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到呢，不如你告诉我。”
杜宇当然不会直接告诉苏青鱼真相，他缠着苏青鱼说了好一会儿没有营养的话，顺便还探听苏青鱼究竟契约了哪些诡异。
苏青鱼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她确定杜宇真的不会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之后，她便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撵走。
午休时间很短，苏青鱼没有回员工宿舍。
下午的时候，员工陆续来上班。
他们看见苏青鱼穿上新的工作服，挂上新的工作牌之后，所有人都一改之前的态度，个个脸上带着殷切的笑容，对着她点头。
果然，一个人处在不同的位置，所看见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
从下往上看，看见的都是朝天的鼻孔。
从上往下看，看见的都是笑脸。
就连王军，也像是不认识苏青鱼般，会在举手上厕所之时，偷偷的跑到苏青鱼这边，拿出手机偷拍的照片，向苏青鱼举报其他同事摸鱼。
而苏青鱼会将所有的举报内容记录下来。
【统计一部的经理工作手册】第三条规则。
【请和下属员工保持友善的关系，并适当的给予奖励，他们会给你带来意外的惊喜。】
每当有员工过来举报其他同事，苏青鱼就会奖励他们五冥币。
这使得底下的员工更加积极。
对苏青鱼也更加的信服。
整个下午上班的时间，苏青鱼没有去接水，也没有去上厕所。
虽然她已经升级为统计一部的经理，但她仍需要遵守【启明星饮料工厂】工作规则。
两份工作手册是不冲突的。
【统计一部的经理工作手册】只是对升级之后的苏青鱼，补充的几条规则。
所以，如果苏青鱼需要去洗手间，她依旧需要遵守【启明星饮料工厂】工作规则第一条。
【工作时间请不要离开自己的工位，如果需要去饮水机接水或者上厕所，请举手打报告，获得领导的批准后方可暂时离开工位。】
至于谁是苏青鱼的领导——应该就是规则里提到过的后勤部总经理。
苏青鱼抬头看向办公室上方的监控器。
监控器闪烁着红光。
漆黑的镜头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
下午巡逻的时候，苏青鱼无论走到哪一名员工的身后，他们都在积极努力的工作。
他们一听见苏青鱼的脚步声，就会摆出工作的姿态。
一个两个，都是摸鱼高手。
而当她转身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所有员工的目光又都跟着她。
强烈的窥视感从她的身后传来。
回头，员工又迅速恢复正常。
如此反复，苏青鱼愣是没当场抓到一个摸鱼的。
柜子里那对堆刑具，今天下午也没有用上。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脑里跳出一份「请查收」的邮件。
点开邮件。
里面是苏青鱼下午工作的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不知道是何人所拍。
最让苏青鱼感觉到不适的照片，是各种偷拍视角，就好像苏青鱼的身边藏满了针孔摄像头，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贴近监控着她。
有些照片甚至是怼脸拍的，高清摄像头能拍到苏青鱼脸上细微透明的绒毛。
邮件里还写着：今夜十一点，请来我的办公室汇报今日工作。
邮件最后，跟着玫瑰花的表情包与汇报工作的地址。
那地址，位于地图灰色部分，禁闭区。
这邮件来的怪异。
哪有晚上十一点钟去找上级领导汇报工作的呢？
并且，她的上级应该是后勤部总经理，汇报工作的区域应该在工作区，而非禁闭区。
下班以后，苏青鱼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她正准备离开工作区，发现吴晴雨还逗留在工作岗位上。
她背对着苏青鱼，低着头，头发散乱的遮住半边脸，手中拿着黑色的水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就连苏青鱼走过去，她也好像没有发现。
吴晴雨好似陷入混乱的状态，黑色水笔已经将纸戳破，她上下滑动着，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笔，而是刀子。
“吴晴雨。”苏青鱼站在离她稍远的位置，呼唤了一身她的名字。
吴晴雨手中的动作停止下来，她没有回头，而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幽幽说道：“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你关于禁闭区的事情。”
“禁闭区的事情我并不是太清楚。
但是我听说，禁闭区里关着电脑高手。
他可以黑进我们的工作网络，给我们传递虚假信息。”吴晴雨坐在工位上，身子没有动，脖子却扭动着，转出一个可怕的角度。
那双赤红的眼睛透过凌乱的黑发，直勾勾地盯着苏青鱼。
办公室里的灯光暗了下来。
“苏姐，你是一名好领导，我希望你可以在领导的岗位上待的久一些。”
难道这就是保持良好关系之后，意外的惊喜？
苏青鱼微微点头：“谢谢你的提醒，离开办公区的时候记得关灯。”
逐渐昏暗的光线让苏青鱼有不好的预感。
吴晴雨没有回应，而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苏姐，我被踢出群了。”
苏青鱼脚步一顿。
吴晴雨突然从工位处闪现到苏青鱼的身后，贴的很近，带着丝丝寒意。
一只手拉着苏青鱼的手，她手心冰冷如铁块，身上还散发出浓郁血腥味。
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吓到苏青鱼。
苏青鱼的呼吸微微加深，蹙眉道：“我也不在群里。”
吴晴雨每一步动作像是被定格的照片，她脸上的笑容夸张，露出牙龈，双目睁大，嘴巴没有动，声音却从喉咙里传了出来：“咔咔咔……苏姐，”
“我进不去。”
“啪——”灯突然跳闸，办公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苏青鱼迅速打开手机手电筒。
此时的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
吴晴雨不见了。
苏青鱼快步离开。
杜宇蹲在玻璃门外，嘴巴上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见苏青鱼走了出来，他把狗尾巴草扔到一边，站起身，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下班的时间真是越来越晚了。
我要是不关灯，你是不是就不出来？”
“灯是你关的？”
杜宇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吴晴雨明明还有话和苏青鱼说，就因为杜宇关灯，她消失不见。
他是帮她？
还是害她？
吴晴雨的话可以信任吗？
在苏青鱼没有契约杜宇之前，他绝对是危险的存在。
同样，吴晴雨像是被重度污染，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值得怀疑。
“下班的时候收到一封邮件，让我晚上去禁闭区汇报工作。”苏青鱼假装苦恼的抱怨，“该死的领导，最烦汇报工作了。
偏偏还选择在晚上11点，耽误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