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红衣人的话语,他便一甩右袖,只见,
千秋逝从他袖中掷出,由小变大,
眨眼,便将裘狼和太子罩住。
到了千秋逝之中,便会陷入幻境,
流放千年,身不由己。
红衣人便是蛇仙,初次化为人形。
看来,他在千秋逝底部修养,已经恢复不少,
还掌握了千秋逝。
但是,他还是极为虚弱,
所以,此时才出手帮忙。
而,蛇仙的修行经验非常人可比,
他知道,裘狼需要磨练一番。
还知道,裘狼和自己曾在千秋逝中一游,
也是得到了千秋逝的认可。
如今的流放,裘狼不会,因时光的流动而消释,
但是,需要承受孤寂的冲击,
这,便是对意识的一大磨砺。
之前,裘狼在蛇仙腹中,根本没有切身承受这一切。
此次,流放虽然痛苦,
但是,却是修行的捷径。
如此,也能将劲敌击溃,
一举两得。
而,这个过程也只是个瞬间。
没多久,裘狼出了千秋逝,
很快,便定住了神,不再恍惚。
他,意识不但恢复了伤势,还更进了一步。
于是,便掌控了太子的身躯。
没多久,佘氏皇后带着三位御医到了。
“参见......,”此时,三位御医到了飞香殿的寝楼前,
见到裘狼,急忙参拜。
“别说那么多!三位先生,快进入寝楼救人,”
裘狼急忙道。
刚刚,他用意识流光体将姚冰倩,抱入了寝楼之中,
此时,他站在寝楼门口,有些焦急。
良久,三位御医出了寝楼,躬身而立。
居中一位,是超过六旬的白发老者,
上前双手作揖,眉头微拧,淡淡地道:
“殿下稍安,此女似乎,是受过惊吓,
患上了惊惶、失惊无神之症,有法可医,
只是......。”
“请说!”裘狼忙道。
“治疗此症需遵守三条:
一,远离惊惶之源头,
也就是,在哪里、被什么所吓,
都要远离,不可再见到。
二,需要近人、亲人陪伴,偶尔言语,不可刺激。
三,故地重游,她曾到过哪里,有助于勾起回忆,
恢复神智,但,不可操之过急、逼迫。
遵守如此三条,臣,再开几服药定时服用,
方有五成机会恢复。”
“好!麻烦三位去开药!”裘狼忙道。
“不敢不敢,臣惶恐。
医病,乃臣的本分,臣这就去,”老者心中一松,忙道。
于是,三人便急忙退下去备药了。
此时,裘狼心中不禁一喜,
他感觉到了,白发御医的心思。
其实,病症也不重,此老者几乎有十成把握。
但是,又怕出了岔子,自己怪罪于他,
所以,心惊胆战得口出谎语。
“这下美了,美到心里了!”悦耳的声音传来,
是女子的话语,语气有些轻佻。
“母后,儿臣想请你帮一个忙,可以吗?”
心中有一丝胆颤,怕露馅,
但是,裘狼终究不敢像太子那般,
称自己是朕,称女子为爱妃,
他便,故作淡然地道。
“母后?......,帮....忙,哈哈哈......,”女子不禁哂笑。
“帮什么忙,怎么帮?”女子又随口道。
“随我出宫一趟,将姚冰倩送回家里,”
裘狼淡淡地道,心中却飞速思索,莫名的紧张。
“哦......,好啊,怎么,你不要她了?”
女子面色变换,忽怒忽喜,蹙眉一拧,扬声道。
“你疯了,那一跤把你脑子摔傻了么?”
裘狼脑海一个声音却在怒斥,便看向女子,
发现,女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于是,裘狼不禁眨了眨眼,目光又看向寝楼,
意识心神却悄然遁出。
瞬间,裘狼心中只感觉到了一片古怪之感,
这种感觉,是女子心中的感觉。
因为,他有些搞不清此女的想法,
便悄悄地动用意识窥伺她。
果然,女子已经起疑,感觉到他变了。
其实,
《刚刚,裘狼心中有些急切,
想带着姚冰倩离开此处。
但是,自己又不太方便。
因为,自己便是御医口中的“惊惶之源头”。
便想着让女子护送姚冰倩,自己跟着才妥当。
但是,他心中一急,便忘了,
女子是当今皇后,更不方便。》
而此时,裘狼还感觉到,女子心中,
有些取笑之意。
“你可以走了,帮不上忙,留在这里也不妥,”
对于此女,他不知如何应付,
于是,急中生智,故意令其厌恶,便冷冷地道。
“未必,帮不上忙!只是,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女子眉眼微微一挑,淡笑道。
“一国之后!”裘狼思维高速运转,心中发虚,
故作淡然地道。
“哈,哈,不稀罕!怎么,你忘了我现在不就是么?”
女子一怔,一笑一顿,心思又一转,故作鄙夷地道。
闻言,由于焦急,裘狼,顿时心中一阵烦躁涌起,
眉头便紧紧一皱,硬将烦躁压下。
于是,脱下锦袍,疾步走进寝楼背起已睡着的姚冰倩,
便疾行出了飞霜殿。
女子见裘狼离开,冷哼一声,拂袖出殿。
“殿下,请上车吧!”裘狼一出殿门,小胡子忙迎上来,
笑道。
裘狼见小胡子挑起了车帘,便上了车,车子宽敞,
可供姚冰倩躺下。
小胡子放下车帘之后,被裘狼拦住了。
他,凑近小胡子,轻声道:
“小胡子,前边开路,送我出宫,路上,
你别再出声说话,有话,让樱桃眼给我传话,出发!”
小胡子轻轻一抹自己的鼻下人中,忙笑了笑,
道:“我.....。”
刚说出一字便硬是忍住,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
樱桃眼的声音传来,“爷,姚家到了。”
太子曾吩咐过,出宫便唤自己作“爷”。
于是,裘狼便背起姚冰倩,送入了姚家。
姚家人见状,敢怒不敢言,接过女儿后。
裘狼便将御医的叮嘱仔细交代清楚,并安慰了姚家人一番,
还吩咐了樱桃眼,送来御医开的药。
姚家人心中喜忧参半,女儿失而复得,
却又患了惊惶之症。
随后,樱桃眼悄声叮嘱裘狼,不宜出宫太久,
朝中有暗流。
于是,裘狼匆匆离开了。
路上,他心中不禁质问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么?”
认识姚冰倩没多久,她便被吓出病来。
“殿下,该夜朝了!”有人唤道,惊醒了裘狼,
此时,他在寝楼中休息,心中微微有些孤寂之感。
一个多时辰前,他从姚家归来,一直都心中不安,
难以平静,想着离开此地,
但是,又觉得前路渺茫。
十多年了,
如今的天松一派不知怎么样了,是否已物是人非,
他,心中有着朦胧的惆怅和思念。
此时,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某种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心中萧索之感弥漫,不知如何排解。
而,他没有运转虔诚经文,感觉自己,
似乎,离那虔诚的明月,越来越遥远。
自从,夺舍了太子,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束缚了,
感觉,自己变了,
似乎,堕入了黑暗之中。
此时,他不禁心中默叹:
“太子,你莫要怪我,我只是为了救人。”
“该死!”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思绪陷入了混乱。
突然,狠狠地骂道,心中恼怒、自责,
怒斥自己堕落了,失去了虔诚之心。
“虔诚经文的意境,是那般高远,
修习之,可得心如明镜。
而我如今,心中的明镜却蒙上了灰尘,不复以往,”
裘狼不禁心道,觉得,自己辜负了明月的期望,
不配,再修习虔诚经文。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裘狼微微一怔,清醒过来,
只听见,小胡子急促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了?”裘狼便出了寝楼,忙道。
“我,殿下,该,该,夜朝了,”小胡子有些结巴地道。
“哦,好,你别怕,谢谢你提醒我!”裘狼略微思索,忙道。
“殿下莫客气,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小胡子微微一怔,忙道。
“你带路吧!”裘狼淡淡地道,他似乎,已经有所适应。
“是!”小胡子忙道,
于是,前方带路,面有喜色。
而,裘狼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知道,佘王朝夜朝,那金蟾殿内高手如云,
此去,很可能被拆穿。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而去。
之前,
“他送姚冰倩时竟然忘记了逃跑,
当时,只想着,自己是不祥人,尽快远离姚冰倩。
后来,在太子寝宫中,自己又陷入压抑之中,
尽管,他一再压制那负面情绪,
但是,却有些难以自拔。”
一路上,哨岗众多,看得裘狼心中不禁发麻。
但是,此时,并不是逃跑的良机。
裘狼突然感觉,自己并不想逃离,
不禁感觉,无所谓了。
此时,面对危险,他似乎失去了警惕。
选择了,面对。
他,有些迷茫,心中麻木不仁。
不知道,危险的可怕之处。
好比一个想游泳之人,从千丈悬崖上跳入海中,
对危险有些朦胧、迷茫之感,
当落到悬崖之下时,才发觉,海水硬如石。
金蟾殿,越来越近。
裘狼心中微微一紧,独自上了台阶。
金蟾殿,是一只巨型暗金色蟾蜍,
记得上一次,他来到此地,被蟾蜍的呼吸所制约,
后来,还被蟾蜍的眼光定住了身形。
而此时,殿门大开,却没有其他朝臣登此台阶。
他没有多想,加快了脚步。
等他,登上顶层台阶的蛇头扶手栏杆旁时,
发现,佘氏皇后竟在门口静立,并伸出了胳膊。
而此时,头顶上方的蟾蜍眼睛眨了眨,
两点光芒闪了闪。
于是,他提了一口气,作势轻扶着“母后”的胳膊,
往殿内行去。
突然,他只感觉背后脖颈有着丝丝寒意,
于是,猛地抬头向正上方仰望,
发觉,四根细长的尖牙,散发着猩红的光泽。
顿时,他不禁双腿不稳。
而,“母后”的胳膊,如蛇一般快速钻到了他的胳膊下,
扶了他一把。
他心中微微一喜,转头刚要道谢,
却见,母后嘟起了嘴,一根葱指竖于前。
顿时,他止住了言语,心中不禁一颤,
忙转头看向殿内,抛空了脑海,
仔细观察着殿内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