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赤带我到了一处宫殿。
“白赤仙君。”守门的小仙跑了过来,给白赤行了个礼。
白赤温和地颔首。
这个小仙像是并不认识千里,肯定是千里太宅了,这些小仙自然没机会见到。
“梓兰怎么样了?”白赤望着紧闭的殿门,皱眉。
“灵霄仙君之前一直在哭闹,倾霜仙子来过之后,灵霄仙君便安静了下来。”
倾霜仙子?对了,她确实与花族关系匪浅来着。
“我们去看看。”
白赤微微眯眼,镇定地挥了下手,示意我跟上。
我挑挑眉,无视他突如其来起的范,跟着进去了。
兰兰缩在角落里,她抱着双腿,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孤零零一个,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虽知道兰兰向来是一朵没什么用,柔弱的小花,但她从未出现过这么脆弱的时候。
我的眼神一凛,瞥了白赤一眼,他茫然地连连摇头。
“兰兰?”我急步走了过去,半跪在地上,抚了抚她略显凌乱的秀发,温声道,“怎么了?”
兰兰的肩膀颤了一下,她慢慢地抬起头,一张泛红的小脸渐渐展现,“千里公子?”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千里的样子,我便变了个装,换回了自己的样子。
“我是魂爷。”
“……魂爷?”她的双眼通红,看到我,豆大的泪珠一下子落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我沉了脸,“跟魂爷说。”
她不说话,就低着头,咬着唇掉眼泪,殷红的眼尾可怜兮兮地垂着几颗泪珠子。
我看向白赤,眼眸渐渐眯紧,“你给我解释一下,兰兰到底怎么了?”
白赤看着一直哭泣的兰兰,拧紧了眉,他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还好好地来着。这些天突然要回凡界,但是天帝已经下了旨令的事,没法驳回。”
“我说过,兰兰要成仙,要成神,都得看她自己意愿。”我沉声道,“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她。”
“狐狸,这是天界的事,说到底,还算天帝的家事,你不能插手。”白赤走近了我们,半跪在地,好生相劝道,“如今天界需要梓兰,她身为瑶姬之女,灵霄梓兰的唯一传承,对天界之事责无旁贷。”
“家事个屁!”我翻了个白眼,“若真把她当家人,怎么可能不问问她的意愿?”
兰兰猛然抬起头,泛红的双眼看向白赤,她怔怔地问,“瑶姬……真是我的娘亲?”
白赤点头,“是,你娘亲是瑶姬,是当今天帝的姐姐。可惜,她已经殒身。你如今是灵霄梓兰唯一的传承。”
“娘亲……她是……我的娘亲……”兰兰咬着唇,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哭得有些复杂,不知是喜是悲。
我摸了摸她的头,道,“兰兰,你确实是天界之人,那个天帝或许真是你舅舅。“
“你若是想留在天界,便擦干眼泪,高高兴兴参加稍后的晋升大典,若你心中着实不愿待在这里,我带你回家。”
我确实担心兰兰受不了天界循规蹈矩的生活,怕她放不下妖界的一切而心里不安,但是我也必须尊重她的选择,毕竟天界……始终天界才是她真正的归属。
兰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咬着唇看向我,目光坚定道,“我要跟你回去。”
我微微皱眉,她为何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不喜欢天界,一点也不喜欢,我想离开这里。”
这句话她说得毫不犹豫。
我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好。”
兰兰避开我的手,低下了头,“可是……我们能走吗?”
“不行!”白赤黑了脸,沉声道,“如今六界皆知天界即将迎回灵霄梓兰,天帝为此做好了一切准备,怎么可能因为你一时的任性,就让这一切化为泡影。”
“可你之前没跟我说清楚!”兰兰委屈了,冲着白赤大声道,“你之前没说过要我放弃以前的一切,放弃我的生活,没说过是要我承担我娘亲的责任!”
白赤瞳孔微缩,气道,“难道你不应该承担吗?”
“就算要承担,也不是现在。”兰兰扭过头去,像是赌气似的哼了一声,“我还有好多事没办完呢。”
我挑了挑眉。我咋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兰兰成长了不少。
“既然兰兰要走,我便带她离开。”说着,我把小丫头拽了起来。
兰兰拉紧了我的衣袖。
白赤拦在我们面前,他皱紧了眉,“狐狸,你别让我为难。”
“她不愿意待在天界。”我耐着性子强调了一遍,“既然她意不在此,谁也不能强迫她。”
“狐狸,你没有资格带走她。”白赤冷声道,“天界之事,你没必要插手。”
我低头笑了笑,“什么叫没资格?”
“我看你和那个天帝,也说不上有什么资格吧?需要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召回来,不需要时就随她在下界怎么样,只要元魂不灭就行。”
“狐狸,你不要胡搅蛮缠。”白赤抿唇,语气不急不缓,道,“你若是强行带走了她,不论天涯海角,天帝一定会派遣天兵天将捉拿,到时你也免不了被责难。”
兰兰的小手渐渐攥紧了我的衣袖,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放心,魂爷我不在怕的。”我扬了扬下巴,道,“只要你别怎责难我就行。我不太想和你动手。”
“我不可能让你带走梓兰。”白赤面色严肃,丝毫不肯退让。
我微微眯眼。
兰兰扯了扯我的衣袖,哑声道,魂爷……要不还是算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事。
我摸了摸她的头,道,“既然不喜欢,就没留在这里的道理。”
说完,我已经一葫芦甩了过去,白赤侧身,我们随即打斗起来。
说起来,魂爷从未认真和白赤打过架。如今比试一番,他确实不赖。许是四海之首当久了,他比起我第一次见他时厉害了不少,灵力也强劲了很多。
打归打,但魂爷也没准备伤他。十几招过后,我使了些幻三元的迷魂术,把他弄昏了。
魂爷向来不喜欢使这种幻术的法子,没什么杀伤力。没想到用在朋友身上倒还挺适用。
“魂爷。”兰兰赶忙赶到我身边,她担忧地问道,“白龙王没事吧?”
“没事,睡一会而已。”我勾起唇角,笑了笑。
“那我们现在跑吧?”兰兰拽着我的手,紧张地睁大眼。
“等下。”我拉住慌里慌张想跑路的她。
我打了个响指,把兰兰变成了白赤的样子,“变个装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