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并没有注意到裘狼,他靠在一座土墙上,
心中有些低落。
似有一簇烟云,在胸腔之中鼓荡,裘狼不禁咽喉有一丝苦涩之感。
这烟云就像是苦水所凝聚,使得他心中隐隐作痛,无法排解。
裘狼没有运转经文,他静静地沉浸在这苦涩的痛苦中,痛苦并不是太强烈,
但是,却聚而不散。
以前,每次运转经文化解痛苦,却难以除尽,
痛苦还是会有所残留。
此时,裘狼感觉有些疲累,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带着这丝痛苦之感。
“裘狼,人来到这世上,不是为了享乐,而是来受苦的。
一时的快乐是短暂的,唯有痛苦,才是,永恒!”
一簇黑烟铺面而来,笼罩了裘狼,
黑烟中有着沙哑的声音传来。
“永恒的痛苦,无尽的折磨,”裘狼喃喃道。
“裘狼,你的痛苦源自你的虚伪,纯属咎由自取!
如果坦诚一些,痛苦便会自行消散,”沙哑的声音继续道,
声音似乎从裘狼脑海中突现而出。
“该当如何?”裘狼淡淡地道。
“知道你为什么修为进步缓慢吗?因为你一直在骗自己,
你将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即强、弱两面。
所以,做不到全神贯注的专注。
唯有斩杀你的另一面,将意识、身躯完全控制才能更加专注,
修习事半功倍。
杀戮吧!
我知道你不想做傀儡,但,你是弱的那一面。
如果,你的另一面斩杀了你,从而控制了你的躯体,
我会更加欣慰。
而你,会消失得没有丝毫痕迹。”沙哑的声音淡淡地道。
只见,笼罩裘狼头部的黑雾瞬间散开,收缩而去,
在裘狼面前凝聚出另一个裘狼。
竟然是黑气裘狼,瞪着自己,咬牙切齿,眼中有着凶狠之色。
突然,黑气裘狼扑了过来,张开獠牙大口,直咬向裘狼脖子。
裘狼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黑气裘狼的獠牙,
只感觉手极疼,被割伤,鲜血直流。
而且,黑气裘狼似乎力量极大,獠牙还是嵌入了他的脖颈。
獠牙很长,裘狼只感觉脖颈疼痛之极,顿时,
呼吸越来越急促,血流不止。
不过,裘狼手腕猛地一转,“噌”的一声,
黑气裘狼的头颅便向后跌去。
此时,裘狼才注意到,自己手握火生剑,而面前,
黑气裘狼似乎只是一颗长满獠牙的黑气头颅。
锋利的獠牙有几节断在了裘狼的脖子中,没多久,裘狼无法呼吸,
似乎中了毒,喉咙、胸口憋闷、烧疼,犹如吃了火炭。
而且,头脑也渐渐犯晕。
“杀了他,你便能完全恢复,快!
你死了,他就夺舍成功了!”
嘶哑的声音在裘狼脑海狂吼起来,使得晕眩的裘狼瞬间清醒了三分。
眼前,一颗头颅放在地面上,双目恶狠狠地盯着裘狼。
没多久,“咣当”一声,裘狼丢了手中的剑,双手捂着自己脖子,
缓缓倒下,意识也渐渐淡化。
“死!”随着一声嘶吼,地面的头颅瞬间飞来,咬向裘狼。
“啊!”裘狼一声低吼,猛地坐起身来,双臂抱着自己的脑袋。
周围人来人往,一些人侧目看了他一眼,便又各自行走而去。
原来,刚刚,是一个恶梦。
虽说是个恶梦,却近乎于,真实的事情。
其实,弧妄魔,存在于窥天经文之中,对于经文修习越深入,
魔便会渐渐生出,渐渐强大。
当年,孤峰对战常宁,便燃烧生命,使出了邪恶的“命运河流”一招,
弧妄魔便以这一招为媒介而降临。
弧妄魔怕捧云道人看出端倪,于是,便谎称自己是为了消除“怨念魔”而来。
捧云虽然不信,但是,一时间也难以判断弧妄魔是否是,
天空上那四朵劫云所引来的。
而当时,弧妄魔虽然降临了,但是,还极为虚弱。
后来,裘狼修习窥天经文,孤弧狐离去了,
弧妄魔便大胆地寄生在裘狼体内了。
弧妄魔,想着,终有一天,裘狼窥天经文修行大成,
自己也会获益崛起,夺舍重生。
奈何,裘狼虽然心神分裂,但,
还是死死地压制着自己黑暗的一面。
因为,裘狼依然是自己躯体的主导。
不过,如果裘狼犯了杀戒,就难说了。
裘狼资质太过平凡,兴许,他修习魔功并不够专心。
但是,在黯淡之境中,裘狼修习窥天经文近千年,
可谓是,魔根深种。
想来,就算是想求死,也很困难。
所以,弧妄魔打算梦中催化裘狼,斩杀自己恶的一面。
杀心一起,覆水难收。
如此,裘狼加速被魔化,身心彻底崩溃。
弧妄魔便可现身,趁虚而入,顺利接手。
只是此时,裘狼没有杀心,分裂的意识,
也就是善恶两面,随着裘狼梦醒,却又合并了,
因祸得福。
因为,原本,裘狼一直抑制着自己恶的一面,
善恶如水火,难以相融,
以至于意识、心神分裂。
如今,再次融合,心神回归主位,可谓心境有所磨炼。
虽然,他偶尔仍有恶念,但是,却是自然、柔和多了,
勉强可以自控。
也许,是恶的一面有所悔改,
也许,是善恶接头了,两相循环,不在永远平行。
也许,是意志增强了,压制恶念,不再那么吃力。
此时此刻,裘狼心中一片轻松之感,似乎,
胸口之中一块巨石被搬走。
于是,裘狼背起孟居,朝皇城疾行而去。
裘狼一路疾行,感觉到,人群中某些人气息越来越强,
而且,拥有强烈气息的人越来越多,似乎,
是一些修为高人隐藏在其中。
以往,裘狼没有这个感觉,如今,似乎,感觉灵敏多了。
没多久,裘狼便被高高的城墙拦住去路。
裘狼仰望,只见城墙极高,约有百丈,
墙顶有着黑甲士兵手持兵器张望、警戒。
墙壁为灰色,不过,墙壁上却有一副巨型浮雕。
裘狼观察良久,发觉浮雕气势雄浑、面目狰狞、凶恶,
生有犄角、獠牙,如魔神。
手握巨斧,巨斧斧面的面积巨大,看起来微微发亮,
隐约有光芒反射而来。
巨斧斧面反射的光芒与天空的无形屏障,相互反射光芒,
所以,裘狼所在的高墙墙角也并不阴暗。
巨斧的斧面悬空,与墙壁间有超过一丈空隙,
巨斧斧面,长超过十丈,被一双巨手紧紧握住斧柄。
裘狼发觉,墙顶的士兵总是盯着巨斧斧面内侧看上几眼,
斧面就像一面巨型镜子,可以清晰印出地面的状况。
其实,巨斧不但可以反光,可以辅助观察,还可以采集光芒。
照在巨斧上的太阳光会被吸收一些,然后,
缓慢释放,直到夜里子时,
墙底依然有着微亮的光芒可供路人行走。
另外,巨斧还是一座机关,如有敌人来犯,启动机关,
巨斧便可一斧劈下,斩杀多人。
裘狼观察良久,突然,快步离开此处,生怕,出现意外。
围绕城墙,裘狼疾行了一刻钟,终于,来到西门。
门高超过十丈,镶嵌在墙内,门前,
两队执戟铁甲兵直立,共数十人。
高墙之内,便是大佘王朝皇宫,闲杂人等,不得乱闯。
裘狼上前询问,还被铁甲兵宫围攻,只得,施展身法逃脱。
“壮士,烦请通报,我想见佘渊涧陛下,”裘狼淡淡地道。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这是大不敬的死罪,
诸位,将其就地格杀!”
其中一位铁甲兵小头领闻言大怒道。
没多久,裘狼来到一座别致的阁楼前,楼前高处一牌匾,
《蛇仙楼》。
其实,就是一家酒楼。
正门大开,酒楼大门右侧墙壁,是一副红木镂雕巨图,
透过巨图缝隙,可以看到内部生意红火,一楼几乎坐满,
场面有些嘈杂。
这巨图是一只缠绕枯藤而上的巨蛇,身上红鳞有些狰狞,
血口獠牙,口中红芯子吐出超过一丈。
不过,酒客也不在意。
巨蛇仰视天空,似,有所向往。
而酒楼左侧是一堵白墙,上面工整的写了一巨幅红字书法。
这是关于右侧墙壁巨蛇的故事:
很多年前,猩红巨蛇成精,吞掉了一位好心的农夫,
还到处撕咬平民,应该是为飞升成仙做积蓄。
不过之后,被此地十数高人围攻,巨蛇凶悍、狠辣,
众人多数被其咬伤,不过,最终还是合力将巨蛇斩杀。
据说,当时巨蛇被斩时,“嘶鸣”声刺耳之极,大地颤动半日。
之后,从巨蛇腹中取出农夫,农夫也早已气绝。
不过后来,却发生了不可思议之事。
斩杀巨蛇的这十数高人之中有一位异士,
此人修为了得,见识广博。
突然,这位异士高人却发现了蹊跷之处。
经他再三推敲,发现,蛇腹中的农夫竟然是病死的。
后来,这位异士大胆猜测了另一种可能。
就是,这巨蛇其实是在农夫死前将其吞没,同时,
便能暂时保存农夫最后一丝意识。
后来,发现,在蛇的背后找到两个鼓包,刨开鼓包,
竟然是一双羽翼,异士大胆猜测,这是巨蛇即将进化生出羽翼,
羽化飞升,成就仙位。
而,巨蛇的獠牙泛蓝,但是,被它所咬伤的人都未中毒,
也未残疾,只是,失去了战斗力,需要疗养一些时日。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猜测罢了,蛇天性难改,
怎么可能有情有义?
不过,异士还是心怀愧疚,牲畜比人类更难修习、飞升,
如此夭折,着实可惜。
于是,便修建此《蛇仙楼》以赎罪和警醒自己。
不过,此地的人都不以为然,传的更多的是:
农夫年轻时捡到一只小红蛇,当时,蛇已被冻硬,
旁人还劝过农夫,小心被反咬。
但,农夫不忍心,还养了很多年,后来,也并未娶妻,
谁知,最终还是被吞噬了。
此时,看完此墙的巨幅书法,裘狼眉头微微一颤,
心中有些疑惑,也就不多想,便转身继续前行。
其实,这段时间,裘狼一直在找事做。
遇到铁匠铺,他会帮忙打铁,
铁匠不信他,便趁着铁匠休息时,抄起铁锤,
没想到力气不小,手法还精确,铁匠也就默认了。
铁匠便从旁指导,没多久,器成。
打过几件器物、兵器,铁匠还付了银币钱给他。
裘狼不用饭、水,但孟居和黑唳得用。
有时,裘狼抓小偷,
有时,帮客店掌柜平息争端,
有时,乞讨。
裘狼的身法修为如今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拿人东西都不会留一丝踪影,
但是,他又不愿这么做。
于是,边走边观察路人举动,到处搜寻别人的心思,
为了做好事,化解矛盾,得到被助者回报。
其实,窥伺他人心思也不妥,不过,裘狼并未意识到。
天色渐渐暗淡,夜,渐渐走近。
随着夜的到来,裘狼心中似乎轻松了一些,
也许,多少感觉到一些,窥伺他人心思不太好,有些心虚。
黑夜,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
而此时,裘狼一改往日习惯,今天,他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决定,大胆出击。
感觉,如今的裘狼有了一丝不同。
似乎,经过了善恶两面,分离、又融合,
到如今,内心起了一丝变化,可能是坚毅了些。
深夜,子时。
大佘王朝皇城内阁楼林立,十丈一哨,百步一岗,
还有数十小股巡逻队来回穿梭。
一位黑甲兵静立,左右观察,不时,还抬头仰望,
明月高悬,银光柔和。
突然,这位黑甲兵眉头微微一抖,顿时,
头脑清醒了三分,因为,
在他仰望一眼月亮之时,月光突然微微一闪,几乎不可察觉。
但是,他修为不浅,顿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于是,黑甲兵急忙睁大眼睛仔细查看天空、四周,
良久,也没感觉到丝毫异常,只有,
淡淡地微风,轻轻拂面而过。
于是,黑甲兵松了口气,认为自己可能是有些疲累了,
毕竟,值夜警戒是颇为劳心费神的。
其实,这位黑甲兵的感觉倒是灵敏,因为此时,
夜空高处,有一只黑鸟正翩翩飞行,翅膀微微扇动,扇动极慢,
但是,却能保持身形稳健前行,便是黑唳。
黑唳身上驮着一位老者,老者正闭目仰躺,似乎,是睡着了,
月光倾洒、拂面,老者面目轻松,正是孟居。
裘狼不久前从黑唳上跃下,一袭黑衣,身法诡异缥缈,
与那位黑甲兵擦肩而过,带起一丝清风,也未被察觉。
裘狼就像是黑暗之子,在黑暗中遁行,无影无踪。
裘狼一会儿翻墙,一会儿脚踩阁楼楼角借力,一会儿脚踩碧水绿池。
池塘平静如一面镜子,裘狼缓步行走,脚下却踏水无痕,
连一丝圆圈波纹都没有。
皇城内,多处灯火微亮,灯光较为柔和,其实,
是一些有身份的皇亲国戚家中装饰的月光珠、夜明石。
而,整座皇城最大的阁楼便在不远处,裘狼心中微喜,
看到那巨大建筑的格局就会明白,必然居住着皇城中的至尊人物。
没多久,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巡逻队也是如蚰蜒群一般,
川流不息。
裘狼微微有一丝窒息之感,这些哨岗巡逻中,强横气息极多,
也越来越强,从他们身边穿过,着实压抑。
裘狼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自己却如一道清风。
众黑甲兵偶尔有停下踌躇的,心中微有感觉,却找不到痕迹。
裘狼不知,窥天经文大成,身法已不是“精妙”可以形容了,
而是,甚至是,不在这个空间之中。
一刻钟,悠悠漫长,裘狼终于到了阁楼前。
不禁心中微微一颤,面前,万节台阶,宽超过二十丈,
极为壮观。
裘狼仰望,远处阁楼正门紧闭,门前大平台,也有二十丈宽。
阁楼内似乎一片黯淡,想来,其内的大人物应该已经就寝。
不过,这里却没有一个守卫,裘狼心中微疑,
还是缓步前行。
裘狼无声无息,无影无踪,没多久,就到了台阶顶端。
两侧圆形扶手、栏杆,镂雕、石刻极为规整、对称。
裘狼眼角余光扫过,顿时,心中微微一颤。
因为,那扶手一个接一个扬起,扶杆相连,将巨大阁楼围了一圈,
每一个扶手都是一只蛇头,超过千只,形貌逼真,似乎,
动辄就要疾扑而来。
裘狼心神警惕起来,朝大殿巨门行去。
突然,裘狼身形不稳,身体向前飞去,似乎,
有一股强烈的吸力,裘狼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裘狼手也紧紧握住了火生剑。
就在裘狼将要撞在大门上时,面前又出现一股无形排斥之力,
吹得裘狼减速,止身,又向后倒飞。
裘狼不敢用脚猛踩地止住身形,因为,摩擦地面会发出声音,
身后万节台阶下,有千百黑甲守卫警戒着。
果然,裘狼倒飞没多久,并未飞出脚下的平台时,
便又被吸力拉回。
不过,这一次,裘狼却是心中一定,定睛看向大门。
裘狼心中微微一颤,大门是黑色的,没有丝毫痕迹,
似乎是个空洞,诡异之极。
不过,裘狼也没有犹豫,借着这巨大吸力,往前猛地一纵,
火生顺势而出。
他知道,不能就这么飘着,果断出击为宜。
“噌”的一声微不可听的响声,裘狼这一刺,
似乎刺穿了黑门,卡主,感觉再难以寸进。
而此时,身形也被无形排斥之力吹动,但是,他紧握火生,
竟然止住身形。
不等裘狼细观,突然,似乎,
有一条红艳艳的红蛇从黑门内旋转而出。
红蛇细长,似乎是弹出的,速度极快,快到裘狼只感觉红光一闪,
根本躲避不开。
红蛇绕着火生缠绕而来,似乎,并不怕火生的锋锐,
眨眼,将火生缠绕得周身布满红色斜带,斜带间隔一样。
裘狼未敢停留,忙借着排斥之力拔剑,
红蛇即将卷住自己手腕。
不过,此时,裘狼倒是可以接着斥力脚踩火生剑柄端,
脱离这吸斥两股力道的空间。
但,裘狼只是用尽力气拔剑,并未选择逃离。
不过,红蛇也停止缠绕了,并未撕咬裘狼的手臂。
突然,裘狼只感觉头顶上方,有两道微光亮起。
万节台阶下的巡逻队也是不禁止步,似乎,也看到了状况,
不过,一个呼吸后又继续巡逻,似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其实,他们是,不得踏上这万节“朝圣阶”,
实力浅薄如摆设,扫扫外围老鼠猫。
裘狼急忙仰头看去,发现,阁楼高处,
有两道黄色的光芒照射而来。
顿时,裘狼将心提到了喉咙,眼前只感觉一阵恍惚,目眩神迷。
两个呼吸后,裘狼才恢复了视力。
眼前两道光芒从高处照射而来,正好罩住自己。
不过,裘狼突然感觉到异样。
那吸斥之力消失了,但是,
自己却是似乎被定身了,不能动弹。
更惊心的是,意识行动迟缓,自己无法调动体内修为运转,
还无法呼吸,胸口渐渐憋闷。
其实,如今的裘狼不呼吸,也能苦撑半个时辰,
但是,会越来越痛苦、憋闷,意识也会渐渐模糊。
不过刹那间,裘狼只感觉后脑微有清凉之感,于是,
意识心神猛地一转,虔诚经文默默运转。
这清凉之感能缓解意识迟缓,勉强运转。
裘狼知道,那是月光照在了身后。
此时,裘狼心中思索着逃生之法,心神拼命运转,
突然,脑海灵光一闪。
于是,用自己吸食的月光之力,缓慢催动窥天经文,没多久,
只见,裘狼体内黑气涌动。
裘狼突然一怔,往日并未发觉,如此催动,效果极佳。
于是,裘狼眼中光芒突然一闪,两抹绿光散出,
顿时,只见空中那两道锁定他的黄光也是一闪。
不过,这一闪,裘狼便挣脱了。
而此时,黑唳也悄然到了裘狼身侧,兴许,
是想救援。
裘狼立刻跳到黑唳背上,而高处那两道黄光也是追踪扫射,
但是,黑唳轻轻一让便躲开光束锁定,极为轻松。
正当黑唳大展黑翅,转身要飞纵时,“吱呀”一声,
如黑洞般的门打开了一些,火生便被放开了。
门并未大开,不过,
只见,一束亮光直冲而出,刺向远处。
亮光极为强烈,且聚而不散,似乎,将这茫茫黑夜切割成两块。
此时,高处那两道黄光也消失了,裘狼躲在暗处,
微微一扯黑唳羽翼,意为:
稍等。
于是,黑唳便身形一闪而消失,裘狼便背起孟居,
跨入了光幕之中。
“来者何人,何故闯我金蟾殿?”一句淡淡话语飘来,
传到裘狼耳中倒极为清晰,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
大殿外侧一片黯淡,黑门像黑暗空洞,但是,
门内却是一片金碧辉煌。
浮雕金柱,镂雕玉灯,彩瓷香炉,紫檀桌椅等。
裘狼定睛远望,发现两侧各有一排桌椅,
坐着数十相貌威严之人。
而更远处,中间台阶上,是桌椅茶杯,桌椅左端,
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容貌精致,此时,蹙眉微微皱起。
右侧,坐着一位年轻男子,容貌俊伟,淡淡看来,面无表情。
而二人身后的三节台阶上,正中,还有桌椅,
桌椅上是笔墨纸砚和茶具,椅子上坐着一人,头戴珠帘皇冕。
裘狼心中已有判断,此人应该便是佘渊涧了。
佘渊涧两侧各站着一位中年人,锦衣华服,
左侧的名为佘蟾,右侧的名为佘蜍,是金蟾殿的守护者,
也是皇帝的近身护卫。
原本的职责是守卫金蟾殿,如今,职责却是保护皇帝,
为皇帝传达话语。
也正是右侧的佘蜍询问裘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