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您先在这里住下,这个房间我事先预支了一个月的吃喝费用,仙师想吃什么,随便点,全都计我帐上。”一名富贵中年憨态可掬的说道。
“有劳宋族长了。”赤脚青年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宋书文神色一喜,认为自己的表现入了仙师的法眼,得到了赞许。
其余富贵中年满脸的嫉妒,但却也很是无奈,毕竟宋书文的关系乃是蓟县县长,为现任蓟县县长的远方堂叔,这种在仙师面前表现的事儿,自然轮不到他们。
“你们下去吧,我还要炼丹,对了,记得给我找几个炉鼎。”赤脚青年说道。
“是是是,我等就不叨扰仙师炼丹了,至于炉鼎这事,全包在小的身上,定会让仙师您满意的。”宋书文连忙作揖应诺。
这个赤脚青年,乃是宋书文远游时,偶尔遇见的一位高人。他曾经亲眼目睹这位赤脚青年,一掌击毙丈许的洪荒猛兽,弹指间就让一个将死之人起死回生,具有莫大的法力和无上的神通,惊为天人。
之后,宋书文在与赤脚青年结交的过程中,得知对方乃是昆仑山上修炼千年的方士,此次下凡,遨游人间,是为了炼制一炉长生不老丹,并告知宋书文,自己现在缺少一些炼丹的材料,当宋书文从赤脚青年口中,听到那些炼丹材料时,便一脸的狂喜,拍胸承诺自己可以为赤脚青年凑齐。
随后,赤脚青年也许诺,当自己炼成长生不老丹时,可以给他一粒,让他长生不老,不受红尘苦难,就地羽化成仙。
按理说,宋书文也是一位修真者,虽说修为不高,只有后天三重境,但见识理应不低,却依旧被赤脚青年轻易的唬骗住,可见赤脚青年必有一套过人的本事,口舌不弱。
从高明、高觉口中,得知这个讯息后,帝辛微蹙了一下眉头,这种谎言,稍有一点常识的,就是一触即破的事儿。
长生不老丹?开什么玩笑!
别说压根就没这种丹药,即使有的话,没有圣人之力,谁能炼制出来?
要知道,哪怕是强如通天教主、元始天尊,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就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了,顶多自身的寿命已然接近了长生不老这种境界,活个数十万,几百万年是轻轻松松的事,也算是一种长生不老了。
“一个骗子,或是一个神棍?”帝辛轻语。
“嘿嘿,我刚才观那人的面相,故作淡漠表情下实则就是一副奸诈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骗子。他宋书文好歹也是贵族后裔,却依旧倒在了这种拙劣的骗术之下。”高明讥笑道。
“而且我还听到,那个赤脚青年,还让宋书文他们,准备几个炉鼎,说是要辅助他炼丹,哪里像是一位仙人风范嘛。”高觉撇了撇嘴。
“仙人你见过?”帝辛挪揄地一笑。
高觉一怔,讪讪的挠了挠头,“不曾见过。”
帝辛说道,“其实,在人们印象中,仙人就是清尘傲骨,不沾一丝烟火气,实则仙人本质和人是一样的,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私心所求,当然,那个赤脚青年铁定就是一个骗子,只是口舌比较厉害,一下子唬住了一群权贵。”
高明、高觉懵懂的点了点头,他们觉得帝辛贵为世子且本事通天,说的肯定是对的,只不过对仙人固有的观念,一时半会还无法转变过来。
“继续盯紧那赤脚青年,看看他要做什么。”帝辛说道。
蓟县毕竟是朝廷的疆土,那个赤脚青年有如此胆子,敢唬骗一群本地权贵,自然是有所求,如果求得只是钱财的话,交给当地衙门即可,但如果想要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帝辛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这蓟县的贵族阶层,真是腐化彻底,前任蓟县县长的胞弟,仗着其兄职权,横行霸道,现今换上新的蓟县县长,其远方堂叔却又不识明理,引一头恶狼入室﹍﹍”帝辛紧蹙着眉头,已经是大为不满。
蓟县不同于其他城县,乃是佳梦关重要的中转粮仓,囤积着大量预备的辎重粮草,占据佳梦关粮草总数的十分之一二,不容有失。
“世子殿下,蓟县绣衣门负责人求见。”门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那是一名年轻宦官,约莫十七八岁,名叫黄忠贤。
如今,令冲统筹绣衣门大小事务,辛五又着手组建内卫,训练内卫密探,诸多琐事缠身,已经没有多少精力,一直侍奉在帝辛身边,故而这个黄忠贤便渐渐入了帝辛法眼,调到身边,充当贴身宦官。
至于这个黄忠贤是谁的人,帝辛没有兴趣知道,只要他好好做事,不论是令冲还是辛五,或有意或无意安排在帝辛身边的,有功自然会赏,有罪必然会惩处。
至于黄忠贤日后能否被委以重任,还要看他今后的表现。
毕竟,帝辛没有防宦官的习惯,自古以来,重用宦官是一个帝王自信的表现,认为可以压制住一切,把所有不好的苗头,提前一步扼杀在摇篮中,而对宦官避而远之的帝王,统统都是一群失败者,没有那份勇气和魄力,顶多算是一个中庸君主。
门开了,一名样貌普通的农汉,缓步走来,双膝跪地,抱拳作揖道,“臣蓟县绣衣门负责人马汉,参见世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帝辛道。
马汉说道,“世子殿下,您让臣打听的事,臣已经全数记载在了这卷竹简上,请您过目。”
瞧着马汉双手托举的一份竹简,帝辛袖袍一抖,一股罡风陡然卷出,裹着那份竹简,落入了他的手上。
摊开之后,帝辛粗略的扫了几眼,并不是他没有仔细看,而是凭他现在的修为,足以做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了。
竹简上所说的都是蓟县当地的一些情况,比如上一任蓟县县长牙思根退下来之后,由当地权贵共同推举,选出了现任蓟县县长宋庆丰,上奏朝廷,请朝廷册封。
之后,朝廷任命诏书下达,册封宋庆丰为甸爵,世袭罔替,把蓟县东边约莫方圆三百里的土地划拨给他,当作自己的封地。
宋庆丰也算是一个清流,之前就在牙思根手底下做事,基本继承了牙思根在任时的一些好的政策,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没有什么不法之事,并推崇以严苛的律法治国,不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家人,只要犯错都一视同仁,绝不姑息。特别是对自家族人,要求异常的严苛,倒是没有发生类似‘牙肃之罪’的事情来,光是这一点,就比他的老上司强上很多。
但宋庆丰这个人,也颇为的保守,执政政策基本沿用牙思根在任时的政策,只能算是一个两袖清风的中庸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