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你要去哪？”
花羽垂眸，不说话了。
他显然不想说，想必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便勾了嘴角，转了个话题，“你要那些人的心头血做什么？”
说着，我将一颗用雪花包裹着的心头血取了出来，递给他。
“美人神尊这些年为了得到那些修了邪术之人的心头血，一直战战兢兢的。你要这个做什么？”
花羽接过心头血，墨绿色的眼里眸闪动着微光，“为了维系我的神识稳定，这些年辛苦她了。”
我挑了挑眉，“你这是等于在吸食他人的精血。你的神识是有多不稳定？”
“你不瞎，应该看得出我的异常。”
花羽的语气平缓，听起来并无任何损人的意味。
我轻笑一声。
是啊，岂止是异常，魂爷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气息，更别谈任何灵力涌动，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飘去自如，来无影去无踪，却完全没有任何活物应有的气息。
越是让人看不透的，越是厉害。
他的实力绝对不会比美人神尊差，甚至更甚。
“你在这多久了？”
我环望着四周，这里生气勃勃，放眼望去，只看见一层一层平坦的绿浪微微荡漾，视野所及之处，皆是一派春意盎然之色，却不像一个居住之所。
花羽抬起眼皮，随意扫了一眼前方，道，“很多很多年了。”
我有些好奇，“不出去看看？”
“不能，我要守在这里。”花羽摇头，“我犯了个错，如今正在弥补。”
“让我来猜猜。”我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你犯了错，却要守着町玉雪山的灵域来弥补，说明你犯的这个错关乎町玉雪山。可是…我没听雪山上的小侍女说过有什么大事发生，町玉雪山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美人神尊这些年除了取心头血，还一直避开神界的注意，暗地里清涤乾坤罩的魔性，说明美人神尊哪怕欺上瞒下也要帮你。”
“乾坤罩是上古灵器，除了纳万物，还有净化魂灵的作用。我能不能猜测…”我微微眯眼，挑眉，勾唇一笑，“你与魔界有些关系。美人神尊一直在想方设法去除你身上的魔性，从而保护你。至于你犯的错，说不定是破坏了雪山上某样重要的东西，但不算棘手，只要你在，就可以修复。”
需要那样邪气的心头血，他多多少少与魔界有些关联。
这样想着，美人神尊这些年的作为也算有些解释了。
花羽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我，眼珠子泛着墨绿色的光芒。
末了，他点头，“差不多。”
我抱胸，暗暗称奇，美人神尊胆子可真不小。
“你究竟犯的什么错？”
花羽垂眸，“不能说。”
我撇撇嘴，“随你吧。”
“我看你对我这么熟稔，我还以为咱俩是朋友。”
花羽抬头，眸子澄亮，泛着墨绿色的光芒，“我只是魂玉的朋友。”
语气不必这么坚定…魂爷也没想当你朋友。
我挑了挑眉，调笑道，“我还以为美人神尊是你的心上人呢。”
花羽微微皱眉，“你又说这样的话，魂玉会生气的。”
又？以前的魂爷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她为何生气？”
“因为你在调侃我们。”花羽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忍俊不禁，道，“若是假的，你俩何必在意？”
“我与魂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花羽语气认真，墨绿色的眼眸隐隐泛光，“我们是朋友。”
？？？这小子莫不是对“天造地设的一对”有什么误解？
我困惑了，“所以你俩到底是不是一对？”
“是。”花羽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感情他是指他俩是一对最好的朋友？？？
不对，美人神尊说过魂爷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抱胸，不服气道，“美人神尊最好的朋友是我。”
花羽颇为怨念地睨了我一眼，“你又要跟我抢。”
我笑了，“跟你抢又如何？”
花羽眸色淡然，红唇轻启，“你和我不一样。”
“我只有魂玉，你有太多东西。”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太多东西？”
花羽不答。
我挑了挑眉，笑，“美人神尊的世界里没有‘只有’两字。”
“我有就好了。”花羽面色孤傲，偏语气平缓，显得漫不经心。
这样坚决又温柔的话语，竟让我微微晃神。
我努努嘴，点头，“行吧。”
“我要出去了，你给指个路。”
花羽真的带我出来了。
“我若是对一个人好，倾尽一切又如何？”花羽猛不丁说道。
他看向我，“这是你当年说过的。”
空气安静了一会。
我率先打破了这个安静，叹口气道，“能不能说清楚你的意思？”
“我想对魂玉好，再好一点。你会帮我，对不对？”花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墨绿色的眼眸中泛着莹光，里面透着满满的期待。
魂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纵使魂爷最近改吃素了，也必须承认，眼前这个美颜暴击确实有点厉害。
我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好笑道，“你求一个女人帮你，好让你对另一个女人好，这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
“你不是女人。”花羽说得斩钉截铁。
真是丝毫不留情面。
我翻了个白眼，干干地扯了扯嘴角，“行，魂爷是爷。”
“别磨叽，说事。”
“是你磨叽。”花羽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个事实。
我这个白眼还没翻出去，听到他说，“冥曜塔。一年后，你再来这里一趟，我要你带我去冥曜塔。”
冥曜塔便是魔神钟离燕绥造的那个塔。
我不由睁大眼，惊讶道，“你要去魔界？”
“是。”花羽点头，“你不必进去，只要带我去。”
他又加了一句，“若你想恢复身份，你也可以进去看看。”
“你说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不会就是冥曜塔吧？”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面色有些复杂。
“是。”花羽面不改色地承认了。
我靠！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居然想带魂爷去这么一个鬼地方？！
“不对，你之前还想领着我去。你既然知道怎么去，还要我带做什么？”我皱紧眉，语气不善道。
花羽道，“我知道路，但进不去。”
“我就进得去？”我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了。
这小子是要让魂爷去送小命啊。
花羽依旧镇定，“你会知道。”
“你要去冥曜塔做什么？”我微微眯眼，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意味。
“重要的事。”花羽垂眸，“能够帮助魂玉解脱的事。”
听起来像是要死要活的事。
“行不行？”花羽问。
“你问过美人神尊吗？”我抱胸，诘问道。
花羽皱眉，“不用。魂玉不需要知道。”
“怕她不肯是吧？”我勾起嘴角，笑了一声，“你都说了，魂爷不是你的朋友，但我是美人神尊的朋友。”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是美人神尊不乐意的事，我都不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