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狼,或许,你并不值得托付!”黑唳的声音传来,
略微有些低沉,打断了裘狼的彷徨。
闻言,裘狼眉头微皱,心中疑惑,不知其意。
“哎,你意识深处还潜伏着一位魔,
此魔之韧性,根深蒂固,
此魔之邪恶,更是,闻所未闻。
他迟早,会夺掉你的意识,重返世间,不可阻止。
此次,有裘蛇帮你挡下,下次,哼.....!”
黑唳冷冷地道,心中痛惜之感弥漫,
似乎,同情裘狼,命运多舛。
“裘蛇呢?他怎么样了?”裘狼急道,心中有些不安。
“他,他,他受伤极重,在千秋逝中养伤去了,
短时间恢复不了,”
黑唳声音有些低沉,心情低落,似乎,怜惜裘蛇。
“哦,”裘狼心中微微一松,静静地思索起来。
此次,心魔突然再次爆发,有些出乎意料,防不胜防。
裘狼,不禁有些后怕,
梦中,那鬼口深涧的沉沦之感,
还在心中微微荡漾。
“弧妄魔,出来!”裘狼心中不禁嘶吼起来,良久,
却没有丝毫迹象。
他猜到了是弧妄魔作祟,但是,无可奈何。
他知道,弧妄魔其实是修习虚妄无穷经文的产物,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修习虚妄无穷经文了。
不过,此经文中的心得他学到了不少,
不然,是否能有如今的成就还未可知。
当然,应该会错过认识那位传奇人物,
孤弧狐。
事已至此,裘狼不悔恨,无遗憾,尽管,
有弧妄魔悄然寄生。
而是,心神麻木,无所畏惧。
不过,有些顾虑,便是:
“黑唳,裘蛇和小鼠的安危和归宿。”
没多久,裘狼提了一口气,心神似乎也坚定了一些。
“黑唳,不知天松派还有多远?”裘狼缓缓地道,坐起,远望。
“天松?我不知道,不过,清凌教不远了,”黑唳缓缓地道,
心中微怔,感觉,裘狼有些变了。
“好!”裘狼心中一动,轻喝道,这声轻喝,
也将他脑海的烦恼尽数抛掉。
“嗯?”突然,裘狼一拉黑唳羽毛止住了身形,
猛地回头远望。
只见,星夜散漫,圆月镶嵌于群星之间,被群星所缭绕。
而他,却是心中微动,突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应该是个错觉:“他感觉,明月在望着自己!”
日夜交替,草地雪山。
十多日后。
黑唳悠然下落,一座古老的村庄,映入眼帘。
夜已深,偶有行人疾走。
裘狼,像一簇阴影,悄然降临。
黑斗篷包裹,他缓步而行,偶遇路人,
路人皆,绕道而行。
他,心中微微疑惑,并未动心思探查其想法,
常常那样,多少有些疲累。
夜风微凉。
他,闭目漫步,心中一片轻松,抛空脑海,
忘记一切。
他,不禁觉得,长生便是极乐吗?
似乎,那样有些疲累,
还不及,夜风轻步。
一个时辰,不知不觉。
裘狼于大道中间漫步,心无天地亦无己。
突然,他右侧三丈远处,一黑衣人从一丈高墙上跃下,
四下张望一番,便站直了身形,疾行而去。
黑衣人张望,发现,大街上,只有裘狼一人,
而,裘狼也从未回头看过自己。
于是,黑衣人紧盯着裘狼十个呼吸,见裘狼依然悠然漫步,
便懒得理睬,瞬间超过了他,往村庄深处而去。
当黑衣人即将没入黑暗之中时,离黑袍裘狼超过五丈,
又不禁回头望去,裘狼,依然在街心漫步,
无忧无虑的样子。
黑衣人,心中不禁有些不自在,似乎,有些,看其不顺眼,
便是,眉头一锁,手指一弹。
月夜之下,一根难以察觉的黑色绣花针悄悄飞来。
裘狼微微一怔,清醒过来,随手二指接住,
顿时,一道细微的血腥味传来。
他,心神一动,发现血腥味是从身后不远处的某面高墙内传来,
不禁,微微皱眉。
此时,夹针的双指也传来刺疼,低头一看,
双指黑气缓缓地蔓延。
他的手指是意识流光所化,依然被侵蚀,
可见,此毒之诡异。
“哼!”裘狼心中冷笑,手掌微弯成爪,虚妄之火燃起,
瞬间将黑气和毒针焚化为虚无。
不过,那位黑衣人也已经离开了,
飞针刺杀裘狼也只是其一个念头,随手而为。
此时,裘狼心中微怒,因为,又是这般,
无缘无故被伤害。
于是,身体未动,集中心神,意识远遁向前方黑暗之中,
十个呼吸,那位黑衣人的形貌便在裘狼脑海浮现,
有些鬼祟,黑布遮面,一双斜眼泛着阴狠的凶光。
于是,裘狼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只是,他的口鼻间一直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使得他,突然收回心神。
念头一转,身形一纵便去追逐血腥味的源头。
没多久,便到了那黑衣人逃出的院子,血腥味越发浓郁。
“吱呀!”一声,院内阁楼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黑影于门内缓缓显现。
阁楼内一片漆黑,但是,却不能影响裘狼的视线分毫。
没有气息的尸体九具,略微辨别,
他发现,应该是一家七口和两个下人。
一家七口有一婴儿、两孩童、中年男女和两位老人,
中年男子和两个下人是被薄剑所杀,
其余,都是被毒针毒死,
尸体,还有余温。
家中陈设也被翻打得有些散乱,像是入室劫财。
他心中一动,想起那位黑衣人腰间鼓胀,心中便已明白。
没多久,他身形一闪,离开了,院中还有几人躺着,
没有气息。
到了街上,他右袖一翻,右手挑起一盏灯,身影一抖,
化为一道黑光,一闪而过。
追!
裘狼远望,两道黄光,洒向远方,他身形飘忽,
视觉敏锐。
此时,尽管,还未找到黑衣人的踪影,
但是,他集中心神和目力,凭潜意识瞬间判断,
便可知晓,黑衣人从哪条路逃跑了。
良久,他突然止步,面前是,空空的大道,
他,似乎跟丢了。
与此同时,黑衣人在村庄大路上快速穿梭,
不禁打了个寒颤,也不知为何,
像他这般修为的高手,百病不侵,
不会莫名其妙地打颤。
不过,黑衣人并未在意,
因为,他虽然身在村庄的大路上,
却没有踪迹,他,已不在村庄的空间。
而是,身处自家高人开辟的空间,足有方圆百里,
威势非同一般。
不过,黑衣人依然无法逃脱裘狼的追踪。
裘狼止步,面前是无形屏障,没有触感,如幻景。
他,自然是发现了端倪,也感觉到了面前阵法之宏大,
略微观察,便是化作一片流光附着其上。
没有入阵之法,他,没有强硬破阵,
那是徒劳,还会打草惊蛇。
此阵不凡,不过,他意识如流水,无孔不入,
如亿万根银针,锋利而又尖锐。
没多久,便是找到薄弱之处而入,
身形,便在屏障内汇聚成型。
此时,四周围空间都是飞速流动的黑光,
他,逆着黑光流动的方向疾行。
手提千秋逝,淡光微洒,不只为了照亮,
而是,如此,能轻松开辟空间,
千秋逝,可以让他化作流光流动,而毫不费神。
此刻,他进入的空间并非阵法中的空间,
而是,村庄空间与阵法空间之间的间隙,
也就是黑色的空间乱流。
不过,千秋逝在手,他,也能感知行进的方向,
丝毫不惧。
没多久,黑衣人已经褪去黑衣,是位俊秀青年,
换上一身白衣,到达了一座巨大宫殿门前。
“范师兄,你去哪了?十大尊主正在正殿密会,师傅让你速去,”
宫殿门口,一白衣女子眉头微皱,急道。
此青年名为,范退,闻言便是一喜,急道:“多谢师妹提醒!”
便是进入殿中。
长长的通道,前方,不远处的尽头有着微亮,
范退,缓步前行。
没多久,见到通道尽头有一人现身。
范退,便忙疾步上前,三个呼吸,
便到了通道尽头的正殿大门前。
正殿之门,其上有一副浮雕玉图,
图中的一切自成世界。
正中,一根玉柱竖立,被云雾环绕,
偶有仙鹤在云雾中翻腾,仙鹤飞翔,
云雾,也是微微变化着。
此时,一老翁在云雾中乘着牛车,看起来有些模糊感,
似乎,在缓慢行来。
“劳烦了!”范退微微点头,对着面前之人恭敬道。
而,正殿之门前,有一位黑衣人,见到范退面上挂笑,
他心中,却渐怒,杀意凝聚。
没错,黑衣人面部被斗篷包裹,手持一盏灯,
灯光微洒向范退的面部,淡淡地道:
“杀人者死!”
闻言,范退心中一抖,瞬间惊怒交加,身形急忙爆退。
但是,一片黑光一闪,只感觉面前一黑,脑海一震,
身形和意识被定住,无法呼吸和思考,心中,
只留下一片疑惑、惊恐定格。
而后瞬间,范退脑海画面飞快流动,
一十三具尸体一一显现,极为清晰。
他,被裘狼掐住了脖子,淡淡的黑气笼罩了整个头部,
黑气源头,似乎是裘狼的手掌。
范退的眼神,微微变化着,渐渐的,
似乎,能够缓慢思索。
没错,裘狼减弱了压迫力,给了范退辩解的机会,
他,不喜欢让即将手刃的人心怀惊疑,死不瞑目。
他,感觉到了范退的疑问,
于是,用意识传输尸体的画面解疑。
不过,范退却不以为然。
所以,视平民如草芥,这个想法被裘狼捕捉到了。
顿时,裘狼暴怒,
因为,在他的心里:
“平民和修行者都是一条命,没有贵贱之分。”
此时,范退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偶。
不过,他,刚打算释放杀意,为死者洗冤时。
瞬间,一道熟悉的人影在他脑海频繁显现,
是范周。
当年,逐月天宫分宫的副宫主范周领着三位弟子,
到孤弧派切磋、提亲,
不过,那其实是在探听孤弧派的虚实。
此时,他从范退脑海搜索到,范周便是范退的父亲,
他不禁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此刻,裘狼不禁心中一定,杀意如箭在弦,不得不发。
不过,突然一个画面闪过。
碰巧,他发觉这位范退,正是当年那三位弟子中的一位,
另外两位是月寒霜和月夜明。
而这一信息,也是使得他的暴怒杀意,
在心中急速下沉。
于是,他的意识在范退脑海飞快搜索,
而,范退则是浑身微微颤抖,
口吐白沫,白眼外翻,
所受痛苦,无法形容,也无力反抗。
不过,突然,裘狼心中一抖,
于是,猛地收回意识,丢掉范退,
左手一掌拍向正殿的大门。
而,正殿的大门不再是云裹玉柱图,而是一老翁骑牛,
一只手掌,已经大门上的浮雕图中伸出。
老翁,自以为这一掌悄无声息,
但是,却难以避开裘狼敏锐的危机感。
此时,老翁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眉头紧锁,双目圆瞪,
本来,他是驾车来接范退的,
但是,范退遇伏,老翁便弃车急袭。
而,之所以花了半刻钟的时间,
那是因为,正殿之内与门外有虚幻的空间,
可以说,相隔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