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收到信件的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表面还算淡定,但手上力道却是越来越重,都快青筋暴起了
他自认为不算暴君,更不是昏君,即便想要拿下云阳那片领土,也是有着容人雅量,准备先礼后兵的劝降
站在他的角度,好似一切都合情合理,但如今局面调了个位置,瞬间就觉得难以接受了,因为信件上写的明明白白,要招降他!
“哼,真是岂有此理,扣押我朝使臣不算,如今连朕的大将军还有两个皇儿,都在对方手上,竟还要招降?简直是羞辱!”
“诸位爱卿,谁愿意自请前往拦截?活捉云阳女皇和那位墨浔将军,营救太子和成王,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赏!”
若是半月以前,沧澜皇帝如此说,众位朝臣都得争先恐后,毕竟有那样的大杀器在,只需要指挥一下,军功就到手了
而如今刚收到消息,国师胡澈发明的所有东西,包括炮火全部废掉了,连图纸上面的字,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所以如今,他们的状态都是惊恐的,若是从未得到也便罢了,但是得到后又失去,那种感觉太痛了
至少得迷茫好长一段时间,在加上前期太过依赖炮火,训练的也少,如今没几个真有胆子去硬刚的,武将也不例外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沧澜国原本欣欣向荣的局势,被胡澈给干废了……
“说话呀,为何不说话?以前不是挺爱说的嘛?李尚书,朕记得你之前说过,愿意奉旨上战场的,如今怎么不敢了?”
听到皇帝点名,瞬间一个机灵匍匐在地
“陛下,实在不是微臣胆小,而是微臣最近身子不爽利,手抖,实在不能带兵打仗啊,而且家中还有八十老母……”
这些官员一个比一个会演,稍微有些血性的沧澜将士,如今都在那批战役中被扣下了,能留在这儿的,胆子更小!
“哼,真是岂有此理,一群酒囊饭袋,朕花钱养着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吃白饭的吗?连个愿意领兵的人都没有?”
“陛下,求您三思啊,云阳实在邪性,咱们去的人都回不来了,而且此次还是她们女皇御驾亲征,定是做足了准备呀!”
“实在不行,咱们就割地赔款吧!”
果然是哪里都不缺怂包的,至少这位官员的话,使得坐于上首的皇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栽下去了……
“滚,给朕滚,都滚!”
“陛下要保重龙体啊,我等这就退下!”
看着三三两两的官员离开,皇帝的脸都气绿了,可他无能为力啊
现在是一点底牌都没有了,只有两条路,要么死战,要么投降……
对比沧澜国的如丧考妣,云阳这边的大队人马,那是在其乐融融的赶路,虽然这个路,确实不太好走!
“墨浔,朕决定了,等拿下沧澜,将他们国库的银子取出来,然后就找些人,花个几年时间,修出一条直线路程!”
“这样以后接管的时候也方便,总比现在要好,即便骑马,都骑得屁股疼,一路舟车劳顿,晒得黢黑……”
女皇轻声抱怨着, 虽然这些年一直都有练功,身体素质很强,但好歹也年过四十,不如当年的英姿了
“行啊,到时候给你画个地形图,咱们来造个万里长城,也算是给后代子孙积福!”
“万里长城?你新起的名字?怪好听的,以后再有人说你没文化,朕给你做主!”
“呵呵呵,谢谢您嘞,还是别耽误了,先去办正事儿吧!”
两人骑着马在前面有说有笑,被绳子绑着手,跟在马后跑的两位皇子,憋屈的面色铁青,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都怪胡澈,没事撺掇他们父皇打仗也就算了,还非得大老远收服云阳,这回好了吧,云阳没收服,自家领土都要丢了……
“不许偷懒,快往前跑!”
一鞭子抽在两人身上,疼的是上蹿下跳,此刻哪还有半分矜贵和俊美?蓬头垢面的活着已是万幸了!
“嗷嗷嗷——”
“别打,别打了……”
跟在后面的沧澜使臣和将士,立即正了正身形,一点都不敢偷懒,麻溜的就开始往前跑,他们想家,想回家找爹妈!
“到了,终于到了,快开城门,孤是太子,快放孤进去!”
“对,快开城门,我是成王!”
终于到了自己的地界,有勇气嚎了,哪曾想过了好半天,都未曾有人开门
抬眼向上看去,这才发现他们父皇,就在那儿站着呢:
“父皇,您快开城门啊!”
“闭嘴,两个孽障,皇家礼仪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叫叫嚷嚷成何体统?作为皇家儿郎,就是死,也得站着死!”
不愧是沧澜皇帝,气势上就将两个儿子压制死死的,眼底有精光,身上有肌肉线条,应当也是御驾亲征过的!
抬眼看向前方,与云阳女皇对视一眼,心中颇为哀叹
自古皇者之争,就是优胜劣汰,他想吞并别人,如今被吞并了,也是活该,愿赌服输,他无话可说!
只是回首看山河,心中不免悲痛……
“云阳女皇,这个城门朕可以打开,但你必须保证,不伤害沧澜的普通百姓,不强制改变民俗,可以徐徐图之!”
“若是能办到,朕便自刎,只希望放过那两个逆子,为奴为侍也罢,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活着就好!”
说这话的功夫,又对着身后的将士笑了笑,他这一生功过参半,听了胡澈的建议,做了不少错事
但对自己国家的百姓,还是很在意的,他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却想要在临死之前,给他们多争取些权益……
“父皇,不要——”
“陛下——”
一把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正打算用力划过去之时,忽然感觉手上一麻,刀口方向滑落在地,随后立即被将士们拉开
“多谢墨将军出手相救!”
“不必言谢,都是女皇的意思!”
她看向女皇,对方立即心领神会:
“沧澜皇帝,朕未曾想过取你性命,但今日此行的目的,你也应当知晓,服从朕,日后你便是沧澜王!”
“另外,放一半国库金银,用来修路,从沧澜到云阳的建造路程,三年时间,只要完成建造,此前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当真?”
“自然,君无戏言!”
“好,小王领命!”
他倒是很能习惯身份,毕竟这与他预想的,还是好了很多,本来都打算做亡国之君了,没想到还能反转,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