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听一首曲子，听半天？”慕声随意地落了座，随即懒懒地伸展身子。
商九儿玉手轻扬，点燃了一只红烛，随即袅袅地转身，纤细的腰肢向着慕声贴了过去，红唇轻启，“是啊。我喜欢。”
慕声身子微微后仰，双手在后支撑着身子，但并未拒绝商九儿的靠近，只是没有主动。
他一双凤眼生得蛊惑，漂亮的眼尾微微上翘，配着似笑非笑的薄唇，显得他整个人魅惑又疏远。
“我也喜欢你。”商九儿气若幽兰，一只素手在慕声的脸上轻轻抚摸，微微翘起的红唇沿着慕声的耳朵缓缓下移，“你能感受到我的心吗？”
慕声偏头看她，唇角始终上挑，“我若说没有，你是不是要让我亲手感受一下？”
商九儿娇笑一声，“你若想，当然可以。”
说着，商九儿执过慕声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将慕声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她在等他动作。
慕声眼皮微抬，看着商九儿的一双纤纤玉手，皓腕轻纱，指如削葱。突然地，他轻笑一声，“要保持这副绝色美人之姿，实在要花费诸多血力。”
商九儿猛地顿住了，她微微眯眼，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大，笑容却不到眼底，“小哥儿，你是何意？”
慕声看着她，调皮地挑了下眉，“血弱之症，能不花费血力嘛。”
“你要吸血，要补充灵力，又要减缓衰老，平日里挺忙的吧？”
慕声勾着嘴角，黑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貌似很是善解人意地看着商九儿。
商九儿脸色一沉，敛起了笑容。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或者说，商九儿在与慕声对峙着。
慕声只是一直在等商九儿的反应。
商九儿哼笑一声，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怎么知道的？”
商九儿多年来苦苦隐藏的秘密，竟然就这样被这人戳穿了。
慕声勾唇一笑，“感觉。我还能察觉到，你此时正在经历血液衰竭之痛，所以才让人在外面一直吹安魂曲。”
“你挑逗爷，不过是为了缓解血内的燥痛。”慕声眨了眨眼，突然露出痞坏痞坏的笑容，“爷要真把你办了，你还真受不了。”
商九儿蹙眉，实则心内大惊。
她本就天赋异禀，多年来拼了命地修炼，又借助灵域的灵气，自认为妖界没几个敌手。两千年就已经达到度神之身，若非妖界与神界的矛盾，她会考虑选择修神之路。这等天赋，这等能力，虽说比不上当年的浮零妖主，但在如今的妖界几乎已无人能敌。
一千年前，她不幸走火入魔，落下了这血弱之症。可在她深厚的灵力掩饰之下，哪怕是妖界圣主，其余三大长老，妖界第一战将和妖尊都不曾察觉。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商九儿突然展颜娇笑，一颦一笑皆呈现动人的风情，“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有点本事。”
慕声噙着笑，突然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缓缓移动着。
商九儿吟吟一笑，娇嗔，“你想做什么？”
慕声修长的手指按了一下，正中商九儿颈部的某个关节。商九儿浑身一僵，全身竟是镇痛起来，血液里那种挠心挠肺的痛越加明显。
“美人，爷帮你一回。”
说着，慕声一掌拍向商九儿的背，商九儿倒在床上尖叫了一声。
门外不远处的魂爷偷笑出声。
慕声抬头望了一眼门外，眯了眯眼，随即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他掌心继续凝力，清润的灵力缓缓流至商九儿的全身。
商九儿紧闭双眼，治疗的过程虽不好受，但并没有她自己抵御的时候那般痛苦。
“安魂曲虽可镇缓一时疼痛，但也切勿多听，满则溢，容易搅乱你的心神。别再去尝试凡人的血肉之法，本就是死气入体导致的灵力乱窜，越尝试越容易衰老。”
慕声拍了拍手，单腿曲起，随意地吩咐几句。
“那我该怎么做？”商九儿挣扎着坐起，秀眉紧蹙，“我如今衰老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每发作，纵是用尽全身灵力也只能掩盖。”
慕声歪头想了想，“你不如放弃妖界急功近利的修炼之法，修行些神天两界的术法，涤净天灵，过程虽慢，但效果不错。”
“真的有用吗？”商九儿喜不自禁地问道。
“爷从不骗美人。”慕声挑了下眉，轻佻一笑。
商九儿红艳的唇上扬，笑颜如花，“我信你。”
“躺下。”慕声扬了扬下巴，道。
商九儿虽感疑惑，仍是躺下，扬唇娇笑，“你要做什么？”
慕声低头笑了笑，“我再为你舒缓几分，起码让你睡个好觉。”
“我商九儿平生没谢过几个人，今日你是一个。”商九儿枕着双手，唇角翘起，“谢谢你。”
慕声的手缓缓移到她肩骨处，拇指轻按，随即惊讶道，“这是什么？”
商九儿嘴角上挑，“这都能被你发现。里面封印了妖符。”
慕声将手伸到她的头盖骨处，缓缓运用灵力，“妖符？爷倒是听过几次。听说是个宝贝。”
“你既有这么厉害的宝贝，怎么不试试用它来修炼？”
商九儿笑出了声，“妖符掌管着妖界所有山脉大川的入口，事关妖界众生，我怎么可能私自取用。”
“不必私藏，只需取出引灵就好。”
慕声收了手，商九儿便坐了起来，按着自己的肩膀，犹豫几下，问，“如何引灵？”
“你如今只要灵力竭尽，便会呈现衰老之态，而妖符可以为你引灵，弥补你失去的灵力。”
商九儿眼眸微闪，“真的？”
慕声下了床，整理身上微微弄乱的衣裳，“骗你做什么？”
“正值你今日用了诸多灵力抵御疼痛，灵力较为枯竭，可以试一试。”
他凑近商九儿，眼角微微上翘，勾唇轻笑，“要不要再信我一次？”
商九儿没怎么犹豫，红唇微启，“好。”
她按住肩骨的位置，手心用力，微微皱眉，一会便将妖符取出。
慕声接过妖符，在手里掂了下，唇角上扬，“还挺重。”
慕声的眸色渐渐加深，他双指并拢，将掌心对准妖符，双指翻转，金光乍现。
商九儿心内暗惊。
她感受到了，眼前这人的力量。
强大到她无法想象。
强慕声手掌背转，暗暗用力，将金光引向了商九儿。
商九儿顿觉全身舒畅，体内鲜血窜涌，像是春竹冒雨新生之感，舒服，畅快。
“好了。”慕声放下手，挑眉一笑。
这时门外传来了斗殴声。
商九儿与慕声对望。
“你不出去看看吗？”慕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门外，真诚地询问。
商九儿扬起红唇，娇笑，“你不把妖符还给我吗？”
慕声点头，笑眯眯地还给了她，“给你。”
待要交还时，慕声收回手，状似无赖地问道，“我若不还，你当如何？”
商九儿不可能真的觉得他别无所图，打从一开始见到他，商九儿就觉得他不正常。
“不如何。”商九儿缓缓站起，纤细的腰肢袅袅婷婷，她低眉浅笑，“你拿去就是。”
“哦？美人你这么好？”慕声挑眉，面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妖符代表的是一个指令，也是妖界的地位。你若拿去了，便是我大大的失职。我当然得通知整个妖界的守山妖精，并倾众妖之力捉拿你，拿下后，生死毋论。作为妖界长老，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慕声仰头大笑，“惹不起惹不起。不过美人，我好歹是帮了你，你难道不要报答报答爷？”
商九儿娇笑一声，身子缓缓凑近，“我把自己给你可好？有了我，你想去妖界什么地方，想得到什么宝贝，我都能助你。”
说着，商九儿仰头看着慕声，眸若秋水，仿佛含着绵绵不尽的情意。
慕声微微低头，唇角上扬，“说实话，你是爷喜欢的类型。”
商九儿的眼中不禁升起了亮光。
“但是爷此番下界，有任务在身，陪你玩不了多长时间。”
“你要去做什么？”商九儿皱眉，又道，“不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待你完成了任务，我可以去找你。”
商九儿咬着唇，仰头紧张地看着慕声，一双艳丽的眸子闪着澄澈的光芒。
“你…”慕声微微眯眼，复惊讶地睁大眼，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不会真对爷产生了感情吧？”
商九儿怔愣住，她随即展现一张娇媚的笑颜，“小哥儿，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喜欢你啊。”
慕声挑眉，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将手中的妖符还给了商九儿，“爷原本确实是想拿你东西，但你像是对爷有点真感情，这就太麻烦了。”
“妖符我不要了。”
说完，慕声摆摆手，转身就走。
商九儿快步挡在了他前面，“站住！”
“你还想着那个魂爷是不是？”
商九儿瞪着一双幽深的眸子，脸色黑了起来。
闻言，慕声微微挑眉，侧头打量了一下她，“我们之前认识？”
商九儿撇过头去，冷声开口，“你果然不记得我。”
“千里，你可真够无情。不过千年的功夫，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慕声眨了眨眼，大笑，“爷的记忆又不是刻在脑海里的，哪记得这么多？再说，你又是谁，爷凭什么记得你。”
商九儿自嘲一笑，“是啊。你根本不用刻意忘记，因为你从没有将我记在心上。”
“你心里，眼里，满心满眼都是那只狐狸！”商九儿声音尖锐了几分，“可我看她，纵是你陪伴了她千年，前前后后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没对你生出什么心思。”
慕声抱着手臂，饶有兴趣地听她讲着。
“她根本没有心，你明明也是知道的。我对你一番真心，千年前为你闯昆仑，取炽灵芝，助你缓解体寒之症，你却扔了灵芝，将我打回了妖界。”
这是她永远的耻辱。可她又奈何不得，打不过，得不到，毁不了。这些年不管她找过多少与他相像的男子，都无法填平心中的不甘。
商九儿冷笑，“如今，你直接忘了我，千里，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慕声心里发笑，若千里需要灵芝，早找无上那小子要了，用得着她？把她打回妖界，估计是省得昆仑责罚她，他肯定直接拿了灵芝还给昆仑。
慕声摸着下巴，思索几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狐狸？我做的很明显吗？”
商九儿冷哼一声，“你何必一直遮遮掩掩。但凡有过心爱之人，都能看懂你看她的眼神。也就她个木头心，脑子精明只用在收魂之上。”
“啊…”慕声啊了一声，似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我之前真的很喜欢她吗？”
商九儿发觉了不对劲，千里从不会谈论他对那只狐狸的感情，相反他会逃避，极尽所能地让别人看起来他做的一切正常。
“你有点奇怪。”商九儿紧蹙眉，“若说之前那般与我亲近的种种是虚与委蛇，你现在为何…”
慕声微微倾身，笑眯眯道，“美人，你这一番真情告白真挺感人的。可惜了，我不是千里。”
“我叫慕声。”
“你不是他？”商九儿惊愕地睁大眼，“你胡说！我虽与你千年未见，但我记得你的样子，从未忘过。”
慕声嗤笑一声，“你怎么只看皮相呢？一张脸还不好变？”
商九儿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你是他，不然你为何要呆在那只狐狸身边？”
慕声低眉轻笑，“因为我的任务，就包括那只小狐狸。”
商九儿瞳孔紧缩，直直地盯着慕声。
“那你喜欢她吗？”商九儿死命地咬唇，问。
慕声挑了挑眉，下巴微微扬起，似是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即翘起嘴角，“我挺想亲近她的。”
“可能是因为她的那副身体是我的。”
商九儿皱眉，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她找到了一个问题，皱眉，问，“你们双修了？”
慕声微微倾身，眉眼弯弯，缓缓开口，“与你何干？”
这时门被大力踹开，一个腰间系着葫芦的青衣女子大步跨了进来，脸上带着戏谑的贼笑，“行了，都亲亲我我一个晚上了，差不多得了。走不走？”
潇洒靓丽，绝色绰约，占尽风流。
慕声想，这确实像是他会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