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争夺神位,文虚度心中极为不甘,
裘狼,心中便是犹豫了。
不过,他还是太过麻木,没有战意,
便是,被击退了。
神位在他眼里,就像一口口水,
吐掉,或者咽下没有多少区别。
所以,索性成人之美。
之后,裘狼便是在沉寂之树中沉寂了,
好比,陷入梦境,意识不到应该醒过来。
但是,葬月无意中切开了沉寂之树的树干,
裘狼还与浅月《葬月》相遇,于是,睡意渐退。
但,沉寂之树的献祭阵法,也不是那般好脱身的。
之后,碰巧三色花并非喜阳,而是,喜同类。
所以,此花彼花,遥相对望,
此三色花,便是被锋利的桃红剑切断了,
裘狼,才得以惊醒、挣脱。
此时此刻,
裘狼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黑界空了,剩下个魔头,
飞霜也空了,只剩下,此地这个小空间。
裘狼,不禁心生错觉,好像,自己与世隔绝了,
又好像,只有自己离开了,
黑界和飞霜的众生都还在那里。
他感觉,自己只要跃出这个空间,
便能看到飞霜大陆地面,有万人在争吵。
而且,他也不打算再找黑暗之神的麻烦了,
他知道,黑暗之神还没搞清状况。
因为,如今,他和黑暗之神,都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
只不过,有些肥罢了。
于是,裘狼入了妄轿,眨眼就闭目沉睡了过去。
他需要休息,身体、精神都很充足,
但是,心神深处,却隐约感觉很累。
他知道,这种累,只靠睡觉是不能解乏的,
但他,一时间别无他法。
其实,只要不再醒来即可解乏。
奈何,不能如愿。
梦中,黑暗无边。
裘狼,突然找到了一丝光亮,
他,睡了一年之久,也只是个瞬间,
此时,突然,就做起了梦。
至此,他只好漫步走向光亮,
突然发觉,自己在转圈,
但,却能离光亮越来越近。
没多久,他到了光亮处,蹲下俯视细观。
不禁,心中一抖,这是一个大漩涡,光亮在漩涡中心处。
突然,他脚下一空,向下方跌去,无法着陆,
因为,脚下的漩涡瞬间无限放大了。
下坠越来越快,心中越发慌乱。
突然,裘狼猛地惊醒了,
急忙伸手,便揭开了轿帘,外面微亮,不知其光源在何处。
此刻,他明白了,原来,
飞霜也不过是天空中无数星星中的一颗罢了。
刚刚梦中,他从遥远的高空中,坠落在了飞霜大陆之上。
那虽然是个梦,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而,那个的漩涡的模样有些熟悉,
像一只蜗牛壳。
至此,裘狼不禁嘴角微弯,面露喜色,淡淡地道:
“妄,请现身吧!”
他,不知道妄为什么喜欢幻化为蜗牛,
这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你太渺小了,看不到我的,
你刚看到的群星,不过是我的发屑而已,”
妄的声音突兀响起,声音很轻,却会钻耳朵,
听不出是男是女。
“未必看不到,你的头顶是个漩涡,是与不是?”
裘狼缓缓地道,语气故作坚定。
“呃,......,也不算错!算了,你靠边,我来了,”
妄略微拖音,而后轻快地道,声音渐渐细柔。
没多久,轿帘被风吹得一动,便闭上了,
裘狼,心中不禁生出一片诡异之感,
感觉,右侧一寸处有一丝微热传来。
原来,这妄轿中的空间无穷尽,
但是,座椅上的空间却有些局促,
勉强,够两人并排而坐。
“妄,你......,靠得好像太近了点儿,
我,有些不太习惯,”
裘狼略微犹豫,试探地问道。
“莫怕莫怕,此刻,我对你没有杀心。
我发誓,如果我起了杀心,必定会主动告诉你,
并推迟十年,”妄忙劝慰道,语气有些郑重的样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裘狼急忙解释,刚想起身出轿,
却愣是止住了身形,不知为何。
妄,也并没有阻止他。
“那你什么意思?”妄淡淡地道,声音轻得有些缥缈之感。
“你离我太近了,有些不妥,”狼忙道,语气有一丝慌乱。
“有何不妥?难道要我立誓饶你一命,你才不会怕吗?
我倒是想这样呢!只是,我的意识一直在变化,
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住,”
妄缓缓地道,语气诚恳,不屑于撒谎。
“没事了!你是对的!”裘狼不禁急道,心中悄然一叹。
“哦,既然如此,那你要心服才是,”妄淡淡地道,
隐约感觉到了裘狼心中的无奈。
闻言,裘狼眉毛不禁微微抽动了两下,
便,瞬间放平了心境。
“妄,主宰着世间,掌控着别人的命运,想拿就可以拿。
你似乎,没必要再使你的小聪明了,
能不能,先把花好月圆夜的招数停止,”
裘狼缓缓地道,语气略有不耐,
他几乎确定地感觉到了,
妄,对他悄悄地使用了花好月圆夜。
此招,已经影响到他的心神了,
让他,不禁有些局促感。
效果就是:“不知不觉地对出招人产生好感。”
“我没有啊,有这个必要吗?”妄忙道,不禁有些疑惑。
“这.....,”裘狼不禁微怔,他有些难以辨别了,
毕竟,妄的心思,他可是窥测不到的。
良久,二人无言。
妄,突然蜷起了腿,用双手环抱,脑袋左顾右盼。
一会儿,左手又捏成了“蜘蛛”,
在二人之间的一寸之地急爬。
裘狼,不禁觉得,那蜘蛛有剧毒,一触即死。
于是,他瞬间甩空脑海,
但是,那只蜘蛛又瞬间爬进了他的脑海,
来回疾跑,让他不禁心神不宁,越发慌乱。
突然,裘狼心中猛地一抖,
瞬间,伸手便是攥住了“蜘蛛”,
无惧无悔。
“蜘蛛”,也是瞬间不动了,
似乎,受了惊,在装死。
而裘狼脑海,却是,
渐渐被一波波淡淡的、柔顺的浪潮冲刷起来。
“你猜得没错,是我吵醒你的!”第一波浪潮。
“凤翼庄已经被《虚妄化》了,便都归我所有了,
所以,我掌握了她们的奇巧密招,《牵手连心》,”二波浪潮。
“我将一切都虚妄化了,那么,往后呢,我有些迷茫,”三波浪潮。
“这样多省事,相谈,有太多猜测、试探、误会,不嫌累,”四波浪潮。
“你好像有些失落,为什么呢?”五波浪潮。
此时,二人,彼此意识交流,没有阻碍,如潮起潮落。
此时,妄的脑海,也出现了一波波浪潮:
“《情》之一字的确绝妙无双,想要弄懂她,绝非易事,
你可能找错人了,我恐怕帮不了你,但何妨一试,”一波浪潮。
“她,无形无相,自在洒脱,
总是在你不知不觉间悄然依偎,”二波浪潮。
“往后,你不必迷茫,你记性极好,
众生,会永远活在你的心中,足以!”三波浪潮。
“这样不止省事,我突然感觉我找到了自己,
心,都不禁生出不舍了,
众生,也会永远活在我的心中,足以!”四波浪潮。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落,我的情绪很多变,
只是,几乎都是负面的,
让我痛苦,亦让我清醒!”五波浪潮。
于是,二人又开始在对方心中低语:
“狼,世间都消失了,你就等于被虚妄化了。”
称呼简化,其实,也不用称呼。
“妄,既然没了,我也就履行不了故人的遗志了。”
“接受现实,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
“糟了,我突然心生不甘,还感觉到,
你的心中,在暗中默默观察我的举动。”
“没错,我在计算你忍耐的极限,你死心吧,
你始终是我的,还将永远存在于我的脑海。”
“我越淡然,你越洁白,我越害怕,你越狠心,
看来,你也有天然属性。”
“没错,我只想吃了你,此刻。”
“别,你是魔,吃了我你将永远不会懂情,会后悔的。”
“未必!你是人,情是你的弱点,这是天性。”
“可惜,世间演化、生灭,并不以我的意志而改变。”
“是啊!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这是一种智慧,不虚此生。”
“妄,我爱你!”
“哼!没用的,你骗不了我。我,已经忍不住了,再见!”
“不,我怎么感觉你在装,你如果想吃我,还会等到现在?”
“我善变嘛!翻脸如翻书,至于原因,可能是,脑子太乱。”
“你很孤独,对不对,但你永远不会承认,你,可怜又可悲!
你故作平静,其实,内心一直在哭。”
“我承认。我喜欢听这些,你是在引诱我吗?还是在求饶?
狼,你别妄想了,你我是永恒的敌人,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永远!”
“哎!”
“狼,我爱你!”
“你......!”
“是真的!”
“呜......,我想死!”
“不,我不允许!”
“我只想陪你一起!”
“不必了!我感觉得到,你选择了飞霜,而非我。”
“我只想送你一程!”
“怕我太孤独?值得么?没关系的,我已经孤独了无数年。
虚妄无穷,沟通了虚妄,未经我的同意,将我唤醒。”
“值得,你是上天的恩赐,无与伦比!
我,只想掏出自己的心给你看看。”
“呵呵,好假啊!”
闻言,裘狼不禁一愣,心中骂道:
“你果然不是人,我的心如果喂了狗,狗也会比你更懂我!”
“你找死呢!”妄故作愤怒的嗔道,
不禁踢了裘狼膝盖一脚,却很轻。
“是的,你舍得么?”说完这句,裘狼感觉耳朵有些发热。
以往,面对困难时,他总是习惯喜欢逃避,
此刻,他却很想死在妄的手上,
似乎,那是一种美妙的幸福。
“滚!”妄不禁怒喝,一阵拳打脚踢,裘狼接连道歉。
十年。
悄然而过。
裘狼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觉得:“也许,这,就是永恒。”
“是时候了,谢谢你!”
然而,妄那轻柔的声音语气突然有些变了,
她,拉着裘狼出了妄轿。
“不客气!”裘狼忙道。
“想看看我的样子么?”妄,眼含微笑,忙道,
心中却暗叹:“你心中的祈祷有点多哪!”
闻言,裘狼感觉到了,妄心中的层层抗拒如潮汐,
他,心中一咬牙,便突然揭下了妄的面纱,
他,有些难以自控。
于是,双目紧盯。
良久,他低头沉思起来。
因为,妄,对自己的面目没有信心,
但是,她并不怕裘狼嘲笑。
她了解裘狼,知道,他不会嘲笑,
也知道,他不会冲动乱来。
不过,事实是,裘狼会被惊艳的发呆,
至于,会不会乱来,大概率吧!
毕竟,已经失去了理智。
至于,裘狼为何能不动如山,
那是因为,裘狼喜欢将视野集中在眼角的余光之上,
所以,什么也没看见。
之后,他心中还,为他揭人面纱而低头愧疚。
至此,妄的身影渐渐变淡,
她,走得有些匆忙!
飞霜,渐渐恢复如初,暗云散去。
当裘狼反应过来时,她的影子已经虚幻,面目不清了。
其实,
“之前,裘狼花了十年教妄做人、谈情,
妄,却永远理解不了,
毕竟,换位思考离真实体验相差不小。”
妄,本是白纸一张,被唤醒后,便开始探索人世,
她的言行举止都是她的面具罢了。
她,是超越神的存在。
只是,多年来,成效不佳。
于是,为自己安排了终点,
便是,复活众生,独自离开。
寿命没有终点,没有情,如何,理解人类呢?
无奈,也许,这也是命运。
其实,弄懂“情”才能将一切化为虚妄,
既然,弄不懂,
那么,她便输了。
不过,她学会了坦然,这也并不容易。
此时,裘狼能清楚地感觉到:
“妄与自己分开,她心中没有波动。”
他,不禁痛心之极,觉得,她太冷漠。
甚至,恨上了她。
回想起,她与自己的这十年相谈、表演,
他,早已被她的才华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