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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粥吃下,藤原道长不禁吃惊:“怎么那么鲜美?”

希宁端着粥,又舀了一勺给了藤原道长:“知道父亲大人胃口不好,所以用鱼汤煮粥,里面还加了去了刺的鱼肉。”

长期慢性铅中毒,胃口能好才怪,上回过年前好几天用了绿豆、虾皮、豆腐等为其排毒。可这些治标不治本,过年时,包括昨夜,又用铅粉将整个脸涂白了。

藤原道长忙不迭地张开口,接了粥。

一碗粥下肚,藤原道长又吃了二块绿豆糕,这才说吃好了。

希宁搁下筷子,拿起另一碗粥,自己吃了起来。

藤原道长看着她许久,悠悠地问:“你真不想进宫吗?”

“这会让伦子夫人还有几个姐姐不高兴的。”鬼才愿意进宫,天天斗得你死我活的。

藤原道长一个冷笑:“轮不到她们高兴不高兴的,侍奉天王是每个藤原家女儿的职责。”

还有生继承人也是职责,可问题是,因为血缘太近,生下的孩子一个不如一个。就算外戚强大,可这个外戚送来的女子不能生下继承人,那么大权早晚还会落到成为继承人的外戚手里。

希宁笑了:“她们已经在宫里了,够烦心的。我就不用进去添乱,有她们在,已经够了。”

为了争宠,必定斗,宫里天王和太子只有一个,可女人有太多。藤原、源等拥有王族血统的女人,源源不断地往宫里送。如果身主进宫,作为藤原道长嫡出的女儿,将是她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藤原道长当然深知其中道理,不由地惋惜叹了口气。上下看了看:“就算不想进宫,也不用如此。肉吃得都胖了!”

希宁笑着:“什么都瞒不过父亲。不过肉真的很好吃,父亲现在肠胃还不适合太油腻的东西,要不要过二天试着尝尝?”

“不用了。”藤原道长摇了摇头:“鱼肉挺好吃的。”

意思就是不想吃肉。毕竟那么长时间,想要一下改变想法是很难的。

“好!”希宁站起:“那女儿先去睡会儿,等会儿给父亲做好吃的。”

“嗯,去吧。”也确实应该休息了,都一晚上没睡。

睡了一个时辰,就到中午了。虽然可以错过这顿,但希宁还是起身了。

没有煮粥,而是将昨日送来的鱼,挑去刺,加上面粉和蛋清,弄成鱼糊。用勺子舀到热水里,烧了一锅鱼丸汤。将大蒜叶切成末,撒上去后,碧绿碧绿的,看得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希宁也不想做孝女做得自己身体垮了,过去后,叫人伺候藤原道长,自己在旁边一起吃。等藤原道长吃完后,就回屋继续睡回笼觉。

就这样,藤原道长的每天三顿饭就由她负责,期间伦子夫人和明子夫人虽然来传话,说要过来,都被藤原道长拒绝了。理由就是,好好呆着,敦康亲王的人指不定还想抓个人,来交换人质,不要添乱。

藤原道长身体恢复得很快,希宁让人将他脸上的妆全洗了,哪怕没了眉毛的脑袋看上去有点滑稽,也比刷个大白脸好看点。

还说要让伤口不感染,派人天天为他擦身。据说第一次擦身时,身上的垢都成条的。

藤原道长也觉得舒服,屋里火盆生得暖暖的,吃的也好。怕他闷,还叫来了艺人弹唱。

希宁又送餐过去,藤原道长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端着饭碗,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自己吃。

他奇怪地问:“怎么这几日都是吃河鱼,没见过海鱼?”

天气寒冷,正是吃海鱼的好时候。海鱼送来时都是冻得硬邦邦的,如果不是冬天,那只有晒成干或者用盐,那味道没有冻着的好吃。

希宁夹起一块包裹着香脆外衣的炸鱼块:“海鱼不利于伤口愈合,等拆了线,还要过几日才能吃。”

“有心了。没有海鱼也不要紧,河鱼肉也相当好吃,没想到能有那么多种做法。”藤原道长夹起一些冬笋炒肉,放进嘴里。

因为不吃猪肉,所以将鱼肉代替,鱼肉嫩滑,为了让鱼肉结实点,特地放进油里猛炸过。

藤原道长闭着眼睛细细品味,长长吐出一口气“真是太好吃了!”

“父亲爱吃就好。”希宁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

想想只觉得可惜,藤原家的女儿并不需要厨艺,以五女的聪慧,能送进宫就好了。不过说得也对,目前宫里四个女儿都是伦子夫人的,尊子进宫的话,日子未必好过,四个醋坛子,对待尊子大约比对待其他贵女还要苛刻和严防。

过了七天,希宁查看了下伤口,伤口愈合得不错,于是拆了线。

伤口拆了线后就要回去了,可藤原道长没说要走。结果又过了二天,还是大哥和二哥实在是等不及了,直接套着牛车过来,请藤原道长回去了。

藤原道长在牛车里,看着窗外的五女,很想说,其实他不想走。

阿葵叫人将十几个食盒递给了随从:“这是小姐为大人路上准备的点心,还有几盒是送给伦子夫人、明子夫人和各位大人的。”

“父亲保重身体,也替我向母亲问好!”希宁中规中矩地行礼告辞。

“你也好好保重,有空多回家看看。”藤原道长又叹了口气,放下厚布帘。

车走后,希宁走进门,小步往房间里走。

到了房间就开始脱厚重的十二单:“哎呀,重死了,赶紧地给我拿棉袄来。我要去泡温泉,叫厨房赶紧地烧肉,我洗完澡要吃肉。煮肉、烤肉、炒肉,随便都行!”

藤原道长到了家中,走进去,家中女眷已经按照地位排列好的行礼迎接。

藤原道长坐下后,让其他侍妾离开。

伦子夫人上前,跪坐在旁:“赶紧将备好的膳食端来。”

矮桌有两人抬了过来,放在面前。都是一小盏,一小盏的,有七八样。

藤原道长拿起筷子吃了口,就皱眉。怎么府里的腌菜那么难吃,拿起汤喝了口,是海带汤,一点都不好喝。还是尊子那里的鱼汤美味。

扔下筷子:“我还不饿,路上吃了点。是尊子做的点心,对了,她帮你也备了一盒。”

叫人把盒子拿上来,藤原道长让明子夫人上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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