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鱼手心多了一颗「将」棋。
刚刚她伸出手,想将门外之人拉进来,而门外并没有人,她只抓到了这颗棋子。
后期应该有用。
苏青鱼将棋子扔给无心,让他妥善保管。
然后,苏青鱼重新将门反锁,爬上床,继续睡回笼觉。
第二天醒来,苏青鱼打开门,发现优优就坐在门口处,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优优坠满铃铛的小帽子。
见到苏青鱼出来,原本蔫蔫的优优从地上跳了起来,说道:“主人,昨天晚上,那个房间里有人类回来了。”
“是我们见过的前台小姑娘吗?”
优优歪着脑袋:“是的。”
“昨天晚上,你还有没有看见其他的东西?”
优优回答:“昨天晚上,主人打开了房门,我正准备过来,就看见其他贪婪的东西也跑向主人,一定是他那副嘴脸吓到主人了,害得主人立刻关上了房门。让我没能看见主人,没能和主人说晚安。”优优裂开的嘴巴重新合上,他没有说后来的事情,因为后来,他把老头和总是出现的扫地阿姨扭成了一个大麻花,然后引得这个副本里的清洁工来到了六楼。
清洁工对于主人而言是危险的存在。
优优不想苏青鱼知道这些,他担心主人对他少的可怜的喜欢,会因为自己的扭麻花行为,变得所剩无几。
“昨天晚上的工作,那些低阶的诡异也可以做,我愿意把这个赚取冥币的机会让给他们,然后,我来陪在主人的身边。”优优喜欢冥币,但他和苏青鱼签订契约,为的不仅仅是冥币,他为的,是自己充满宿命感和艺术的进食方式。
苏青鱼拍了拍优优的肩膀:“你是红色级别的诡异,是我手中等级最高的,你在外面,我不会担心你被破坏掉。能力越大,责任越重,这才叫能者多劳嘛。”
优优觉得苏青鱼说得非常有道理。
见优优抬着涂满油彩的脸,苏青鱼继续给他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要乖,只有听话的诡异才会有肉吃。”
洗漱之后,手机群传来新消息,是朱玉召唤大家集合。苏青鱼路过前台小姑娘居住的房间时,发现她已经离开。
朱玉在一楼大厅的沙发处等着大家。
闻雪茶昨天晚上休息得不错,早晨,她捧着罐装速溶咖啡,靠在沙发上。
杰克森手里握着喝了一半的红色饮料,他身上的保安制服湿漉漉的,贴着皮肤,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难受。
几人之中,文森特的状态最不佳。
“先生,你可以用吹风机将衣服吹干净。”朱玉好心地提醒到。
“嗯,我知道了。”杰克森双腿岔开,单坐在沙发的一边,“保安真是个危险的职位。
昨天晚上,有好几个老人出现在黑湖,我按照规则的指示,赶紧下水去背。
我和你们说,那场景真让人头皮发麻,我看见那群老人在水里,身体肿得就像是发面馒头,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撕碎。
我背着他们的身体,然后把他们的头颅摘下来,挂在脖子上,这才侥幸符合规则,或者在这里和你们说话。”
说到这里,杰克森额头上的眉头紧皱,他看向闻雪茶,问道:“闻小姐,我昨天晚上发消息给你,你为什么没回我?”
【黑湖养老院】保安规则第三条。
【如发现老人私自前往黑湖洗澡,请将老人从水中背出,并通知志愿者,将老人带回指定的房间。注意,背老人的时候,请让老人脸朝前。】
“啊,抱歉,我晚上有点害怕,所以睡得比较早。”闻雪茶眼睛镜片很厚,正好遮挡住她眼底的一片狡黠,“养老院里有很多个志愿者,应该比较好通知吧。”
文森特竟然不相信这番说辞:“我们是队友,今天是我需要你,明天就可能是你需要我。没有人可以一辈子不求人,希望在副本里,我们可以好好的配合,互利共赢,而不是互相耍小心思。”
“唉,你误会我了。”闻雪茶垂下头,一脸失落。
朱玉衣着整洁,妆容精致,昨天沾满血污的护士服不仅洗得洁白干净,甚至连褶皱之处,朱玉都用吹风机将它吹平整。
她是一个讲究的人。
苏青鱼注意到朱玉胳膊上的绷带换成了新的。
而绷带似乎比昨天缠得更多。
朱玉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我们今天都有工作,现在是分头行动,等各自忙完之后,我们再在此处汇合,交流情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点头。
四散而去。
苏青鱼前往老年公寓附近。
在公寓门口,有两个老人在下象棋。
一位老爷爷嘴上叼着香烟,眉头紧锁,指着棋盘,嘴里正在不停念叨着:“你的将棋呢?你把棋子藏起来做什么,是不是玩不起?下象棋可是我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个爱好都没有了,我就只能和其他的老头一样去湖里游泳了。”
“我都说丢了,你怎么不信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另一位长着白胡须的老爷爷不甘示弱。
叼香烟的老爷爷吹胡子瞪眼:“你年轻的时候,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争议的声音愈演愈烈,苏青鱼被他们的激烈争论吸引过去。
她发现,那位长着白胡须的老爷爷和昨天晚上贴在玻璃上的有几分相似。
于是,苏青鱼从口袋里拿出那颗丢失的「将」棋,摆放在棋盘上。
“这是你的孙女让我带给你的。”
风吹,落叶飘。
随着象棋落在棋盘上,两边的老爷爷都迅速苍老起来。
就像这颗棋子带走了他们的生命力。
白胡须老爷爷看着失而复得的「将」棋,眼神空洞:“孙女儿……我的孙女儿已经十年没有来和我下棋了。”
“她会来的,就像我一样。”苏青鱼将话题往自己的目标上面引,她掏出手机,将奶奶的头像放大,展示给两位老爷爷看,“我这次来,是看望我的亲奶奶,请问,你们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吗?”
“她呀……”白胡须老爷爷僵硬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