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勇气都回来了。
“别为了别人的错惩罚自己,你能惩罚到的只有所有担心你的人。”
她翻腾半晌才找到止血绷带,却因为这句话眼泪控制不住的倾泻,“对不起……全是我的错。”
她手抖的厉害,几次才勉强包扎成型。
她忽而记起很久之前,失足跌落楼梯的那次,伤的几乎一致。森白见骨。成型的绷带却迥异。
精致利落和马马虎虎的差距。
好像一直都这样。
其中落差、类似的落差。很多年都无法弥补。
“如果你想为她报仇,如果你不想做世家承袭制的提线木偶。你自己的内心需要强大起来。”
转身便迎上温暖的怀抱。无比真实、无比温暖。
“所有你想要达成的心愿,尽我所能,我都会帮你。”
只是眨眼,她只能看见光影交替的虚影。
头愈发昏昏沉沉,落在地面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
好像什么都开始远去,不真切。
蓦地掌心多了杯温热的开水,在这时候却又能清晰看见杯内散剂粉末的沉淀。应该是药。这确定没有任何防备。亦不需要。
意识时清晰时模糊。
她只躺回床上。
耳畔却有声音提醒,“把你的湿衣服换了再睡。”极轻的语气,似乎比月光柔和更胜。
“好……”
这一次。她终于恬静闭上眼睛。
当四周都陷入黑暗。她没再抗拒。
关掉房间所有灯带,只留下走廊夜灯。
须臾静谧。
“陆语凉……”
“我在。”
没有任何答复。只像是无意识的梦呓。药剂中的安定成分发挥功效。
到凌晨确定林晴诗滚烫的温度有消退的迹象。
紧张注视的目光才有所缓和。
“晚安。”
是这场清晨前的最后一句对白。
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过去多久。
叫醒的也许是倾泻而下平缓的自然光线。明媚动人,隐约能看见空气里漂浮颗粒。
也许是口渴。
林晴诗掀开被子,仓促得来不及穿上拖鞋,便赤足起身找水。
饮水机已经空了,再打电话叫客房换颇费时间。
喉咙火辣辣的干燥一阵袭过一阵。她有几分焦躁的揉了揉前额,恰好瞥见茶几上的保温壶,透明壶身内可以看见剔透的半盏清茶。
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晶莹眼眸亮了一亮。
直到心满意足的揩净唇角水渍。
才发现水温还没有凉透,茶杯壁残有余温。一时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倒得。
奇怪……
昨天的记忆因为高烧变得非常模糊,只记得某个场景由空入幻,洒下的月光比任何时刻都来的柔和空明。那场景很像……
仲夏夜之梦。
梦。
昨天倒是有一个非常真实的梦。但那梦的内容是什么呢。
她竟然一句对白都记不起来。她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林晴诗返身回床边换衣服。床上还有湿热的温度,隐约有汗渍。等下要记得呼叫客房换桶装水,还有床单被套。
环视房间准备出门的功夫,忽而回想起某个鲜红血液流淌的支离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