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部落,一座繁华的小道上,有一名少年正负手前行,而在他身后,则是一个衣衫褴褛,身体瘦弱的小女孩,亦步亦趋。
“掌柜的,一间上等房。”帝辛挑了一个不错的客栈,走进门去,直接冲客栈掌柜招了招手。
这座客栈虽说在有师部落里,已经算是最为豪华的了,但通体皆为木质,窗户并非纱窗,而是棚窗,透着一缕缕夜风。
不过,既然是出门历练,帝辛自然也不能要求太多,况且他也不是那种过度享受的人。
付了房钱后,帝辛和小女孩就蹬着楼梯,来到了第二层。
“吱嘎~~”房门被轻轻的推开,顿时就有一团灰尘扑面而至。帝辛只是淡然的挥了挥袖袍,卷出一股劲风,便吹散了这团灰尘。
走了几步,帝辛倏然停下,他微微皱着眉,朝后望去,发现那个小女孩一脸胆怯的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进来。”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帝辛轻轻说道。
小女孩咬了咬牙,她捏着残存的裤脚,缓步的走入了房间里。
“把门关上。”帝辛自顾自的走到床榻上盘膝而坐。
小女孩犹豫了片刻,还是双手推着门,使之缓缓的合上,但却在门关的刹那间,速度骤然放慢,只是掩上,并未关闭。
对于小女孩这个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帝辛的感知。
不过,帝辛也为点破,一脸淡然的指了指旁边的水桶,“把身体洗干净。”
“你要干嘛?”小丫头忽然有些惊惧的喊道。
帝辛平静的望着她,淡淡地说道﹕“你不感觉自己很臭吗?”
小丫头闻言,下意识的嗅了嗅自己的身体,随后,她脸蛋一红,倏然转身,前去打水。
木桶里有不多的水,但也足够小丫头净身用的了。
她踮起脚尖,拉起一个简陋的帷幔,把浴室和卧房相隔开来。
小丫头褪下了衣衫,呆呆的望着木桶里的水。
少许,小丫头探出一只有些脏兮兮的脚丫,试了试水温。
毕竟是在炎热的西南地区,一年四季几乎都酷暑难耐,水液的温度虽说也不算太热,但对于人体也是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哗~~
娇弱的身体一闪,便是全身都没入了木桶里。
一番搓揉,很快,木桶的水质就略微变得有些浑浊。
虽说在被奴隶主摆出来,买卖之前,小丫头也洗了一次澡,但也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着重的只洗了洗脸部。
哗啦啦~~
小丫头拍了拍水面,顿时溅起一簇簇水花。
毕竟是小孩心性,一边摆动着水中的一对脚丫,一边拍打着水面,仿佛这是一种很好玩的事情一样。
直到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小丫头的这种玩心。
“这是新衣服,洗完身子把它穿上。”帷幔被拉起,一名样貌普通的少年人,带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走了过来。
小丫头吓了一跳,急忙背对着少年,下意识的用双手,护着那稚嫩的身体。
帝辛一脸淡漠的把衣服搁在一旁,随后他便掀开帷幔,离开了这。
小丫头沉默了些许,快速的搓揉几下后,便扯来一条毛巾,擦了擦身子,随即,她凝视着那套崭新的兽衣,顿时咬了咬红唇,探出一只手,悬在半空少许,最终是抓下,穿在了自己身上。
耳畔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帝辛睁眼,闻声望去,看着一名衣着兽衣,像个瓷娃娃一般的小丫头,一脸嗫嚅的样子,似对他有些惧怕,在房间一处角落里望着他。
四目对视,帝辛眼中唯有淡然和审视,但却从小丫头眼中,读到了她对自己的陌生和未知的恐惧感。
“你很怕我?”帝辛淡漠的问道。
小丫头沉默少许,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怕我会让你侍寝?”
小丫头脸蛋红了红,犹豫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多大?”
“十……十一。”
“十一?”帝辛打量了小丫头几眼,缓缓摇头,“太小了。”
小丫头闻言,豁然抬起头,有些紧张和大胆的说道﹕“你想要我的身子?我可以给你,如果你嫌我太小,我,我……等我长大些……你可以再……”说到这,小丫头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已是羞红一片,仿佛能掐出水一样,一双明眸也变得水汪汪,闪动着莹泽。紧咬着唇儿代表着她此刻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帝辛闻言,稍稍的愕然,顿时明白了这个丫头怕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口中的“太小了”并没有其他意思,而是觉得小丫头的年纪和身材完全不符合比例,别说是十一岁,就算她说自己是八岁,怕是都没有人怀疑。
“你是怎么变成奴隶的?”帝辛问道。
丫头愣了愣,不知道帝辛为何会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
“马匪。”提到这两个字,丫头的小脸顿时稍显恐惧和冷酷。
“必是父母双亡,堡寨被屠一空。”帝辛轻叹。
许多在边境地带栖息的堡寨,一方面要警惕大山里的妖兽和游窜的小股夷人,还需时刻提防着杀人如麻的马匪。
马匪,屡禁不止,纵使朝廷多次出兵征剿,但征剿过后,又会有新的马匪势力出现。
毕竟,不论在那个年代里,劫掠的确是来钱最快、最多的行业之一。
“想报仇吗?”帝辛又问。
“想!”丫头想也不想的答道,随即,她眨着水汪汪的明眸,带着一丝希冀和祈盼,“你能帮我报仇吗?”
“不能。”帝辛摇头。
闻言,丫头顿时失落的低下头。
“但我可以传授你报仇的本事。”帝辛平静道。
“我想学!”丫头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之色,微微握拳,代表着自己的决心。
帝辛笑了,这是今夜的第一次微笑,“以后你就叫我公子,在我传授你本事期间,不许叫苦,不许叫累,也不许中途退出,否则,我会亲手杀掉你,你可想好了?”
“只要能报仇,您让奴做什么,奴都愿意!”丫头猛地点头。
随后,她似乎觉得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证明。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目光落在一个陶碗上时,顿时一亮,急忙跑过去,一下子摔碎,捡起一块碎片,毫不犹豫的割开自己的手掌。
丫头举起染血的指头,缓缓地在唇上涂抹,“这就是丫头的‘志’哪怕毕生饱尝鲜血,若能报的了丫头的大仇,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