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你们海东国的灵脉吗？”我看向颜霄河，探究性地问道。
“海东国本是上古神族，因万年前背叛神界被除名。自此之后，海东国归依妖界，不受神界管辖。但海东国的灵脉并不在灵域守护之内，而是自我管理。”
原来如此。难怪多年来海东国的族类鲜少踏入妖界领域，却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
“我说的借用妖界灵眼之事……”颜霄河皱紧了眉，“你可以帮忙吗？”
“额……”我努着嘴想了一会，为难道，“关乎妖界灵脉的大事，我并不能擅自作主。”
颜霄河俊眉微蹙，他低下了头，沉声道，“我知道。”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灵眼在哪里。”我诚实地答道，“我初到妖界，有很多事不熟悉，也有许多东西尚未搞清。”
“若我找到了灵眼，在确认能够借助它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帮你这个忙。”
魂爷我居然作出了这一番慷慨正义的讲话，何其善良。
颜霄河似乎也很感动，他的眸子变得晶亮，笑容灿烂，“浮零，谢谢你。”
“我也查看了很久，并没有找到灵眼的痕迹。”颜霄河轻叹一口气，皱眉。
“我们在这呆了挺久了，保不准待会有些奇怪的……扭在一起的水珠缠上来，先出去吧。”我扫视了周围一圈，咽了下口水，道。
这些日子，灵域其他的事情都还好，唯独有一群奇奇怪怪的水珠喜欢缠在我身边，它们细细小小的，一颗叠着一颗，密集地挤在一起，看一眼都让我浑身不舒服。
每次看到它们……魂爷我的密集恐惧症就要犯了。
什么糟心玩意。
“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颜霄河轻笑一声，“但是，浮零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怕，怕？！”我重复一遍，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扯起嘴角，不服输地道，“开什么玩笑，我会怕？”
“我是担心那些不明来历的东西……会威胁到我，不是，是你的生命安全。”我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解释了一番。
“嗯……”颜霄河没有反驳我，他弯了弯唇，笑声爽朗，“我们走吧。”
————
三个月后。
我拿出颜霄河制作的五彩石子，细细端详了一番，上面细细密密涌动着一丝一丝的灵气。
我迟早是要离开妖界的，妖尊明显不信任我，或是怕我独大，夺走他妖界之主的位置，也或是忌惮我与千里的关系。
妖尊从未问过千里的事。他明明知道千里是神界之人，也知道我与神界的一些人关系匪浅，他却从未过问，这本身就有问题。
“这是什么？”凤翔走了过来，伸出他白皙的手指指向我手里的石头。
在我和灵域灵药的帮助下，加上凤翔这小子自己极佳的愈合能力，他修养了一阵，已经偶尔可以化作人形了。
“一个可以移形的宝物。”我简洁明了地概括了一下。
“这个石头……”凤翔凑近了些，鼻翼微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上手摸了一下，随即惊讶道，“是三十重天泽的。”
我也挺惊讶的，惊奇地看向他，“这你都认识？三十重天泽你不是就去了两三次吗？”
“三十重天泽不就只有水，宫殿，石头……哦，还有些神树。我一到那里，第一时间就去观察这些东西和神界其他地方的有什么不同。”
“我可谓是认真，细致地观察，摸索，嗅闻了一番。”凤翔得意地昂起头，振振有词道，“三十重天泽石头的形状，纹路，包括味道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挑了个眉，我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呢……
“小子你年纪不大，癖好挺奇特的。”我干干地笑了笑。
“这是奇特癖好吗？”凤翔皱了皱眉，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可我在昆仑也是这样的。在昆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离我的法眼，以及鼻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的眉头抖了一下。可能……昆仑也挺无趣的，瞧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我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人都有些小习惯。你这样……挺好的。”
“可以飞了吗？”
我上下打量着凤翔，他一头金发显眼得很，瞳孔是水亮亮的棕色，虽然脸色仍是苍白了些，但那双眸子炯炯有神，顾盼神飞，少年意气显露无疑。
他长叹一声，“噔”地一声，坐在了我身旁的石凳上，“哎，跑跑跳跳还行，飞就有点……”
他突然仰起一张英气的脸，笑吟吟地道，“不过，我在梦里练习了飞行。”
“我有感觉，还不错。”说着，他还挑了挑眉毛，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这让魂爷我怎么安慰呢……
要想愈合几乎断裂的筋脉，对寻常妖类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凤翔是凤凰神族的血脉，愈合能力远胜于妖类，但短时间内恢复也不可能。不过这小子还算顽强，挺能忍的。
而且……他似乎不急着回昆仑，除去第一天提过这件事，后面这些日子他都在文青殿里安静地养伤。
应该……不算是安静地养伤，他这小子没事就哼哼嗤嗤，东飞西窜的，守卫的小妖只以为是魂爷我养的鸟儿在闹腾，习惯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突然，我耳尖一动。
“别说话。”
我侧目，一挥手，把凤翔变回了鸟。
“妖主，有急事禀告。”一个小妖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何事？”我微微皱眉，问。
“妖主，练兵场的妖兵全部昏倒了，您快去看看。”小妖涨红着脸，气喘吁吁地道
“全部昏倒了？”我立刻站了起来，奇了怪了，问，“什么情况？”
“小的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所有的妖兵都倒了下来，随后不少将领也都跟着昏倒了。”
我来不及细问，飞身前往练兵场。
此时正值正午，烈日当空。妖兵倒在地上，四叉八仰，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天灵处隐隐泛黑。
商九儿微微倾身，在检查妖兵的身体情况。妖尊则笔直地站在一旁，面色沉沉。
“怎么样了？”我走进他们，问。
我看向地面上的一个小妖，他的天灵泛黑，已经露出了一双毛茸茸的鹿耳，似是要现原型。
“情况很复杂。”商九儿眉头皱起，美目中布满了疑惑，“他们的天灵中有好几股灵力，相互排斥，相互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