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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哥身上的多处伤口已经结痂,并与其贴身衣物粘连,此时他被四名宋军兵卒强行扒撕衣物,就免不了掀掉其身上的旧伤疤。

李察哥的党项族血统占比较多,他身上的体毛也较多较长,被扒撕衣物时,也免不了被宋兵薅掉很多胸毛和腿毛……

“轻些呀!啊、啊啊啊……”李察哥疼得哇哇大叫。

韩世忠和岳飞听李察哥的惨叫声,看着他身上的旧伤疤被揭掉后正冒着血,他俩微笑着,却无动于衷。

他俩都怀有旧恨,那就是三年前,刘法所部兵败于李察哥率领的铁鹞子军后,大宋名将刘法竟被割掉了项上人头,其首级还在夏军中传阅,这已经成为大宋有志之士的共同耻辱。

只因他俩都想着,要把活着的重要俘虏李察哥献给赵官家处置,才能让他活了这么久,没敢急着为刘法报仇雪恨。

韩世忠和岳飞听从圣谕,暂时不能杀李察,却不代表他俩不能折磨和羞辱俘虏李察哥。

此时,已经沦为阶下之囚的西夏晋王李察哥,被那四名兵卒扒得赤条条的;

他已失去了西夏第一勇士、常胜将军、军事天才、最强铁骑鹞子军统帅、当今夏皇最宠信的皇弟、晋王等多重头衔与一身时的荣耀和尊严。

“哇呀呀……”深感受辱的李察哥,张开被敲得不剩一颗牙齿的大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韩世忠和岳飞大骂道:

“尔等欺俺太甚!”

“若本王重回大夏国,定要重整旗鼓,杀得你们宋军,片甲不留!”

“到那时,俺定将尔等项上人头割下,把尔等首级赐给俺夏军勇士们,进行蹴鞠比赛!哇哈哈哈……”

“哈哈哈……”忍着身体疼痛的李察哥,骂到尽兴之时,他还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声。

韩世忠皱着眉头,听着李察哥的谩骂,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岳飞。

岳飞心领神会,大步走到赤条条的李察哥面前,轻蔑的一笑,目光冷峻,睥睨道:

“呵呵……吾之手下败将李察哥,大言不惭,何以言勇?”

“呃?!”李察哥被岳飞那勇武的气势所震撼,竟又无言以对,心中既恨又惧。

两三个呼吸过后,输在岳飞手上而被俘的李察哥,自感此时自己不能再输了气势,他依然破口大骂道:

“岳飞小儿,本王所率铁鹞子大军,只因中了尔等宋军的奸计,还有那不知名的火器所伤,才会让你这小儿给生擒活捉了。”

“哼!本王不怕死,岳飞小儿,你若有种,现在就杀了本王!”

“叉你…老…娘的,岳飞小儿,你若不杀本王,本王若得归回国,定要重整兵马,岁岁年年都要率兵侵扰你们大宋国,杀光你国边境百姓,抢光你国边境城池中的粮草……”

“哈哈哈哈……”李察哥一边狂骂,一边狂笑不止。其实,他这么骂,心中存着速速求死的目的。

他也听说赵官家已经御驾亲临宋军大营,还要审训自己,到那时,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条路是,为保命而投降宋军,必将愧对皇兄、愧对列祖列宗,遭大夏国子民咒骂,吐弃千百年,也会因叛夏而连累家人,罪及子女……

另一条路,那就是宁死也不降,必将受尽宋军的千百般折磨,最后也极有可能也会被折磨而死……

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激怒面前这勇冠三军的年轻将领岳飞。

最好是让这个岳飞小儿气得大怒,听不得大骂而杀了本王,也免得本王拒绝宋国狗皇帝的招降,受折磨而死要好上很多。

如果宋国的狗皇帝见不到本王,而怪罪到岳飞头上,那本王提前身死岂不是赚到了吗?

李察哥闪念至此,他又高声破口大骂道:

“岳飞小儿,你若聪明,立即放掉本王,帮本王取了你家大宋皇帝的狗头,送本王回归大夏国都,本王的皇兄是位明君圣主,不像你家狗皇帝是个大昏君啊!岳飞你保着大宋昏君,说不上哪天你就会被昏君所杀!”

“你还不如现在就弃暗投明呢!”

“岳飞小儿,你若能带上大宋皇帝的狗头,再护送本王还回国都,本王定会在皇兄面前保荐,定会封你为王!”

“住口!”岳飞怒吼道:“李察哥,你此番敢胡言乱语,当斩百次!”

李察哥见到已经激怒了岳飞,他为达成目的,继续破口大骂道:

“叉你…老…娘的,岳飞小儿,你不听本王良言,定遭天谴!”

“叉你…老…娘的,岳飞小儿,你若不杀本王,本王若得归回国,定要重整兵马,岁岁年年都要率兵侵扰你们大宋国,杀光你国边境百姓,抢光你国边境城池中的粮草……”

本是血气方刚年纪的岳飞,被手下败将李察哥这么一骂,气得他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在一旁的韩世忠,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即下令道:

“来人,堵住李察哥的嘴!”

“遵令!”

宋军兵卒上前,撬开李察哥的大嘴,用挺大抹布团堵住其口。

“唔唔唔……”手脚被捆着的李察哥,衣物被扒后赤条条的,嘴又被堵上了,他还想继续激怒岳飞,却因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唔唔声。

韩世忠提着马鞭走到岳飞身边,对还盛怒未消的岳飞说道:

“这个贱货李察哥,就是皮子紧了!他想用恶言恶语,来激怒鹏举贤弟,以求速死!贤弟莫要中了他的诡计!”

气得额头上青筋爆起的岳飞,听着韩世忠的话,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之中依然充满怒火。

岳飞从小到大,至孝,且忠君,更爱国。

他刚刚听到的李察哥的漫骂,已经的刺激到了他忠孝爱国的底线。

岳飞甚至在这一刻,都有些后悔为何要生擒李察哥呢?若是战场上,直接一枪刺进李察哥的咽喉,要了其性命,现在自己也不会从李察哥嘴里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狂言。

“来人呐!”韩世忠下令道:“把李察哥给我绑到柱子上!”

“遵令!”四名宋兵,立即把赤条条的李察哥绑在了临时牢房的木柱上。

韩世忠抡起马鞭,就要狠狠地向李察哥身上抽打。

眼急手快的岳飞,迅速伸手握住了韩世忠举起马鞭的右手腕,强压着心中对李察哥的怒火,劝慰道:

“良臣兄,莫要虐俘!这李察哥即将被赵官家召见受审,此时兄长对其动刑,为吾出气,恐怕会连累到兄长!”

韩世忠对岳飞一笑,他二人之间,早已英雄相惜。这可是岳飞第一次不呼自己官职名,而称兄长的。

他对岳飞语重心长道:

“若此贼没破口大骂之前,对其动刑,恐怕官家会怪罪你我!

“如今,此贼口出对赵官家大逆不道之言,吾若不对其动刑,让赵官家得知此事,如何看待你我呢?!”

韩世忠的一语,点醒如梦中人的岳飞。

岳飞何等聪明,立即松开抓在韩世忠右腕上的大手。

“啪!”韩世忠抡圆马鞭,狠狠地抽打在未着寸缕的李察哥身上。

“唔唔唔……”被堵住嘴的李察哥疼得叫喊不出声,皮肉虽然受苦,心中却渴望早些被打死。

“啪!啪!啪!啪!啪……”

韩世忠用劲全力,挥动马鞭,对绑在柱子上的李察哥身体左右狠抽乱打。

“唔哼、唔哼、唔哼……”

韩世忠挥鞭子二十余下,已经把李察哥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岳飞看得心中解恨,却也担心韩世忠一人承担虐俘的恶名,他向前一步,请求道:

“良臣兄,可否让飞,也解解心头之恨?”

“好哇!”韩世忠把马鞭递向岳飞,叮嘱道:

“贤弟用这马鞭狠狠地抽打此贼。虽打不死他,却能让此贼生不如死。等一会儿,再往其伤口上多洒些盐,定会让此贼改掉信口雌黄、口无遮拦之病!”

“好!”岳飞痛快地拉过了马鞭,并在空中甩了一声鞭响。

“啪!”

李察哥虽被堵住了嘴,还绑在柱子上,但他能看到,也能听到。

这会儿,他看到十几天前把自己生擒活捉的岳飞要亲手执鞭打他。

他在心中却想,最好能让你岳飞把我打死。

那样的话,大宋的狗皇帝就不能看到活着的本王了。换言之,那就是你岳飞没有办好差事,虽然不见得会被大宋狗皇帝治罪,那也会起到离间你们君臣。

如若那样的话,日后岳飞也不会得到太大的重用,也算是变相地为本王的大夏国,铲除掉了一个未来军事天才般的劲敌。

此时,李察哥甚至想趁岳飞鞭打他时,他若能有机会自杀,那该多好呀!

可是,他的满口牙,早已在其被俘虏时就被全敲掉了,想咬舌自尽,那是不可能了。

其实,李察哥也知道,即便是人的舌头被割掉了,或是自己下狠心用牙齿咬掉舌头了,也有很大的生还机率。他是亲眼见证过的。

三年以前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宋夏两国曾连年发生战争。

他李察哥,曾亲手割过不愿招供的宋军俘虏的舌头。只被割掉舌头的宋军俘虏,生还机率能达到七八成。

同样,在宋夏两国没有和谈之前,李察哥也曾率部,侵扰过大宋国的西北边境。破城之后,他为了激励本部夏军的士气,也为了本部能掠夺更多的财物和人口,他曾多次放纵手下夏军兵将,在所攻陷的宋地,烧、杀、抢、掠、奸……

李察哥也曾亲自参与其中,并亲眼见证过,被多个夏军兵将摁住四肢无法动弹的很多宋国妇女,为保住清白之身,在无法挣脱受辱之际,她们果断地咬舌想自尽,可是大多数妇女都没有达成自尽的目的,不仅丢掉了舌头,同时也丢掉了清白之身……

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李察哥,回想到这里,他只恨当时对大宋的汉人,再多作些恶,那就更好、更解恨了!

…………

其实,岳飞在与韩世忠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从在西北边境戍边十余年的韩世忠口中,也听到过三年前李察哥及其所部西夏军,不仅打败并斩首了大宋名将刘法;数年前,李察哥还曾率部多次侵扰大宋西北边境,并对其所攻破之地的大宋老百姓,进行惨无人道的祸害……

如今,李察哥又当着他的面,如此嚣张,这恨得岳飞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岳飞挥鞭,狠狠地抽打在了李察哥的身上,每一鞭都用力十足,带着呼啸风声。

“啪啪啪啪啪啪……”

“唔哼唔哼唔哼……”被堵住嘴的李察哥,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李察哥的身体在鞭打下,剧烈地颤抖着,绑在柱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强忍受着痛苦,心中发誓若自己能得脱还回夏国,定要重练兵马,报仇血恨……

岳飞的鞭子,更加密集地落在他的身上。

赤身的李察哥,在如狂风暴雨的鞭打下,瞬间皮肤变得红肿、开裂,一道道鞭痕交织着飞溅的碎末血肉,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啪啪啪啪啪啪……”

“唔哼唔哼唔哼……”

韩世忠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非常解恨。他要让李察哥明白,他的狂妄和挑衅,如此惩罚都是对其开恩。

韩世忠还默默地数着李察哥被抽打了多少鞭子。

李察哥被打了将近二百鞭子后,他的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了。

韩世忠拉住了岳飞,对其道:

“可矣!”

岳飞收鞭子在手,看着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李察哥,明白了韩世忠这是怕把李察哥打得失血过多而休克或死亡,那就无法带其去见赵官家了。

他点点头道:“多谢良臣兄提醒!此贱着实该打,不过,若真被吾打死了,官家见不到活的,亦是不美!”

“哈哈哈……”韩世忠爽朗地大笑道:“你我弟兄,不必言谢。”

“来人呐!”韩世忠下令道:“将此贼,拖到牢房外,冲洗掉其身污垢,再往其伤口上撒盐。”

“遵令!”四名兵卒上前,解开捆在柱上的李察哥身上的粗绳子;但并没有解开其脚踝上戴着的沉重脚镣,以及他手上捆着的粗麻绳。

血肉模糊的李察哥,被拖到临时牢房外的军营的主路上,绑在临时搭成的木架上。

在目睽睽之下,韩世忠手下的兵卒提来水桶,拿来盐巴和一个包裹。

此时,韩世忠兵营内的很多兵将,见证了这一幕。原先多么嚣张跋扈的西夏晋王李察哥,这会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和叫骂了。

宋军众将士,皆拍手称快……

“哗!”

“哗!”

“哗!”

一桶又一桶冷水,冲倒向赤身的李察哥。他那已经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冷水的冲刷下,鲜血混合着冷水向下流淌。

李察哥身上百道被鞭子抽打留下的伤口,被冷水这么一刺激,更加疼痛起来……

“啊唔唔唔……”

李察哥被十来桶冷水冲洗过后,变得略微干净了一些。

韩世忠手下的四名兵卒,开始往李察哥身上的很多道伤口上撒盐……

盐粒有的略粗,为了不浪费,这几名士兵,还用手狠狠将粗细不等的盐巴颗粒,摁进李察哥的伤口中,并用力地摁、搓、揉、摩擦着……

“啊唔唔唔……”

“啊唔唔唔……”被堵住嘴的李察哥,惨叫声虽弱了一些,但却一秒也没有停息。

李察哥感觉到,盐粒接触到他身上的破损皮肤时,立刻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灼痛感。

李察哥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的身体在疼痛的刺激下不停地扭动着,但绑在临时的木架上的双手和双脚,却让他无法挣脱。

“啊唔唔唔唔……”尽管嘴巴被堵住,但李察哥还是发出了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呻~吟~声。

其声,充满了痛苦和抵抗。

这让在场的大宋兵将们,看着都感觉到如果谁被如此折磨,一定会很痛苦的。

可是,他们心中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和怜悯。

他们明白,若自己被西夏党项军所俘虏,受到的折磨一定会比李察哥要多很多倍。

……

等到李察哥身上的数百道细小的伤口都擦抹完盐巴,并晾干……

宋军兵卒按韩世忠的命令,打开包裹,取出之前缴获来的几块破损的西夏军旗,像裹粽子那样,把李察哥的上身和下~体都给缠裹严实了,只露出四肢和头部。

此时,李察哥不仅身上的无数条伤痕巨痛无比,他看到了之前自己引以为傲的铁鹞子军旗、静州兵马的军旗,都緾裹自己的身上时,他心好似炸裂开了一眼巨痛。

这就是,他还没被杀,而其心已被先诛之痛!

岳飞不解地向韩世忠问道:“良臣兄,为何不给此贼换上衣服,而用夏军旗帜包裹其身,以遮其羞呢?”

韩世忠笑吟吟地说道:“吾虽未及鹏举贤弟觐见过赵官家的次数多,然则,吾料定赵官家看到吾等用敌军之旗,而衣之敌军主帅李察哥这个俘虏,必会龙颜大悦!”

岳飞却皱起剑眉,思索后言道:

“飞与良臣兄,一见如故,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否?”

韩世忠笑呵呵地说道:“鹏举贤弟,但讲无妨!”

岳飞正色,开口对韩世忠道:“你我深爱皇恩,领兵为将,当应沙场多立战功而报国、报官家。可莫要学那蔡京、王黼、朱勔之流,为讨好大喜功的官家龙颜大悦,而故意做些曲意逢迎天子之事啊!”

韩世忠听完岳飞的逆耳忠言后,面色为之一变,收敛起微笑,略思忖后,他发觉岳飞太过刚烈忠直了,以自己从军十余年的见识,必须好好开导一下岳鹏举这位小老弟,不然以后他恐怕后其刚正不阿的性格而大亏啊!

他拍了拍了岳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鹏举贤弟所言极是,蔡京、王黼、朱勔之流,皆是谄媚上意,而受到重用。然则,你我二人,却是凭着真本事,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死克敌而得到的提拔。

“如今,为兄用数面缴获来的敌军旗帜,给李察哥当衣服穿,并非想要媚上,而是让官家新眼见证我军大胜西夏铁鹞子军之赫赫战功!”

岳飞微微颔首。

韩世忠一指裹在李察身上的夏国军旗,说道:

“鹏举贤弟,看那几面缴获来的乱军旗帜,不仅染了夏军的鲜血,也当染上了不少我军将士的鲜血。此功,并非只是你我之功,亦是我军全体将士之功,还是赵官家研制出了火器并赐予我军使用之功德,方能打败不可一世的铁鹞子军和夏国静州兵马啊!如此,岂有不让赵官家见识之理呢?”

岳飞听后,不住地点头。

“飞误解良臣兄了!”

“哈哈哈……”韩世忠大笑,继续说道:

“鹏举贤弟刚刚从军不过一载,军中的上下级关系甚是复杂。他日有空闲之时,为兄定当好好讲与贤弟听。稍后,你我押着俘虏李察哥面圣时,若有机会,定要多多夸赞赵官家研制出并赐给咱们的火药武器,对战胜敌军的重要作用。”

岳飞不可否认地点道:“这是自然!火药属实是破强敌之利器。”

韩世忠又道:“还有,你我也要在官家面前,感谢率领大军正面伐夏的郭成老将军。其部,起到牵制西夏主军大军的作用。方能让我奇袭成功。”

岳飞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道:“良臣兄,此言在理。”

韩世忠又道:“如此之后,若官家再问此战取胜之功,依鹏举贤弟之见,可为吾部将士请功否?”

岳飞思索后,答道:“可矣!”

韩世忠皱起眉头,却道:“依然不可!”

“呃?”岳飞好奇地问道:“为何不可?”

“唉!”韩世忠叹息一声,说道:“如今,种师道、种师中、刘延庆、姚古四位将军奉诏从本部人马中各抽调二万精锐之师,来此增兵围困夏国西京城,这四部老将,无论资历、官阶还是家世,皆非你我二人可比之,若有机会,你我应该向这四位老将致谢啊!”

“鹏举贤弟啊,其实,此次没被官家召来参战,正在戍边的折家军,你我二人若在西北为将时,亦要多多交好。”

岳飞沉思无言,他觉察出韩世忠虽是一位忠勇良将,可是在为人处事方面,太过圆滑了。

这令性情耿直的岳飞,有些不喜,也不愿向其学习圆滑的处事之道。

韩世忠也知凭着自己的三言两言,也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岳飞那耿直的性格,他讪讪一笑道:

“当然,以上这些,只有官家问时,你我二人便可趁机如此答之。若不问,你我亦要少言。当知‘言多必有失’之理。”

岳飞点头称是。

韩世忠一指李察哥,对岳飞道:“此贱方才信口雌黄,对你我二人辱骂,你我虽可忍,然则,他对咱们的赵官家漫骂诋毁,其罪甚大,故此你我二人才对其进行鞭刑。

“此事,还有劳鹏举贤弟,写在奏折之中,防止赵官家见到李察哥此贼身上有鞭伤而龙颜大怒。”

岳飞颔首道:“良臣兄所言极是。飞立即将此事前因后果,写于奏折之上。”

“好!”韩世忠道:“来人,取笔墨纸砚伺候。”

……

岳飞写好了折奏,距押送李察哥觐见赵官家只有半个时辰。

韩世忠和岳飞,皆顶盔贯甲,骑上各自战马,亲点二百名精锐骑兵,奉诏押送着装有夏国晋王李察哥的囚车,去往四里地之外的姚古军营,准备觐见在其营内的大宋天子赵官家。

因夏国的西京城被十万宋军困围起来,夏军根本不敢出城来战,故此,韩世忠和岳飞押送着李察哥,一路平安无事。

他们到达姚古军营前,韩世忠向守外营的宋军将领,出示了官家召见的圣旨和令牌后,被放行进入姚古代军营。

当他们被姚古部军吏引领带路,行到中军大帐外二百步远时,又遇到姚平仲率领的守军防线。

“来者何人?”全副武装的姚平仲,高喊道:“为何要接中军大帐?”

韩世忠和岳飞向姚平仲讲明来意,是奉圣旨押送夏军俘虏李察哥觐见赵官家的……

姚平仲亲自验证过了韩世忠递来的圣旨和令牌,并确定无误后,立即换了一个笑脸,对韩世忠和岳飞一起率部在夏国西京城外打败强敌铁鹞子军大加赞赏……

韩世忠和岳飞对于姚古老将的亲侄子兼养子姚平仲,寒暄数句……

姚平仲来到囚车前,看着里面的李察哥,不无感慨地说道:

“唉!仲父若留在其身边,或许活捉西夏国战神、晋王李察哥之功,就是吾姚某人的了!”

岳飞闻言一脸黑线,并未发一言。

韩世忠听着姚平仲这个将门二代,心中不屑,却满面堆笑,亲切地叫着姚平仲的字,道:

“希晏兄啊,韩某人还是戍边西北的小兵时,便听闻兄长的勇冠三军的大名!兄长你在十八岁那年,便是军中校尉官了,兄长你率部与夏军战于臧底河,斩获甚众,敌军莫能抵抗!希晏兄不愧为西陲将门之后啊!”

“哈哈哈……”姚平仲听着韩世忠的夸赞,他将盯向囚车的目光,恋恋不舍地移向了韩世忠的身上。

他越看韩世忠,越是顺眼。

同时,他也顺便瞄了几眼立于韩世忠旁边的岳飞;这位一言不发,就是生擒西夏战神李察哥之人吗?

这个姓岳的,身板还没有我姚某人壮实呢,他能生擒铁鹞子军统帅李察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岳飞率部,以优势兵力围困住了逃跑落单的李察哥,这才让如此其貌不扬的岳飞,捡拾到了天大的便宜,立下了盖世之功啊!

身材高大的姚平仲,满腹心思,盯向了身高不过六尺的岳飞,

岳飞却不卑不亢,正视着对面的姚平仲。

一旁的韩世忠看到这二人正四目相对,可能马上就要盯出火花了。

他立即打圆场道:“啊,我部侥幸擒拿了负伤的李察哥,不足挂齿。此次,希晏兄保护圣驾御征,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啊!”

“哈哈哈……”姚平仲听着韩世忠这诚意满满的夸赞,立即把跟岳飞对视的目光移向韩世忠。

他越瞅韩世忠越顺眼。

姚平仲自信满满地说道:“吾观此举伐夏,大宋军在赵官家的指挥下,定会势如破竹,灭掉这西夏小国。等到他日围攻夏国京城时,吾定当申请率部破敌京城,吾定要生擒夏皇李乾顺,以献官家!”

韩世忠不得不违心地奉承道:“以希晏兄之谋略和勇武,必能达成此愿!”

“哈哈哈……”姚平爽朗地大笑,道:“借良臣贤弟吉言,吾若生擒夏皇李乾顺后,一定宴请良臣贤弟,吃好酒!”

韩世忠陪笑道:“韩某人让希晏兄破费之日,不远矣!”

“哈哈哈……”姚平仲开怀大笑,心花怒放。

韩世忠见逗得这位自负的姚平仲,非常开心之际,他拉着身旁面沉似水的岳飞,对姚平仲说道:

“韩某人与岳鹏举,奉诏押送李察哥觐见赵官家,还请希晏兄早些放行吧!”

“好!只是……”姚平仲热情地提醒道:

“良臣贤弟和岳飞可一起押送李察哥入营面圣,然则你带来的二百骑兵,只能留在此地,等你二人回来后,再带走。”

“良臣贤弟,也要体谅为兄这都是为了官家的安全着想啊!再说了,官家所在的中军大帐前还有皇司卫队,也会拦下你带来的这二百兵马的!他们甚至还会斥责为兄的……”

韩世忠陪笑道:“明白、明白。多谢希晏兄……”

他把二百骑兵留在了姚平仲所部守军处,他和岳飞下马,牵着拉着囚车的马匹,向目光所及的二百步远的中军大帐方向走去……

果然,韩世忠和岳飞接近赵官家所在的中军大帐时,便被守在那里的上百名皇城司亲从官拦下,进行检查,并核实身份……

韩世忠和岳飞的配剑,都暂时交给皇城司亲从官保管。

他俩把囚车打开,像拽关在笼子里的疯狗一般,拖出了李察哥……

“啊唔唔唔……”被堵住嘴的李察哥,口中出发唔唔声,他挣扎着,极力抗拒,他却怎么能敌得过韩世忠和岳飞二人一起拖拽的力量呢?

报事官入帐,禀报赵官家后,他再出来之时,便高声宣旨道:

“传官家圣谕:宣韩世忠、岳飞,押送俘虏李察哥,入帐觐见!”

“臣世忠,遵旨。”

“臣飞,遵旨。”

韩世忠和岳飞,一左一右,押着双手背负而捆、双脚带着沉重脚镣的李察哥,走入御帐之中。

“哗琅琅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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