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兮在外头听得直翻白眼,萧晢本就自身难保,还让他去救右相,怎么救?
他自己泥菩萨过江。
而且右相负荆请罪能为啥,不就是为了父皇刚下的那道圣旨么,他肯定想着让父皇收回成命。
萧晢很快也反应过来了,他平静地看向前来求救的小厮:“我……”
“王爷?”小厮也一脸惶恐。
“对不起,我不能出府。”萧晢满脸遗憾。
“王爷,那是您亲外公啊。”小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主公这一生从未为自己谋划,他全身心只为您一人付出,在这个节骨眼您可千万不能放弃主公,求求您了。”
萧晢沉默地望着他,眉眼闪动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踏出府门。
“王爷!”惊雷着急地跟着出去了。
“多谢王爷!”小厮感动地连连磕头。
惊雨却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口口声声说你的主公为我们王爷好,你可知道王爷这次去,非但救不了主公甚至还会把自己再搭进去……唉,糊涂啊!”
“啊?”小厮一脸惶然,心下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九兮摇摇头,从后院回自家找媳妇支招去了。
李叶舞没想到萧九兮是真能整活啊,一大早把人家山王的远亲拆了不说,还去听取了一手八卦回来了。
“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要不要去帮帮三皇兄?”
“怎么帮?你现在可是夺了人家封地的恶人,你去帮忙只会让右相觉得你是故意去显摆呢。”
“可三皇兄出去了。”萧九兮皱眉。
“做戏演全套,他不出去反而让人怀疑,去了挺好,咱都不用推波助澜了。”
“就……就这么岸上观火?”
“观。”李叶舞笃定地点头:“三皇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要多经受些考验,不然怎么担大任?”
萧九兮看了一眼自家的娃叹气:“这泼天的富贵,咱还是别要了,做个普通的闲散小王挺好,儿子啊别怪爹不争气,你要相信太阖州才是最好的。”
李叶舞闻言哭笑不得。
事实证明李叶舞推算得不错。
说回右相,他负荆请罪一路杀到了武侯帝的寝宫前,一口一句:“陛下,老臣有罪!”
他拧眉一步步一声声,情真意切如杜鹃泣血,所见之人无不被其震慑。
然而,他面前的宫殿却紧紧关着门,任由他在外头如何磕头哀嚎,宫殿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
右相也不退,丝毫不为所动,就在这一声声的哀嚎着。
一个多时辰后,钱公公从里头出来了。
“右相,圣人请您回。”
“老臣有罪,老臣想当面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成全。”
“右相,圣人请您回。”钱公公皱眉不容他多说。
“老臣有罪,老臣想当面向陛下请罪,请陛下成全。”右相仍旧坚持。
钱公公叹气一声,回了宫殿。
右相本以为看到希望了,谁知宫殿再次陷入死寂。
他也知道这是陛下不愿妥协。
然而事关外甥前程,他能如何?
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后宫,皇后不由得震惊,然而后宫不得干涉朝政,皇后踌躇了。
说起来,三位成年皇子都并非皇后所出,然而他们又都过继在皇后名下。
这也是武侯帝故意为之。
这些年他征战在外,后宫也一如既往的宁静,从无纷争就是因为他的后宫只有皇后有实权,贵妃们的儿子全都过继在皇后名下,由皇后亲自教养。
看着是皇后一家独大,但皇后所出只有公主。
总而言之,后宫的平衡被武侯帝拿捏的死死的。
至于外戚,皇后家并无父兄在朝为官,至于贵妃们的父兄,任职最高的就山王的外公与觞王的舅舅,他们为朝中左右宰相。
看似权倾朝野,然而大楚尚武,文官并没有武官值钱。
文臣有左右宰相,与之对等的武将官职是四大总督统,四大总督统底下还有十二将军,对应的是文臣六部。
由数量可以看的出,武将的官职数量都是比文臣多一倍的。
正是因为这样,大楚很难乱,一旦真乱,只会兵戎相见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此时说这些都太远了,皇后只是掂量了一会儿,便打消了插手的主意。
反正不管谁当皇帝,都不是她的亲儿子,她能做的只是一碗水端平,没必要对谁特别关切或为难。
然而皇后清醒不代表当事人也清醒啊,山王的生母慈妃听说儿子的封地被剥夺了本就吓了一跳,又听说自家父亲在陛下殿前跪了一上午,负荆请罪人尽皆知,然而陛下避而不见。
如今已经入冬,虽说天气还未到极致恶劣的时候,但他已经是七旬老人,一介文臣他的身体如何吃得消?
慈妃不敢直接去找陛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皇后。
“姐姐,求求您帮帮山王吧。”
远远的慈妃也哀嚎着进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皱眉:“妹妹,你这是何苦。”
“姐姐,看在山王把您当生母一般孝敬的份上,请您帮忙为山王说几句好话吧,这孩子这些年都没做错过什么事儿,初犯就给这么大的惩戒,这会寒了孩子的心呀。”
“慈妃。”皇后不由得冷脸:“你逾矩了。”
“我知道后宫不能干政,我的要求让姐姐为难了,可是山王是我的孩子,作为母亲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还有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还在外头大殿跪着,无论是为人母还是为人女,我都该有所行动……”
慈妃哭的带雨梨花,正当她期期艾艾地诉说着心中委屈时,皇后身边的嬷嬷突然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慈妃猝不及防眼底有惊慌。
“山王是谁的孩子?还请慈妃注意言辞。再者大楚皇室训言你我都清楚,后宫不可干政,这件事不是我们后宫该插手的。”
“唔唔唔……”慈妃着急地连连摇头,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
皇后却没再给她机会,让教养嬷嬷把她给拖了出去,而后管拱门,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