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低头,看着手中从周亥住处搜到的信,问他:“你与维安是通过什么渠道贩卖蛮族良驹的?”
周亥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闭口不言。
景舒对此也并不了解。
她的视角是周亥,看见的也都是周亥一生的经历,而当时周亥远在西北,和帝都连通的道路基本都是由维安与其他戏班里的人完成的,他也只负责每次将马给到接头人的手中。
安枫不知道周亥是全然不知还是装傻,总之,他是无法从这个人的嘴里问出什么了,这个案子审问起来困难异常,许多犯人都是用生命在完成他们的任务,对于这种不怕死的犯人,无论用什么刑罚都不能让他们开口。
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快马加鞭传回帝都了,具体的判决还要等圣上裁决。
安枫觉得,到时候这件事估计就会以维安公主谋反来诛杀所有人,因为当年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就太折损他的面子了。
不知道维安会绝地反击一下,还是直接伏法。
安枫叹了口气,对于帝皇家内部的倾轧,回头想来难免觉得惊悚。
“臣想问他一些问题。”杨将军单膝跪地,向安枫请示道。
“将军自便。”安枫猜测杨将军可能是要问关于杨寻乐的事情,他隐晦地看了一眼与内室隔断的屏风,说,“本殿先去后面做一下记录。”
安枫走到内室后,双手撑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将景舒圈在里面,问:“累了吗?”
景舒摇了摇头。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景舒静静地听着前厅两人的对话,而安枫真的开始整理起了周亥的相关资料。
“你和寻乐是怎么认识的?”
周亥顿了一下,问:“您是以杨将军的身份问我,还是以寻乐父亲的身份问我。”
杨将军面色不善地看着周亥。
“嗯,那我就当您是以父亲的身份问我吧。”周亥想了一下说,“第一次见面是在茶馆,那个时候寻乐似乎是和大皇妃一起出去的,我当时从小贴身携带的玉佩掉了,后来和寻乐在有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相遇了,她当时崴伤了脚,我把她送回了府,之后,她说她不能下床,想吃城中的小吃,我便买完偷偷给她送去。”
说起和杨寻乐的相处时光,周亥整个人的气质肉眼可见地发生了改变,尽管他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杨将军的心口,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恐怕是除了童年那段时光之外,最快乐的日子。
“每日从军营出来,我便满城给她寻小吃,有时候看到有趣的小玩意也给她送去,只是,最后一次,是一个双向的传送。”周亥说,“不知道,用我给您女儿的快乐在将军心中是否能换来您的印章呢?”
“您肯定会说不可能,但是寻乐的答案,您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吧。”
杨将军继续问:“其他的呢?她只参与了这一个吗?”
“是。”周亥顿了一下说,“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甚至连我要印章来做什么都不清楚。”
“我必死无疑,只是希望将军能善待您的女儿。”周亥说完,杨将军按捺不住他心中的怒火,冲了上去抓住了周亥的囚衣,将他扯到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