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狗熊仿佛真的受到了刺激一般,对天狂吼一声,撒开脚丫子奔着程林琳冲了过来。
结果下一秒,硕大的身躯就狠狠的砸在地上,压倒杂草一片。
呵!就这?
怪不得形容人蠢笨都说是笨的跟熊一样!
确实够笨,连拐弯都不会!
程林琳冷笑一声,拍拍手径自走到狗熊跟前,把扎入它眼睛的那根木棍拔了出来。
滚烫的鲜血溅了程林琳一身!
手脚麻利的再次剥好了皮,把东西都丢进空间内,程林琳才起身准备清洗一下就离开。
结果一抬头,便对上一双犹如小鹿般纯净的双眸,清澈而又空洞的看着她。
程林琳身形陡然一凛,眼睛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这男人,什么时候醒来的?
对于她的秘密,又看到了多少?
一瞬间,程林琳心头涌现出一股极其邪恶的念头。
如果这个男子死了,那么她的秘密是不是就没有人知道了。
到时候就同袁平说被狗熊咬死的!
在这个怀璧有罪的年代,程林琳不敢冒一点险!
“姐姐,你受伤了吗?你怎么在这里?”男人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空谷幽兰般纯净,再加上那无辜的小眼神,程林琳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还没等程林琳想好怎么回答,那男子走到程林琳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
“姐姐需要我帮助吗?女儿家不应该这么暴力的?”
程林琳还能说些什么,他一直叫她“姐姐”哎!
还那么的温柔!
程林琳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年代,虽然经常被爷爷奶奶打骂,但是一想到那个帮她求情,替她挨打,成天追在她身后唤她“姐姐”的小屁孩,一切的伤痛都无所谓。
若不是自己穿越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姐弟重逢的那一天?那小屁孩如今应该也跟这男子这般高大了吧?
看男子迷茫又无助的眼神,程林琳估计这个男子百分百有故事!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那男子眼神一片涣散,嘴里嘟囔了好一会才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我是谁,我不记得了!”
这真是,大无语事件啊!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忆了,也是没谁了,不过平平应该知道他的身世!
看男子乖巧温驯,不像是发现了她的秘密,也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程林琳的戒备心才放置一旁。
见他虽然白衣飘飘却布满了污渍,而自己又是一身血腥,程林琳颇为嫌弃的来到河边清洗。
那男子紧随其后,大有一副程林琳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那男子的肩上,竟然有一处伤口。
程林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该不会是被仇家伤的吧?若真是这样,哪怕他帅比战战,酷比一搏,他也是不能留下来的。
“你这是?”程林琳指了指男子的肩膀,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看他神色自若甚至是面无表情的冲洗着,就像是那块肩膀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着都疼!
男子瞪着湿漉漉双眼看了看程林琳,淡然说道:“没什么,这是被一只狗熊抓的!”
“不过……它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说完嘴巴一咧,竟然笑了起来,如山花般灿烂!
程林琳提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只要不是被人砍得就好!
怪不得发现第一头狗熊的时候,那头熊半死不活的,原来是他俩已经打了一架!
平白的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被河水一冲,程林琳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微不可闻,见那男子只能一只手处理伤口,很是不便,本着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干脆来到跟前帮他一起处理。
男子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抓着肩膀的衣服,嘴里喋喋诺诺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姐姐是女子,不能看我的!”
“你都说我是你姐姐了,有什么不可以?”程林琳白了他一眼。
再不处理就要死的人,还那么多的穷讲究。
干脆上下其手,一把把那男子肩上的衣衫撕烂了。
一抹红晕由下而上爬上那男子的脸庞,低头小声嘟哝着,“姐姐看了我的身子,就得为我负责啊!”
程林琳被伤口的情况惊呆了,没仔细听就点了点头。
实在是因为这肩膀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吓人了。
伤口深可见骨,隐约可见里面泛着黑色,一层血肉已经翻了出来,边缘被浸泡的泛着白色。
这得多疼啊?
可眼前男子除了脸红一些,并没有其他异常反应,甚至是痛苦的呻吟都没有!
程林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痛觉了!
啥也别说了,先帮他清洗伤口保住他的命再说吧……
另一边,飞奔而逃的袁平已经停了下来,靠在一颗树后不停的喘着粗气。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浸透衣衫的背部被冷风一吹,让袁平打了个寒颤。
望望自己身后,除了绿油油的树木,什么都看不见。深处的绿树墨而黑,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着不知情的人和野兽来自投罗网。
咬了咬牙,袁平把熊皮吊到一棵树上,就又跑了回去。
那可是一头比成年人力气还要大的熊啊,被它拍一巴掌可是会死人的啊!
悄悄回到之前跟程林琳分别的地方,袁平惊奇的发现,这里的血腥味道淡了很多。
顺着河水逆流而上,袁平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奔腾呼啸的河水旁,一男一女湿淋淋的坐在河边,两人神情专注的模样,竟然连袁平到了跟前都没有注意到。
仔细观察下周围,那头大狗熊不但没了踪影,就连之前那只狗熊的尸体,也都看不见了。
“你,们……还好吗?”袁平走到两人跟前,看到男人那张刻在骨子里的脸,眼圈一下子红了。
就是他,当初把他从苦海中救了出来。
也是他,给了他一个可以活下去,支撑他的信念!
以往的他,高不可攀,神圣不可侵犯;可如今,却如此乖觉狼狈的坐在这里,还真是让他惊骇不已!
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兄弟几个的事情,连累了他?