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唳,为何不进入我手臂中休息?”
裘狼惊醒,缓缓地道。
“裘狼,休要多言,快快随我离开这里!”
黑唳双目瞪着裘狼,急忙张开了翅膀,喝道。
闻言,裘狼一怔,便一跃上了黑唳的背。
裘狼了解黑唳,黑唳不会无端的这样,
肯定是有极为重要的原因。
黑唳未敢犹豫,急忙展翅高飞,没多久,便落下,
出了皇城之门,之后,疾飞而起。
良久,裘狼都隐约听到了黑唳急促的呼吸声,
但,黑唳依然未减速,一路疾飞,而且,
是用它所能达到的最高的速度。
裘狼躺在黑唳的背上,默默地望着天空,静静的等待着。
约有半个时辰,裘狼明显地感觉到了黑唳的速度慢了不少,
渐渐的,慢到如随风而飘。
裘狼也未询问,依旧等待着,他想要黑唳稍事休息。
他知道,此时的黑唳随风展翅而飞并不费多少力气,
是一种休息的状态。
没多久,“裘狼,还好,你是个愚笨的人!”
黑唳淡淡地声音传来,略微有些有气无力之感。
裘狼一怔,无言以对,不过,这种口气才是他熟悉的黑唳。
“那位皇后其实名叫郑岚,她是一个强大势力中的人,
那个势力之强大,不是你能想象的。
至于,郑岚的修为如何,通天彻地都不足以形容。
她潜入佘王朝是为了找她的姐姐,郑翩翩,
也就是,翟翩翩。
之前,你我被熔岩河流冲击之后,我便捡了你的宝贝,
后来,我找上了郑岚,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不远。
我还骗了郑岚,虚构了一件事,就是:
《当年,我和翟翩翩被妖人偷袭惨败,而后,各自逃亡,
失去了联络》,就在前不久,我观察到太子的举动有些古怪,
我心中震惊,有所怀疑。
于是,我跟郑岚谎称,我当时被妖人打伤后,
是被你救了。
还提议,用宝物试试你。
没想到,你真是裘狼啊!你可真是命大,傻人真的有傻福吗?
至于,我为什么要骗郑岚?
因为,我怕她知道了真相后,迁怒于你我,到时候,
你我只得,化作尘埃。
至于,我为什么要与你相认?连累于你。
因为,她想要降服太子,也许,已经掌控了佘王朝皇室也说不定。
既然,你已经夺舍了太子,那你也得尽快逃跑才是,
不然,结局必然惨淡。
当然,我还有一丝疑惑,她为何许诺你,让你留下意识、神智,
保你长生不老,这不是她的风格!
哦,我明白了,虚以委蛇罢了。
不过,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她想招降你为她所用。
你留着自己的意识为她办事,还能得以长生不老,
也未尝不好。
至于,我为什么说你是个愚笨的人,
因为,郑岚质问你的时候,你竟然没有从郑翩翩联想到翟翩翩,
所以,你逃过一劫。
不然,她若是问你翟翩翩的下落,
以你的城府和见识必然会说出真相,
那么,恐怕,她只得杀了你我泄愤了。
所以,我之前说的那些,什么对你感觉不尽的话,
根本就是为了堵你的口罢了,你可别胡思乱想。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你听不懂就多想几遍。
我们刚刚呆在皇城,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现在,算是差不多脱险了,不过,还是,离得远些更好。
我黑唳并不是忘恩的人,只是,恩人已去,
而我,也只是她们的工具罢了,
郑岚意识化身走的时候都懒得将我收回。
哦,对了,你的那个铃铛被她抢走了,想来,是件珍宝,”
黑唳缓缓地道,一吐为快。
“没关系,其实,我没你说得那么笨,
我当时也从郑翩翩联想到了翟仙子,
尽管,我隐约觉得,兴许是同一个人,
但是,名字不同。
而且,翟仙子是在封闭的清凌教长大的,
这分明是两个人,我不愿骗人。”
裘狼缓缓地道,心中一声轻叹。
“呵!”黑唳心中不禁一声哂笑,略微加速飞行。
没多久,裘狼躺下,安逸的休息。
不知不觉,眼前一片明亮,这一觉裘狼直睡到晌午。
此时,身处丛林之中,裘狼往东望去,
发现不远处有一条河流。
而裘狼身侧,是黑唳用两爪倒挂于一颗粗树枝上,
其实,裘狼不知,这才是黑唳最解乏的休息方式。
裘狼缓缓地出了丛林,一路上,身心一片清新之感,
此地,一片葱葱郁郁,空气清新,
裘狼只感觉胸中的阴郁随着微风飘散而开。
没多久,便到了河面,裘狼不禁踏水疾行,闭目仰面朝天,
感受天地灵气穿梭。
这条河流并不宽,对岸,水红的花儿遍地点缀,
花草地约有不足百米宽,后方一片空旷,远处隐约有云朵飘荡,
也许,下方是个深谷。
裘狼不禁渐渐靠近,就在他将要登岸时,
却发现脚下白色的波纹荡开。
于是,回头望去,发觉,丛林后的上空,
白色的雪山悄然坐落,脚下那白色的波纹正是雪山的倒影。
冬夏两季之景尽收眼底,心中默然赞叹。
突然,发觉丛林中有一颗白色的枝干直立于林中,
裘狼好奇,疾步返回丛林,没多久,止了步。
裘狼不禁微微一怔,面前有一白色高树,
只有一根枝干直立,却没有一根分岔、一片叶子。
枝干白如涂雪,裘狼绕树一周,刚要用手触碰,顿时,
只感觉脖子被气流拉扯,眼前一晃。
眨眼,便身处一片黑烟之中,未等裘狼伸手挥去黑烟,
黑烟便瞬间消散。
香山城,是飞霜大陆东部的一座富饶之城,
属于四大世家,风家的势力范围。
此时,城中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突然,只见,一大团黑烟突然于大街中心涌出,
众人以为着火了,刚要退开。
黑烟便瞬间散去,一位白衣人突兀的现身,
引得众人不禁一愣。
众人发觉此人黑眼黑唇,模样怪异,似乎,
刚刚那一大团黑烟被此人用口和眼吸入了脑中。
正是裘狼,裘狼身上是单薄的白衣,
之前,太子的锦袍被他脱掉了。
“鬼呀!”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众人吓得四散而逃。
裘狼微怔,便也疾跑而去。
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不久前,裘狼醒来,到河上漫步,黑唳其实早已醒来,
却是,倒挂不动。
只是,当裘狼迈步去往那颗“无叶树”,黑唳便是疾步跟上。
黑唳知道,昨夜飞行,一不小心进入了某个幻境阵法中,
不过,阵中的一切却都是真实的,可见,
布阵之人修为了得。
不过,黑唳也了解,这阵法并不是出自郑岚之手,
自己也是误入阵中。
而,阵法也只是个简易的障眼法,所以,破阵并不难。
索性,就与裘狼在阵中休息。
哪知,裘狼,竟然迷迷糊糊地找到了阵眼,
就在裘狼即将出阵之时,黑唳便紧跟着他。
因为,或许,出阵的时间不同,降临的地点也会不同。
所以,就有了裘狼乘着黑烟现身闹市。
没多久,裘狼到了个无人的旮旯处,便现身缓缓地喘了口气。
闭眼、紧抿嘴巴,心中一阵疑惑。
良久,裘狼急忙扒起右臂袖子,顿时,心中一松。
只见,黑唳纹身的眼睛直视着裘狼,见到裘狼也看向自己,
黑唳的纹身脑袋便轻轻地摇了摇,扭头将头钻进腋窝之中。
裘狼缓缓放下袖子,感觉到黑唳有些疲惫,
便抛开心中的疑惑,缓步而行。
“裘狼,且慢!”一道熟悉的声音,略显急促地轻声道。
闻言,裘狼心中一喜,忙止了步。
“裘狼,你之前闯入了一个幻境阵法之中,现在,
已经回到了真实的空间,”是那道熟悉的声音,接着,
一道虚幻的身影在裘狼面前渐渐凝实。
“哦,多谢蛇仙前辈!”裘狼忙作揖行礼。
“莫要客气,也莫称前辈,
人类的天赋与地位远高于我们蛇类,而且,
我能脱困,也是承你好运。
自此,我便名为:裘蛇。
往后,你我唇齿相依,风雨同舟,”蛇仙忙作揖,淡笑道,
模样、声音与裘狼相近,略有差别。
裘狼心中一暖,脑海翻涌,重重地点了点头。
“黑唳,现身吧!”没多久,裘狼不禁淡淡地道,
他感觉到了右臂微微一颤,知道黑唳醒着。
但是,却再没有动静,裘狼便抖了抖手臂。
“吵什么吵,本座飞了一夜,疲惫不已,
你这个宿主太差劲了,”随着鸟儿的细语嚷道,
一团黑气缓缓流出,黑鸟的身形快速成型。
“打扰你了,黑唳,只是,我想你和裘蛇认识一下,”
裘狼淡笑道。
“哦,对了,裘蛇,小鼠可以出来吗?”裘狼忙道。
“小鼠,鼠?哦,哦,它......,很虚弱。
裘狼,我不想瞒你,它在一个稳定的空间修养,
它将来能不能出来,还得靠你。
现在的它,只能勉强维持生命。
千秋逝的底层是无数空间和乱流,所以,以你现在的修为,
冒然闯入,也只是死路一条,”裘蛇缓缓地道。
“哦!”裘狼淡淡地道。
裘狼深呼吸了一口,缓缓地道:
“裘蛇,这位是黑唳,是一位故人托付给我......。”
“好了好了,你便是那位吞下农夫的蛇妖,我知道你,
喜欢恩将仇报么,我理解,”黑唳以为裘狼想煽情,
忙打断了他。
黑唳此言一出,裘狼顿时面色发青,口舌干燥,刚要解释。
“哈哈......,本仙并不在乎世人的目光,既然,
你今日提出来,本仙倒也愿意不厌其烦地为你解疑,
恩公是个孤僻的人,家里一贫如洗,饱受他人欺辱,
但是,却从未想过要报复。
恩公对我恩重如山,为了我,还推掉了一门亲事,
孤独终老。
恩公是凡人,意识脆弱,临终之时,
只可将最后那一丝意识保存于躯体脑海之中,
为了保住恩公那一丝意识,我也只得将他吞入腹中保住躯体,
当年,我修为可通天,只可惜,最后一劫,难以渡过,
便是,遭到正派人士的围攻,可惜,我寡不敌众,
恩公便去了。
而我,如今,辗转,却遇到小恩公,真是造化弄人于股掌之间,”
裘蛇缓缓地道。
“啰嗦,本座会看不出来?”黑唳笑道,眼神故作高深。
“呵!”裘蛇哂笑一声,他看得出来,黑唳,似乎,有些见识,
只是,看其修为浅薄之极,倒也理解,
没办法,鸟类比蛇类更难修成。
裘蛇不等黑唳接话,忙转头看向裘狼,道:
“裘狼,你体内的魔气太重,太子的躯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有些变味了,还是丢掉吧!你的意识流光体便是极好的躯体,
我这里有《福禄布》可以为你蔽体。”
说着,裘蛇的右袖袍一抖,一件黑衣便掷向裘狼。
裘狼忙接住,有些犹豫,心中一叹,
意识便飞出体外。
裘狼默默无言,回头看了一眼太子,五指一掐,
便打算动用黑火焚之。
不过,裘蛇却用千秋逝罩住了太子的躯体。
于是,裘狼将福禄布披在身上。
虽说是一张黑布,但是,却不用裘狼裹身,
黑布自然地缠绕全身。
头被黑布包裹,只露出一条黑细缝,裘狼眨了眨眼,
隐约可以见到两道黄光洒出。
全身被黑布包裹,气势似乎也见涨,有些像,
某一势力的幕后长老、世外高人。
裘狼感觉到浑身轻如无物,舒展无碍,顿时,
觉得这福禄布有些不凡,便询问裘蛇。
哪知裘蛇支支吾吾,最后,说了出来,
是以前为了保存恩公的尸体,从某一大人物的墓宫盗取的,
盗了三件,给了那位去黑界的异人一件,
最后一件便是这件,说此布有宁神静心之效。
裘狼浑身微微一颤,略微感觉有些古怪之感。
没多久,裘狼于闹市中漫步,旁人偶尔侧目看他,
以为他是位老者,步法缓慢,其实,
他十步一丈,速度也不慢。
如此,徒步缓行,裘狼只感一片轻松,心中一个隐约的影子,
便是天松山,不禁,心中有一片唏嘘,他想起了天松派的人,
师娘,师姐,还有那位厨房爷爷。
那位爷爷早已年迈,时隔多年,不知,还能否再见。
裘狼不禁有些愧疚之感,虽然,自己当时很弱小,
身不由己,但是,依然愧疚,没能帮到那位厨房爷爷,
难以释怀。
想到此时,裘狼归心似箭。
于是,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