀的出现在脑海中……
中山王世子封京泽走进院子,院子里高大的树下,放置着一张贵妃榻,上面铺着锦衾,八面的屏风挡着身后的风,封煜懒洋洋的斜靠在榻上,长发才洗过,纷披下来,落在他的肩上,眉眼间有种雌雄难辩的玫丽。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词名都难以形容这位齐王世子的容色。
看到这样的容色,封京泽都不由的一愣,但随既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而后是一个乖张的笑意,封京泽机灵灵打了个寒战,吓出一身冷汗,他方才居然对这个煞星发了呆,还真是不要命了。
所以,这容色可不是倾国倾城,而是惊心动魄。
封京泽哪里还敢多看,笑着上前行礼:“见过族弟。”
内侍搬过来一张大椅子,放置在榻边,封京泽坐了下来,榻上送上茶水点心。
“族弟好惬意。”封京泽感叹道,同样要回京,自己惶惶不安,甚至不愿意再次回京,如果不是被父王逼着,他还真的想耍点小计谋脱身,庶弟他可有不少,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替他进京为质。
又何需他亲自赴险,可偏偏父王不同意。
封煜懒洋洋的斜睨了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族兄不也很惬意,特意在这里等着我过来。”
两个人差了两天的时间到了驿站,这位中山王世子听说齐王世子还没经过驿站,死也不愿意动身,就在这里等着封煜过来,比起中山王府的赶路,齐王府可就真不讲究时间,封煜随心所欲的休息,怎么都不委屈自己。
也因此比起封京泽晚了两天,到了这处驿站,封煜又打算好好休整一番,原本今天应该动身的,他觉得今天天气不是一个动身的好日子,于是就留了下来,中山王府的车队特意等着齐王府,也因此又留了一天。
两个相视一眼,已是意会,中山王世子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双方这一次碰头,越发的和谐。
一起干了“大事”的,外人只道两个人是进京初次相见,这还是中山王世子特意留下来才见到的,其实两个人早在数日前就暗中碰头,甚至还千里奔赴了京城……
“族弟觉得现在京城如何了?”封京泽笑完,有些不放心。
“族兄,我们现在身在远方,又怎么会知道京中的事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无关。”封煜意味深长地道。
“族弟说的极是。”封京泽也笑了,而后摇了摇头,试探道:“族弟此次回去,不知道齐王对你的亲事如何评议?”
“既然答应,自当迎娶,否则怎么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封煜呵呵一笑。
封京泽面色一苦,中山王的意思其实也差不多,但他实在看不上,想想自己和封煜的处境还是不同的,宣平侯府那位看着虽然小,将来必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还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宣平侯府的嫡女。
这身份的确不容小窥。
可自己那位又算得了什么?
“族兄不满意?”封煜随口道。
“也不是不满意,我们终究会离京,她们要如何?”封京泽耷拉下脑袋道。
“带着就是,难不成你们中山王府还缺一副碗筷?”封煜笑道。
“就多一副碗筷?”封京泽神色古怪起来。
“你是只多一副碗筷,我不是!”封煜修长的手指握起放置在桌上的茶盏,半眯起眼睛喝了一口后,缓缓放下,“我的……就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