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千里出了天泽渊，才发现凤翔还没有走。
他竟然因为喝多了酒，睡着了…酒壶散落了一地。
千里皱起了眉，面色有些复杂。
“他这是偷喝了多少酒？”
千里扶额，无奈道，“这下无上得说我了。”
我不禁想笑，凤翔这小子会不会喝酒我不知道，但起码喝不了这么多酒。
“回神上，凤翔神使将他带来的一大半酒都喝完了。”梵天微微皱眉，颔首道，“因为是神使亲自带来的酒，小神不好阻止。”
这下轮到我面色复杂了。
我忍不住地磨牙，该死的小子，竟然抢魂爷的酒！给魂爷带来了希望，又夺走我大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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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凤翔慵懒地呻吟一声，爬起来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我挑起眼皮，坐在一旁抱着手臂，凉凉地瞥着他。
“魂姐姐？”凤翔眼神突然变得清明，惊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睡够了吗？”我暗暗咬牙，淡淡地问道。
凤翔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许是察觉到了周围低沉的气压，他缩了一下头，缓缓点头，“还行。”
我微微眯眼，还是忍不住起身敲了下他的头，“好你个小子！居然把酒都喝得差不多了！那魂爷我喝什么？你昆仑不是酒很多吗？跟我抢什么？”
“还亏得魂爷我之前给你解围。”
凤翔摸着脑袋，委屈道，“我师父平日里哪肯给我喝那么多酒啊，我早就想豪饮一番了。本是想和你一起喝的，结果你半天不回来，我喝着喝着…就这样了。”
我抱着手臂，哼了一声。
“不对啊！”凤翔突然拍了下脑袋，像是顿然意识到什么，“这酒本就是我昆仑的，虽是千黎神上讨要的，再不济也是千黎神上说我，魂姐姐你怎么来责怪我了？”
我深呼一口气，道，“千里又不喝酒，他要这些酒干嘛？当然是孝敬…”
不对，不能说孝敬，显得我和千里之间的关系不伦不类的。
我立刻换了个词，“当然是给我献殷勤的。”
凤翔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
“那我真把千黎神上的一番良苦用心给毁了。”
凤翔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突然睁大了眼，道，“这是过了一日了？”
我点头，“是啊。你小子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吧？千里给你施了法，你还昏睡了一天一夜。”
“呀！”凤翔急急地起身，“今日是天帝寿宴，我答应了彩云姐姐要去的！”
我撇了撇嘴，现在的少年果真是浪了…
“魂姐姐要不要去？”凤翔看向我，随口邀请道，“九重天不像三十重天泽这般冷清。天帝寿辰，定会有诸多美酒佳酿，珍馐佳肴，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我的脑子只转了一遍，我就立刻应了，“去。”
酒是一方面，见见兰兰也是一方面。
正好千里不去，我能变成他的样子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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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魂爷曾来过天界一趟，多少也知晓一点南天门的规矩，南天门的守卫众多，还要例行检查，可真是麻烦。
“魂姐姐，何必要扮成千黎神上的样子呢？你就说是我的侍女，照样能进南天门。”
一路走来，凤翔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挑了个眉，勾起嘴角道，“你小子你可真会想，居然要我做你的侍女？”
“没门。”
若是扮成侍女不仅矮凤翔这小子一头，而且行动必定受制，最重要的，魂爷照样没机会享受宴席上的美食佳酿。
那些天兵见到我俩，抱手行个礼就让我们进去了。
凌霄宝殿可真是金碧堂皇，金光万道卷红霓，上方的琉璃瓦色清逸，碧沉沉，几根红色的擎天大柱令人望而生畏。最上方的是盛服金冠的天帝，他上半身挺得笔直，长身玉立，面色温和，正饮着酒，下面的各路神仙大多落了座。
魂爷我倒是有点纳闷，一个喜庆寿宴怎么会摆在这么庄重的地方。难不成这寿宴也是例行公事的一部分？
在座的神仙里，有几个我熟悉的身影。白赤是一个，还有那天在三十重天泽见过的几位神尊。
每个神仙座上似乎都有一个白色的玉牌，我好奇地瞅了一眼。
“那是什么？”我拍了拍凤翔的肩膀，问道。
“我忘了！”凤翔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忘了提醒你了，天界的宴会向来需要白玉圭作为身份的信物，这个也被用来确定座位。”
我微微挑眉，“白玉圭？那是什么东西？”
凤翔凭空变出了一个白色长玉牌，“就是这个。”
“我的位子向来是固定了的，天界的人又大多认得我，所以我已经多年没用过这个白玉圭了。”凤翔看向我，缩了缩头，“可我不知道神上的位子在哪。”
这个倒不难。
我拍了拍路过的一个仙侍的肩膀，温和一笑，“仙子，在下千黎。可否多拿一壶酒到我的位子上，我稍后就来。”
仙侍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她看到我，眼睛里不禁绽放亮光，小脸飞红，急忙行了个礼，道，“是。”
小仙侍去的方向，竟是天帝旁边那个空着的位子。
东海一行，我倒是见过天帝两面，我变成了千里的样子，他应该不会发现我吧。
可是在天帝旁边，我也不好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快朵颐啊。
要不还是换成凤翔这个小子侍女的身份吧。
我正纠结着，突然感觉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放在了我身上。
天帝朝我走了过来。
“神上安好？”天帝温文尔雅，微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
天帝诚恳而不失端庄，客气而不显疏离，道，“数年前神上光临天界，没想到不过几年，神上再次莅临。莫不是神上想喝我这个寿星的贺酒？”
我淡定地咽了下口水，脑子飞快转动，想着千里平时会怎么反应。
“自是来庆贺天帝的寿辰。”我微笑，有礼地颔首，“到时定要与天帝痛饮一番。”
天帝大笑一声，“好。”
他热情把我迎回了座位。
我特么确实有点坐立不安，左边是天帝，右边是一群神尊，他们虽然只开始跟我寒暄了两句，但我的手心仍旧不自觉攥紧。
幸好只是些神上怎么来了，近日可好的屁话，没说什么机密大事，不然我可答不上。
我全程微笑，淡定作答，保持着清高寡言的节奏。
“千黎神上，那天那位腰上系着葫芦的姑娘，究竟是何来历？”之前那个金衣玉带神尊突然开口问。
我喝酒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