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入宫,宫内的氛围都变得格外凝重,所有人都穿着黑白宫装,低着头或是小心翼翼地,或是匆匆忙忙地行过。还没进入重敬殿,景舒远远地就能听到宫人们的哭声。
景舒有些惊慌地攥住安枫的手。
“别怕,该做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一会儿我就不能陪你了,乖,就这几天。”安枫安慰地回握住景舒的手。
他的血很热,每次景舒触碰他的身体的时候,都感觉他的皮肤热的滚烫,就像是碰到了一块烧红的铁。
那温度,似乎从他的身上传递到了景舒的手上,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她的心里,景舒幸福地勾了勾唇角,说:“嗯,那我这就进去了。”
因为在太后重病的那些天,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切流程都在有序进行。景舒跪在太后殿前的一片空地上,余光里看见了跪在张贵妃身边的陈知意。
按理来说,陈知意是不配出现在这里的。
说来也尴尬,虽未正式过门,圣旨却下来了。
这大婚怕是也办不成了,最少也要等到三年后。
怕是她自己心里也不舒坦,毕竟三年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景舒的心中也是有很多疑惑的。
比如,作为一个重生女,陈知意难道不应该清楚地知道太后病逝的时间吗?怎么会让她的大婚时间定在如此尴尬的时候?
还是说,张贵妃那边有什么拖不得的打算?
或是她已经算过时间了,便是再快也不能绕过太后病逝。
这些事情留给陈知意头疼便是,也不关她什么事。
几天连续地跪下来,景舒的食欲明显变差了许多,尽管安枫已经提前给她备好了护膝,景舒还是感觉全身散架了一样。
每日被安枫抱着泡药浴也不能缓解腿上的疼痛。
景舒自己心里大抵也有个数。
近日秋雨连绵,地上一直湿冷着,跪久了寒气入体,以后冷的日子,这腿怕都是会隐隐作痛了。
太后入葬拖拖拉拉半个月,彻底封棺完成,宫内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但是景舒能明显感觉到了和之前的一些不同。
张贵妃愈发嚣张了。
不是说性格上的张扬,而是日常的行事中,便没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而宫内的人也闻风转向,对大皇子这边轻视了不少。
最直接的表现便是每月送来的日常用品,质量和数量上都消减了不少。
景舒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些愤怒。
但是还没等她发作,一直压在她心底的事情便爆发了。
北方民族经过数月的内乱,终于得到了统一,部落的新首领血气方刚,内部刚刚稳定,便又来找麻烦。
西北战事全土重来。
朝中对此事议论纷纷,主要争议的点就在于谁来做主帅。
一部分大臣觉得大皇子已经离京数年,不适合再回到边关领兵作战,言语中也透露出如今太子未立,大皇子千里之外,不利于安固国本;而另一方二皇子党派中的人则极力赞成大皇子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