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封祖淡淡地看向石慎行,
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寒光。
石慎行心中一抖,眉头紧皱,
双眼中已没有了恐惧,却有一丝痛苦、无力。
他知道,封祖要动手了,心中怨恨,却又无奈。
封祖深深地叹了口气,右臂向下一挥,
长袖便猛地甩向地面的印天石。
“呯!”的一声轻响,只见,长袖的一截没入了印天石之中,
便断入其中。
而印天石中的那一截断袖便化作一股白色流光,
这白色流光在印天石中打了个转,
便瞬间冲出,直接冲向石慎行。
此时,白色流光从印天石中跃出后,竟然,化作一条白光巨龙,
巨龙张开巨口扑向石慎行面部。
石慎行眼睛微眯,脸色微变,牙根紧咬,
但是,却没有后退、躲开。
他知道,反抗是徒劳。
不过,瞬间,巨龙却没有咬中石慎行的面部,
而是,过肩缠绕,在他身上转了两圈,
巨龙的身体便将石慎行捆了个结实。
巨龙身体极长,而后,便扑入了印天石之中,
石慎行,也被拖了进去,消失不见。
此时,印天石的石面不像是玉石,更像是水面一般,
还掀起了一圈圈涟漪。
没多久,巨龙又冲出了水面,扑向裘狼。
巨龙扑势极快,裘狼觉得,其快到根本无法躲避。
不过,他也没想躲避。
“封祖!”一声疾呼,声音细如流水。
白光巨龙便在裘狼面前凌空停住了,离他面部只有一寸。
“我想为裘公子谱一曲送行,”
长风松了一口气,缓缓走来,轻声道。
封祖缓缓转身背对着众人,抬头看向远处高空,没有回话。
不过,白光巨龙渐渐变淡,眨眼,化为点点白光,
便滴落而下,跌入印天石中,像细雨一样轻柔。
长风右手执剑上前,看向裘狼,
眼中有着一丝复杂的淡光流转。
她的剑窄而长,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似乎,是被印天石映照的。
突然,长风的长剑在右手转了一圈,
两滴极轻的声音传来。
声音就像水滴一样清莹剔透,听得人心中一颤,
那是长风右手两指轻弹剑身所发出的声音。
接着,长风左手二指,化作“指剑”,伸出。
长剑转了一圈之后便搭在了左手二指的指剑之上,
“叮!”的一声轻响传来,
裘狼感觉就像饮了一口深山清泉水一般,沁入心脾。
长剑被左手二指反弹,又顺时针转圈。
而后,长风轻抬右脚,“叮!”
只见,白色锦布绣花鞋子外侧轻触长剑,又将长剑弹起。
长风便顺势手腕向内转动,由下往上挑剑,直刺右上角。
长剑随风而动,“叮铃铃铃”的声音响起,
就像烈日炎炎,突然,“滴沥沥沥”的细雨轻洒而下的感觉。
长风一会儿高高跃起,一会儿跪地低语,
一会儿又剑尖点地翻跟头。
长风,一身白衣,在这白光印天石之上,轻柔、飘逸,
看得裘狼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曲“剑雨”便停了,
只是,裘狼心中还摇摇曳曳,无法平复。
此时,长风的嘴咬在长剑的一侧剑锋上,
双臂招展,微微抬首,看向裘狼,美目流转,蹙眉微扬。
裘狼早已低下了头,不知什么原因,
可能,是有些胆怯。
最后,咬剑的那一滴声音,使得裘狼不禁心中一抖,
尽力控制,却难以平静。
此时,裘狼眼角的泪水无声滴落,
不知是感动,还是心伤。
长风收了剑,鲜红的血从袖中流出,似乎,划伤了自己,
不过似乎,她也并未察觉。
长风的这一曲是即兴发挥,
也是将自己的心绪尽数挥洒而出。
裘狼不禁有所感触:“人海茫茫,相遇难,别离更难。”
曲中流露相随之意,裘狼如何不知?
他看向长风,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此情景,四风女低声叹息,目光如水,
看向裘狼,目送之。
封祖摇了摇头,长袖一挥,
裘狼便被白光巨龙拖进了印天石之中。
“封祖,您滥杀无辜!”狂风看着封祖,眼中含怒,不禁喝道。
四风女齐齐看向封祖,眼光锐利。
封祖眼神淡漠,叹息一声,并未回话,
随后,便长袖一甩,化作一道白光,
他的整个身形也化作一束光芒,
直飞远处高空,没多久,便消失了。
狂风见此,刚要起身而追,却被御风拉住了。
只见此时,印天石面就好像湖面被微风吹拂了,
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裘狼被白光巨龙拖走后,只感觉眼前一片恍恍惚惚,
脑海一片晕眩,没多久,眼前变得一片幽暗。
裘狼放眼远望,发现远处有微弱光芒,
而四周是一片黑暗。
裘狼两眼定睛一看,当他注视时,两眼便散发黄光,
这便是孤弧狐赋予的夜视能力。
顿时,四周围隐约可见,是一片树林。
林间幽静,没多久,裘狼不禁一阵倦意来袭,
便坐下,靠在一颗树干上休息。
此时,裘狼昏昏欲睡,不过,也意识到了,封祖并未伤害自己,
而是,放了自己。
之前,御风拉住狂风,
因为,她看到脚下印天石泛起了涟漪,
裘狼身影的影像渐渐浮现,处在一片树林中,
当时,四风女中有人不禁落泪。
此时此刻,裘狼身处树林中,突然看到远处,
那微亮之处似乎站了一道人影。
他裘狼睡眼稀松,便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些,
挣扎着拖着身体往人影那里移动。
其实,此时,裘狼很累,只想睡觉。
但是,此时的他,已在梦中,身不由己。
梦中的他,也许,是被潜意识控制了,想要起身。
渐渐地,他离那人影越来越近了,不禁感觉,人影极为熟悉。
熟悉到有些亲切之感,心中竟然,
有了一丝与其相拥的心思,不知为何。
但是,却始终看不清其面目,
尽管,他有着夜视能力。
如此,裘狼心中渐渐地越发急切,
但是,却感觉步法有些沉重。
走了很久,心中也越发惊讶,那道人影依然立在那里。
虽然,不远了,
却始终无法触及,永远只有约三丈之距。
突然,裘狼脑海一抖,急火冲脑。
脚下不稳,便跌了一跤,趴在了地上。
摔得他脑壳一震,眼前一片恍惚。
突然,他心中一怔,摸到了一块冰凉之物,便运足目力看去。
顿时,看清了此物,心中一抖,极为疑惑。
而后,急忙抬头,可能是用力过猛,头脑不禁一阵晕眩,
眼前一片恍惚。
眨眼间,他惊醒了,此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暗淡。
原来刚刚,是一个梦。
这个梦,好像一个疑团,答案也在梦中,
只是,此时,他惊醒过来了,
一瞬间,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忘记了梦中的所有情景。
于是,他深呼吸了口气,闭眼沉思,回想着梦中的事物。
可惜,有的梦,能记得清楚。
有的梦,虽然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但是,却始终模糊不清,无论多么努力地回想,
都只是徒劳。
还会令人纠结,陷入痛苦。
没多久,裘狼满头大汗,身体微微颤抖,
他,陷入了痛苦之中。
不过,他却依然坚持着,寻找着梦中朦胧的事物。
第二天清晨,
阳光斑点悄悄地洒在裘狼身上,
他,只感觉心力憔悴,口中苦涩。
尽管,不愿放弃,但,突然脑海一片晕眩,晕了过去。
晕倒的瞬间,一个画面却在脑海,一闪而过。
他,才终于记起来了,梦中摸到的冰凉之物是一块石头,
而他,认得这块石头。
不知过了多久,
夜,悄然来临,
裘狼悠悠醒来。
夜的安宁、平和让人心中平静,
用睡眠的方式来享受这种安宁是极为美妙的。
不过,裘狼却没有了睡意,
一个疑问,如海底水草,千丝万缕,缠住了他。
梦中的那块冰凉的石头便是,孤弧教名典阁中石雕像的脚,
这是他苦思冥想得到的答案。
此时,他疑惑不已,不禁心道:
“这一场景,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其实,这个梦是孤弧狐残留的一丝气息进入了裘狼梦中,
远远地望着裘狼。
只是,她一番犹豫后,并没有将疑问的答案留给裘狼。
此刻,裘狼深吸了口气,他的疑问很多,如:
一,封祖为什么放了他?
二,为什么梦到这个雕像?
......
此时,他有一种浮云遮眼的感觉。
尽管,他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也不觉得饿,似乎,
这些疑问喂饱了他。
裘狼席地而坐,他感觉身心俱疲。
于是,将虔诚经文默默运转,将疑问抛开,
不想再陷入其中了。
没多久,饥饿也悄悄而来,使得他不禁感觉清醒了一些。
他抬头看向远处,
那里是梦中孤弧狐石像出现的位置,
于是,他急忙起身奔跑而去,
只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没多久,便出了树林,眼前一片明朗。
月光清亮,却不刺眼,淡淡的光芒倾洒而下,
他仰望着,如沐浴在清泉之中,轻饮清水。
于是,他就地打坐,没多久,他的饥饿感竟然缓缓消失,
似乎,吃了美妙餐品。
其实,这是虔诚经文有了精进。
明月夜,身心尽数放松,沉浸在月光之中。
原本,裘狼被疑问缠绕,整个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疑团,
想要抛弃疑团,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裘狼在月下,却能将虔诚经文运转的淋漓尽致,
将杂念尽数放下,将疑团暂且忘记。
如今,裘狼对于虔诚之道的领悟,还使得他,
可以吸食月光之力,以果腹。
其实,虔诚之道起初只是,
虔诚之主在月光之下感悟后,所抒发的情怀。
后来,经过漫漫岁月的感悟、修习,而自成大道。
所以,月光之下修习此经文,能事半功倍。
所以,很多年前,虔诚之主还有个别名,
月光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